第163章 摊牌
三毛眼神一冷,口中发出一声鸣叫,华丽高贵的尾羽上符文灵光一闪,身上浮现出了金色的符文火焰,熊熊燃烧起来,顿如一轮小太阳一般耀眼夺目。
火翼天刀受那日光照耀,骤然间火光大盛,狂猛地一压而下。
咔嚓一声,青雷天鹏兽的妖丹上竟浮现出了一道裂纹。
青雷天鹏眼中浮现出惊恐的神色,然而不及它再有任何反应,下一刻火翼天刀轰然斩下,生生将青雷天鹏的妖丹劈成了两半。
青雷天鹏发出一声哀嚎,身上的妖力瞬间大减,气息变得萎靡起来,并突然青翼雷翅一展,庞大的身躯向是飞蛾扑火一般朝着火翼天刀的余威撞去。
“灭!”
尽管不解它这种自杀行为,但三毛却丝毫不会迟疑,口中发出一声低啸,火翼天刀速度骤然加快三分。
扑哧一声!
灼热的金色烈焰之刀摧枯拉朽般轻易将青翼天鹏的肉身撕裂,毫无阻碍地侵入其巨大的身躯之中,随后火焰沿着伤口顺速蔓延,燃烧血肉,须臾之间威势骇人的巨妖就被焚烧一空,在金色烈炎之中归于飞灰。
然而三毛见之,眼神忽地露出惊疑之色,目光在虚空中飘落的飞尘里扫视,似在寻找什么,随后它就瞳孔猛然一涨。
只见一枚珍珠大的青色雷珠在虚空中一闪地出现,又一闪地消失,下一刻就瞬移一般地出现在数十丈外,同时发出愤恨的声音。
“仙古宗是吧,本皇记住了。竟敢斩我肉身,破坏我天鹏一族的千年大计,无论是灵山圣地还是西山妖族都不会放过你们,待我们占领西疆之后,必让你们血流成河!”
话音未落,雷珠已经瞬间飞逝数百丈的距离,消失在天际。
三毛单翅一挥,一阵狂风呼啸将下方的火翼之焰扑灭,咂了咂嘴巴道:“这才是你酝酿许久的本命神通么?竟然舍弃肉身,包裹着神魂逃命,倒也真是奇葩,难怪三毛大人没想到,不过没了肉身你这种杂毛还能干吗?”随后噗之以鼻地冷笑了一声,看向白凡。
他此时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在其小心的维持之下,一黑一白两枚小剑漂浮在虚空中,保持着相对平衡的状态。称号如来死后,斩业剑上的杀意越来越弱,几乎维持着静止的状态,只不过其上的圣力与杀气天生相对,故而被激发出了本能与之对抗。
白凡手上光芒一闪,就多了一枚青色为底金色为纹的符箓,与之前的所有符箓都不相同,这一枚乃是玉石制成,上面刻录的符文繁复隽永,白凡另一只手打出一个法诀,玉石符箓就灵光一闪地飘浮而去。
“定。”
白凡口中发出一声轻叱,一道灵力化作符文打出,玉石符箓便即在两枚小剑上方停住,随后金色的灵光照射出来,像一个倒扣的漏斗一样将之覆盖在内,一圈圈地灵纹符光自玉石上发出,自上而下地向着两枚法则剑胎扫描,金色波纹在虚空中荡起玄奥的涟漪,一层一层的融入剑胎之中。
玉石符箓乃是在风云世界中,阴石花费了极大代价替白凡刻录而出的,相比于普通的封印符箓,这一枚可以重复使用。目的便是让白凡在自己的符箓之道登堂入室之前,可以多次借助杀道剑胎之力,不至于使用一次便无法收回。因为剑修的法诀他完全不知,无法以自身的力量直接控制剑胎,所以暂时只能以这种病方式间接而为。
“阴符流,封灵式·剑封。”
白凡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手指缓慢而沉重地打出一个个法诀,灵力在指尖流转成为一枚枚的符文,带着一道道的灵光跨越虚空飞向玉石符箓,一时间半空中虹桥接连乍现。
他的速度极缓,必须做哪怕一个法诀都不能错,否则便有可能前功尽弃。阴石的师门叫做“阴符门”,这一门的符箓乃是纯阴符道,全都是以阴魂符鬼为根基,演化出用途各异的符箓,封灵式便是其中的一种,以封印困敌见长,而剑封式又是其中最特殊的一种。
据其师门古籍中记载的关于这一式的介绍,上古之时符修与剑修并日长存,常常争锋高下,自然也就免不了生出争端,因此研究克制对方的手段,而剑封式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专为封印法则剑胎而生。时间过去了无尽久远,上古一切皆以成谜,真假无从判断,但这一式面对剑胎时有奇效却是假不了的。
另一边,柳氏大阵中。
骨骼硬朗的大长老看着虚空之中威压凛凛的红色巨妖,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随后突然转头对身旁的柳真,横眉冷目地喝道:“柳真,你如实说来,上一次征讨镜湖谷,身为天级的二长老都战死了,而你们是怎么在妖皇的双翅之下逃生的?”
柳真心中一惊,脑海中各种思绪飞转,想要找一个借口,沉吟许久,他蓦然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坦然地看着大长老:“弟子被俘虏了,然后答应了他们一个条件,以此换回自由。”
“混账!”大长老闻言顿时怒发冲冠,下颌的短须都一根根的直立喷张,“你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
柳真神色平静地说:“弟子承诺……日后会带着柳氏臣服仙古宗。”
“你敢出卖宗族,老夫活劈了你!”大长老顿时狂怒,手臂一扬高举过顶,刚猛之力如山倒悬,就要对着柳真的头颅拍下。
但见柳真并未露出怯色,而是理直气壮地说道:“弟子认为自己并没有错,至少到目前为止,弟子没有给我柳氏造成任何伤害!”
大长老手臂一顿,冷笑不已,“这么说你出卖我柳氏的尊严还有理了?”
柳真目光看向虚空,用怅惘的语气叹道:“敢问大长老,如果不臣服他们,我柳氏挡得住那尊妖皇吗?再说,如果不是仙古宗率先与灵山圣地开战,当那尊妖皇级别的青雷天鹏与灵山圣地一齐攻来之时,相城拿什么抵抗?”
“我柳氏世代镇守相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抵挡不住时自然可以向荒城求援,用得着向这么一个才短短几年的势力臣服?”大长老先是想了许久,心下也知道柳真说的有其道理,但他仍是冷哼着反驳出来。
柳真闻言露出悲慨之色说:“大长老,恕柳真直言,柳氏镇守相城千年,曾有向荒城求救过几次?哪怕再危机的时刻,即使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地坚持下去,也不敢劳驾荒城,为什么?嘿嘿,请神容易送神难罢了,说到底咱们是听调不听宣,并非荒城的嫡系,只要给了他们机会,趁机吞掉我们不过是理所应当的罢了。”
大长老苍老:“……”。
柳真说的都是事实,他无以反驳,乱世之中,毫无道德底线可言,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