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第2/3页)
另外一个人突然从权杖背后出现,昆茨不认识他,只是觉得他有点眼熟。权杖在看见他之后,立刻低头推到了他身后一步的位置,为新出现的这个家伙毫不客气的踏前了一步,直视着昆茨:“为什么你会认为他们会退化到远古呢?让他们专注于神的言辞,老老实实的生活难道不好吗?实际上我才不明白你的想法,你号称是个慈善的神,但你的举动才是让大地上的生灵越来越沉迷于争斗。”
这么直接的口气,还有他和权杖的互动,昆茨猜到这家伙是谁了。
【这家伙权能之主?祂能直接降临到大地上?】
【他偷了一个漏洞,以‘权能之主’来说,祂是个新神,权能不稳,可以有限度的将自己的一部分降临到世上。】
对于祂的质问,昆茨只反问了祂一个问题:“不争斗的生灵……他那样的?”
昆茨的手指着的是权杖。
如果权能之主真喜欢现在的权杖,那他们俩无话可说。如果祂也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权杖,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果然,权能之主闭上了嘴,祂虽然没回头去看权杖,但昆茨能知道祂的心情必定十分的不好。
祂心情不好,那昆茨的心情就好了:“我不知道其他的种族,但我是人,我不认为所有的人都热衷于争斗,我觉得大多数人更喜爱的是奋斗。人这种生物,就是在不停的奋斗中才发展,延续下来的。格叽格叽的世界有一位伟人说过一句话‘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你是神,但你也曾经是人,作为一位人神,这句话你比我的理解应该更深。”
伟人的话被篡改为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只一字之差,但原话的胸襟气度,是被篡改后的话无法比拟的。
“我们可以合作,但是蒙罗非的灵魂,不会进入你的地府。”
“可以。”权能之主点头,“我只管众神的事情,即使我建立了魔网,但人们脑子里的想法并不在我的控制之内。”
他暗示的应该是歇尔弗的贵族们找蒙罗非的麻烦?
“明白。”
“他留在这。”权能之主指了一下权杖,“负责具体事务。”
这太意外了,不只是昆茨,权杖也是意外的。昆茨注意到他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
不过这种人家家里的家务事,昆茨当然不会问。权能之主也没给他问的机会,简明扼要的说完,人已经转身不见了。
现在,这里就剩下昆茨和权杖了。权杖站在那,昆茨莫名的觉得他有点可怜,就像是被扔下的孩子一样。
【权能之主还在吗?】
【在,祂还在窥探着。】
【……这家伙有病?还是权杖有病?】他还以为权杖变这样该是权能之主喜欢,刚才那反问已经做好闹掰的准备了,可权能之主不喜欢?那作为尽量讨神喜欢的眷者,为什么这么干?看样子也不像某种故意的任性啊。
【人类行为,不要问我。】
“冕下……”昆茨沉默的时间大概是太长了,权杖有些无措的弯腰行礼。
“先住在尤利尔·曼托恩那可以吗?你过去的房子已经被租出去了。”权杖在蒙罗非停留的时间本来就不长,后来还闹掰了,他过去在这边建起来的小小的太阳主君神殿,早就被改成了一家小旅店,“权能之主的神殿你可以重新选址建设。”
“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你的神已经走了,还需要这样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昆茨用一个朋友的语气和他说话。
“……”但权杖只是垂目站着,并不多言。
行吧,人家的事情。
昆茨转身朝主城飞,权杖跟在他背后。然后,半夜三更的,昆茨敲响了曼托恩家的大门——虽然这很不礼貌,但总归是比半夜钻进岳父房里有礼貌。
曼托恩家族跑来蒙罗非的人不少,但目前这宅子里只有尤利尔和几个老仆。其他人目前都外派出去了,比如阿尔伯特,他现在是其中一座新城的副城主,基本上等同于种花家的一个副镇长吧?
尤利尔虽然是从床上被叫起来的,但他见到昆茨的时候,已经打扮整齐了。昆茨甚至怀疑他都有一件换装的功能。
昆茨把人朝尤利尔这一放,正要迈步离开的时候,他多说了一句话:“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无论是人还是神都窥探不到。”
他找J管家帮的忙,整个蒙罗非都算是他的“道场”,弄个绝对安全区域还是做得到的。
“感谢您。”尤利尔行礼结束时,昆茨已经不见了。
仆人也被他叫回了房间,现在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他和这位曼托恩家族的祖先。几年前他们俩如果站在一块,还是能一眼看出亲缘关系的,但现在……
“你看起来就像是壁炉里烧剩下的灰。”尤利尔对权杖说。
权杖保持着那个动作站在那,确实像是烧尽的灰,也像是一具石头雕塑:“请带我去房间吧,谢谢。”
“真不需要说两句话吗?没有人会窥探的,你的神不能,昆茨也不会。”
权杖的面上露出几分挣扎,他的眼睛动了动,终于说出了一句稍微带着一点感情起伏的话:“我曾经送给过赛尔菲一柄太阳石的匕首,它还在吗?”
“你要它干什么?杀权能之主?还是……你要自杀?”
“自杀。”这个词明明是从权杖嘴里吐出来的,但说出口后,他却露出了明显的惊恐,他站在那瑟瑟发抖,仿佛等待审判的罪人。直到两分钟后,他的颤抖才渐渐平息。
尤利尔笑了笑:“我说过,没谁会窥探的。”
权杖就像是繁重劳作后的人那样急喘了两口气,然后他终于动了起来,他走向了客厅中的长沙发,躺在了上面:“如果你笑得更自然一点,那这句话的可信度还稍微高一点。”
“但让你相信的不是我的话,而是事实。”尤利尔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倒了两杯奶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权杖。
权杖没接,他只是闭着眼睛,躺在那。
“别想太阳石匕首了,如果你真用它自杀了,我们会有大麻烦。”
“你真残忍……”
“谢谢夸奖。”尤利尔喝了一口奶茶,发出了幸福的叹息。
权杖开始在长沙发上蜷缩起来,他的背脊静静的靠向沙发背,双手捂着脸,两条腿曲起:“帮帮我……求求你。赛尔菲的事情,确实是我故意的,但我知道他会没事。你父母出事时,我想回来的,但祂不让我回来。对不起……我一直想回来,但没办法……”
尤利尔端着奶茶的手抖了一下,他看向权杖,最终发出无奈的叹息:“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