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魏小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杜博彦还是有脑子的, 知道揭露实情,坏了江东郡守的计划,自己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因此他拖拖拉拉的, 只说自己对永哥儿一见钟情, 才会突发奇想, 用这种方式破坏他和程铎的感情。
“突发奇想?”永哥儿嗤笑一声:“突发奇想能在短短十数天内找到擅于模仿的口技人,还有那个背影像程哥的家伙,他们配合如此默契, 想必是准备很久了吧?”
“他们配合地再默契,不也被魏少认出来了吗?”杜博彦苦笑:“不瞒魏少, 豢养这类奇人异士是我的小小爱好。至于那个背影像程将军的汉子,不过是我杜家庄子上的一个家奴而已,我也是偶然看见他,才生出了这个念头……”
他衣襟、鬓发散乱,额头也被冒出的冷汗洇湿,可望着永哥儿的眼神却十分真挚。连旁边的亲兵看了,都差点以为他真是为了自家小少爷,才做了混账事。
毕竟这种有钱人家的风流少爷,看上别人家的夫郎,使计引诱、搅乱心房、暗度陈仓的戏码, 戏文里都写过,还传为佳话。
以他们家小少爷这样俊的容貌, 杜博彦一见倾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永哥儿倒没有那么自恋,杜博彦不傻, 就算他一开始误会, 但等他找到程哥, 两人一说清楚, 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冷笑道:“还不肯说实话是吧?我看你是真想试试我魏家军的铁夹棍了!来人,上夹棍!”
这次他不管杜博彦如何哭叫求饶,硬是让亲兵给他左脚脚踝上了夹棍,只见上刑的亲兵左右合力一踩,被按在地上的杜博彦顿时惨叫一声,像触电般弹了起来:“啊——”
眼见地上的杜博彦痛得缩成了一团,眼泪鼻涕齐出,永哥儿都有点不忍心看了。
不过想到魏家的处境,还有程哥和大堂哥的安全,他还是硬下了心肠,一点可疑之处都不肯放过:“现在肯说了吗?再不交代,你还有右脚踝,一双膝盖,两个手腕……”
“呜呜…别、我说了,我都老实交代……”杜博彦趴在地上,拖着一只脱臼的腿痛哭流涕,再无一丝侥幸。
随着杜博彦合盘拖出,永哥儿脸上轻松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成了凝重:“快,把所有人都叫出来,随我一起出城!”
“是!”
另一边,在城外矿山查看的程铎确实收到了永哥儿被杜博彦哄骗走的消息。因为魏陵去了军备库,他也来不及回去跟他汇合,只派了一个属下传消息,自己带着人匆匆回了城。
“怎么回事,永哥儿为什么会跟着杜博彦走了?”
“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是小少爷身边的一个亲兵过来传的口信,说是小少爷不知怎么突然哭得很伤心,然后杜家少爷出现,两人就一起走了。”守在山下的士兵道。
“那亲兵人呢?”
“他怕小少爷出事,传了信就匆匆赶回去了。”
程铎皱起了眉,总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但无论如何他要先回城找到永哥儿再说。
因为担心,这一路上他都在抽打着马鞭,胯下的骏马风驰电掣,身后的一众骑士差点没赶上。
好在他们终究是赶上了,到城门口的时候,程将军正在跟永哥儿派来守在城门口的两个亲兵说话。
听完两人的描述,再结合之前得到的消息,程铎脸都绿了:“永哥儿不会真的以为那人是我吧?”
一个骑士道:“小少爷都哭了,一定是误会了!”
“究竟是什么人捣鬼,竟敢陷害程将军?”
“我们可以为将军作证,他今天一早上都在城外,绝不可能跟什么莫须有的哥儿喝花酒!”跟随程铎的骑士纷纷道。
“什么哭了,小少爷没哭啊!”永哥儿派来的亲兵都懵了:“小少爷冷静得很,不然也不会派我们兄弟来城门口守着了。”
“那传信的人为什么说小少爷哭着跟杜家少爷走了?”
永哥儿的亲兵面面相觑:“没有啊,小少爷都下令把杜博彦绑了,而且除了我们兄弟俩,他也没有派别人传信。”
“什么,那之前的人……”程铎突然变了脸:“糟了,调虎离山!”
好一招一箭双雕,一边派人误导永哥儿,让他暂时脱不开身,一边派人对付魏陵。
好在永哥儿机警,没有上他们的当。
“快跟我回去!”
程铎迅速翻身上马,可他的马儿刚刚经过长途奔袭,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来。程铎一骑上去,他就摇头晃脑,发出抗议的嘶鸣。
他身后那群骑士的马也一样,踢踏着马蹄,拼命地喷粗气。
“程哥,换我们的马!”带人赶来的永哥儿仿佛神兵天降,不等他下令,身后立马有人牵上了自己的马。
程铎也不犹豫,翻身上马,领着永哥儿他们就出了城。
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放心永哥儿一个人留在城里,干脆把他带着身边。
程铎领着大队人马往城外赶的时候,留在军备库的魏陵和谭玉楼已然受到了狙杀。
大批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魏陵身边只有两队亲兵,除了军备库守卫,谭玉楼身边的人也不多。他们只能且战且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尸体和鲜血快把地面都淹没了。
这个军备库就建在矿山脚下,因为招了大批铁匠打造兵器,周围还慢慢形成了一个村落。看到黑衣人四处杀戮,铁匠和普通村民们胆子都吓破了,逃命的逃命,被杀的被杀,军备库周遭仿佛成了一个炼狱。
魏陵和谭玉楼躲在一个地窖里,这地窖可能很久没有人来了,不仅外面被杂物堵住,地窖里也满是灰尘,呛得人难受。
但这个要命的时候,两人都顾不得这些了。
魏陵站在洞口,借着老旧的木板缝隙,往外看了一眼。大批的黑衣人还在四处搜寻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找个地窖。
因为环境昏暗,他看不清楚地窖里谭玉楼的表情,但他能清楚听到他稍显沉重的喘息,还有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魏陵顿了一下:“你受伤了?”
他记得刚刚打斗的时候,谭玉楼好像拉了他一把。他回身杀死后面的黑衣人,转头再看的时候,前面那个已经被谭玉楼砍倒在地。
两人就这么一路互相掩护着杀出一条生路,最后还是谭玉楼想起这里有个废弃很久的地窖,他们才趁人不注意躲了进来。
谭玉楼艰难地抹了把后腰上潺潺而下的鲜血,点了点头:“嗯,不小心被砍了一刀。”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身后的墙壁和地面已经汇聚成了一个小血泊,脸色也苍白地吓人。
魏陵起身,弓着身子来到他身边:“我帮你包扎一下。”
他说着就开始脱衣服,打算撕下自己的中衣给谭玉楼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