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玄蛇已死,大半族老和高层被应龙长苍、以及折回的孟长芳等人联手斩杀,龙棠龙蝶不知所踪,玄龙一脉成了一盘散沙。
玄龙一脉一部分强者悄然逃离、躲避追杀,大部分则选择向魔界少君臣服。
玄龙一脉不复存在,只剩下魔君座下玄龙族。
如先前被赤离少君征服之地一般,一部分属下留守玄龙一脉,进行整顿、重建、管理等,另外一部分属下则前往其余几处战场。
最初一段时间,玄龙族事物格外繁多。少君连人影都不露面,木图等人又不擅管理,于是孟长芳自告奋勇留在了玄蛇山脉。
一是为了等待不知踪迹的钟应。
二是为了将玄龙族那点儿反心彻底掐死,至少,只要赤离魔君君临魔界一日,玄龙族便得战战兢兢,老老实实。
为此,孟长芳恩威并施,一边将玄蛇的尸骨摆在祭坛上,昭示赤离少君之强横;一边和玄龙族新选出的族长言笑晏晏,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待终于松了口气,有片刻休憩之时,孟长芳掰着一根根手指头数着日子。
“一、二……五,老大五天都没露面了,难道老大真想当疏影君的男宠?”最后一句话,孟长芳稍稍抬高音量,一脸不可置信。
金沙沙左拥右抱,闻言回答:“不会,前些时候少君跟我传音,说他跟疏影君约定好了,就当十天男宠而已。”
“那你数数,现在过去多少天了?”
金沙沙翻了个白眼:“才十二天而已。”她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不是吧孟长芳,你是离不开少君的奶娃娃吗?少君才几天不见,你就担心成这样?与其担心少君,你还不如担心担心别人吧。”
阴谋诡计固然可怕,但是强大到钟应这份上,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律以力破法。
所以,金沙沙觉得,与其担心少君吃亏,不如担心别人惹到少君后,会被揍成什么样吧。
“你不懂。”孟长芳收了折扇,指了指九幽宫的方向,一脸高深莫测的问,“你可知老大救回来的那个人族姑娘是谁?”
“旧友?姘头?心上人?”
“是老大的亲表姐。”
金沙沙不怎么在意的“啧”了一声:“一个表姐罢了。”
孟长芳摇了摇头:“那是你不知道老大在这位表姐面前的样子,估计在老大心中,她的分量比剑主差不了多少。老大多多少少还怼剑主几句,在她面前,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所以。”孟长芳沉思,“到底有什么事,能让大佬丢下重伤昏迷的表姐这么多天?”
孟长芳下意识想到了一人,一个能让老大洗手作羹汤,乐成傻子的人——赤丹太子君不意。
随后,他又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扔出去。
这个可能实在……太小了。
初晨的光线透过椭圆窗棂,铺展在地板上,清凉的风从雕花缝隙中贯入,驱散了卧房缠绵悱恻的气息。
君不意睁开眸子,手臂撑起身子,半靠床柱。
他穿着颇为宽大的雪白里衣,大约是睡了一整夜的原因,领口微敞,露出颈项的疯狂痕迹,以及几个齿痕来。
注意到身体上的痕迹,君不意愣了愣,用手背遮了遮微红的脸颊。
欲蛇涎水之毒太过霸道凶猛,迷惑了钟应的神智,也让他放纵无比。
那个时候,小混蛋皮肤上绯色渲染,桃花眼如沾了水的花瓣,牙关紧咬,在下唇印下深刻的齿痕,然而暧昧的声音依旧自唇角泄露。
钟应瞪了他一眼,颇为隐忍的喊“轻点”,他便更想欺负他。
被惹毛的小混蛋状似凶狠,实则软绵绵的推了他一把,半分没推动后,便炸毛的攀上他的颈项,狠狠咬了几口……
两人如今修为高深,早已不似少年之时。
所以,最开始他“欺负”狠了,小混蛋就咬他多少口,再然后,小混蛋非要反“压”回去,反“欺负”回去,最后也不知道是没力气了,还是放弃了挣扎,小混蛋便仰着脖子,随君不意折腾……
想到这里,君不意看了眼滚进锦被中,只露出一头长发,还在沉睡的人,目光轻柔的好似江南的春光。
直到察觉到什么,君不意方才回神,从玄曜玉佩中拿出千目镜。
千目镜光芒忽明忽暗。
君不意理了理衣襟,将颈项的痕迹遮掩住,才点亮千目镜。
古朴的黄铜镜面上,出现了霄后的面容,君不意唤道:“母后。”
霄后眉眼间的疲倦之意藏都藏不住,见到君不意的模样后,依旧有些惊讶,她又不是小姑娘,自然不可能被糊弄过去,吃惊的询问:“你身边的人是谁?”
君不意微愣,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迟来的腼腆之色,半晌才正色道:“……是应应。”
“你这些时日跟他在一块?”
“嗯。”想了想,君不意又补充,“任务已经完成了。”
“那些不过是你父皇和那几个老顽固布置的任务,你父皇都沉睡了,还管这个做什么?”霄后说完后,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她知道意儿认定了什么,便不会轻易放弃,但是真看到这一幕时,还是感慨良多,有无奈,有心疼,也有祝福。
她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太过卑微。
若是在一段感情中太过卑微,只会折断自己一身傲骨。
“……意儿。”
“母后请说。”
霄后一脸斟酌:“母后不是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母后只是觉得,光你一个珍惜这份“真心”还不够,需要两个人一起珍惜。唯有不断磨合,不断包容,才能走的长远。”
君不意虚心请教。
霄后微笑:“所以,就算原谅对方,包容对方,也该让对方明白错在哪里,明白你对他付出了多少。”
“……”
霄后竖起一根手指,提议:“晾他一段时间,如何?”
“……”
“总之,意儿你先回来一趟,宫中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处理。”
“……是,母后。”
千目镜关闭,再次成为了一面普普通通镜子。
君不意推了推鼓成一个包的锦被:“应应,醒醒。”
含含糊糊的声音从锦被下闷闷传来:“别烦我。”
君不意:“……”还没醒啊。
默了片刻,他捞起钟应一抹长发,放在唇瓣温柔的吻了吻,留下两个字:“等我。”随后起身,穿戴好衣物后,提着唐刀离开。
钟应睡了一天一夜,才迷迷糊糊从床榻上爬起来,拖着快散架的身体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沙哑干涩的喉咙。
嘶……
身体怎么这么别扭。
钟应发了片刻呆后,彻底清醒过来。
他翻了翻自己身上完整的衣服,摸了摸青青紫紫的身体,瞧了瞧周边熟悉的摆设——这是疏影君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