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先送他回学校。
羞耻心?
池歌飞差点被他气笑了, 上一秒还大咧咧说“都是男人没关系”,下一秒看到自己就面红耳赤。
不过想想对方喜欢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理所当然, 更何况即使池歌飞再冷情冷意,被人如此双标的对待, 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满足的,虽然这个人只局限于阮君之。
池歌飞敛眸,又恢复成了冷冰冰的样子,不再逗他, 转身先走出了房间。
阮君之隔着玻璃门看到池歌飞解下浴巾进了温泉池, 顿时抱着衣服宛如落荒而逃冲进了淋浴间。
洗澡的时候他还在想,刚刚表现的那么矜持, 一会儿进了温泉池跟池歌飞面对面可要怎么办才好。
带着莫名其妙很紧张的心情,阮君之擦干身上的水,穿好了泳裤, 推开玻璃门时冻得瞬间哆嗦。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羞耻不羞耻了,踏着小碎步沿着温泉池边光滑的石头溜进了热腾腾的温泉水中。
“好舒服!”阮君之感慨完,抬头发现池歌飞在闭目养神,立刻安静下来, 小心翼翼打量他。
纤长的睫毛、冷峻的面庞、刀削般深刻的五官,连肩膀都偏宽厚,虽然肤色冷白,但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尤其脖子上还戴着自己送给他的黑曜石项链,显得愈加脱俗。
池歌飞倏地睁开眼, 鹰眸锐利地锁定把下巴都埋在水里, 微润的杏眼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阮君之。
“‘潦倒新停浊酒杯’上一句是什么?”池歌飞突然开口。
阮君之下意识回答:“艰难苦恨繁霜鬓。”
“嗯。”池歌飞淡淡应声。
阮君之眨眨眼, 脸一下子红了:“怎么突然要背诗?”
“怕你傻了。”
阮君之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看他看的太认真了。
“不傻……”阮君之小声给自己辩驳。
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
因为温泉水一直咕嘟咕嘟冒着泡,水下的光景并看不清,所以渐渐的,阮君之没那么不好意思了,话也逐渐多起来。
“你是第一次泡温泉吗?”阮君之眼巴巴看着对面的人。
“不是。”
吕家的产业虽然集中在互联网,但分支企业涉猎广泛,包括很多商人爱做的度假村产业,其中就有温泉馆。
池歌飞刚进吕家不久,跟随吕老爷子去学习项目商谈时,泡过一次,但并不算什么愉快的记忆。
那时几个中年男人分别泡在几个独立温泉池里,在空旷的馆内隔空对话,滑稽又无法理喻。
池歌飞有洁癖,嫌环境不好,还觉得麻烦,再加上全程冷着脸,有几个谈生意的老板看不惯他,把他当小孩子一样逗,逗完对上他冰冷骇人的视线,又怂了。
然后,池歌飞当晚写了个测评报告,直接把那度假村的项目否了。
阮君之听他说完,“咯咯”笑个不停,他完全无法想象十四五岁的池歌飞被几个中年男人围着当小孩儿逗是什么场面。
“不过你好厉害啊,那么小就会写测评报告,一个大项目说否就否了。”阮君之笑完,还不忘夸他。
一直被池歌飞带着学习的阮君之深有体会,池歌飞能力强,做事有详细的计划,任何事都会安排的井井有条。周围的人再怕他也会无条件的信任他,如果跟他处在同一战线,简直太可靠了。
池歌飞见他不知是因为温泉泡的热了还是笑的太开心,原本白皙的脸蛋变得绯红,连小巧挺翘的鼻尖都透着粉,心底莫名难耐。
他喉头微动:“过来。”
阮君之眨眨眼,乖乖盘着水靠近他。
池歌飞把原本放在温泉池中的手臂抬出,修长有力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住了阮君之的后颈。
指腹间是滑腻的触感,还伴随着灼人的温度。
他捏了几下,像是触猫,见那里红了,才压着心痒收回手。
阮君之被他捏的有点懵,而且莫名其妙感觉浑身软塌塌的。
他半靠着温泉池边圆滑的石头,嘟囔着问:“我脖子后面怎、怎么了?”
“有一片灰尘。”池歌飞没想到,他还有面不改色为自己的无聊行径撒谎的一天。
阮君之太懵了,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池歌飞说什么他信什么:“哦,这样啊。”
他完全没有去思考,为什么对方跟他是面对面坐的,却能看到他后脖颈的灰尘,又乖又憨地继续坐在他旁边。
池歌飞心头一跳,阮君之太好骗了,让他想再欺负几下。
但不为人说的心思冒上来的瞬间,又被他强压了下去,紧抿着唇移开视线。
好一会儿,身边的人都保持着安静,池歌飞逐渐意识到不对。
直到肩头多了点重量,他侧头一看,发现阮君之眼睛半眯着靠在他身上,俨然快要昏睡过去了,脸颊红的不太正常。
池歌飞单手拖住他的腰,右手手掌贴上了他滚烫的额头,发现这人是真的要泡晕了,急匆匆把人从温泉池里抱了出来。
阮君之身上没多少肉,池歌飞单手都能拖住,他干脆顺手从旁边的太阳椅上扯过宽大的浴巾包裹在这人身上,把人带进了屋内。
怕他浑身都是水睡在那里会着凉,池歌飞只犹豫了片刻,脱了他的泳裤,替他擦干了全身,才把人放到床上。
好在独立套房里有冰箱,冰箱下面有一盒冷冻冰块,本来可能是拿来让住客泡啤酒的,池歌飞直接把它们敲出来用毛巾包好,放在了阮君之滚烫的额头上。
阮君之迷迷糊糊醒来时,肚子饿得不行。他不舒服地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一下子惊醒,阮君之用手在被窝里到处摸了一会儿,脸“噌”地红成了番茄。
池歌飞原本在看电脑,听到床上人的动静,他一眼扫过来,声音低沉:“醒了?”
阮君之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蛹,小声问:“我是不是……晕过去了?”
“嗯。”池歌飞起身,手掌触到他的额头,热度已经完全降下去了。
“我晕了多久啊?”
“大概四十分钟。”池歌飞坐回椅子上,不再碰他。
其实没有太久,偏偏阮君之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他在被子里不安地蠕动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我为什么光、光……我的裤子……去哪里了呀?”
池歌飞面色冷淡:“脱了,你浑身都是湿的,不好上床。”
“……哦。”阮君之光着屁股缩在被子里,因为太害臊了,根本不敢出来。好一会儿,他问,“你能不能帮我……拿个内、内裤?或者你把、把书包给我就好了。”
池歌飞径直起身,把他放在椅子上的书包拿起来:“哪条?白色……小棕熊?”
池歌飞看到了被装在透明内衣袋里的内裤,紧抿着唇,不知道该不该拿。
“……嗯,我妈妈买的。”阮君之脸红得快滴血了,“你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