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宿原的堂妹钟浅浅今年六岁,小学一年级,是个脸颊肥嘟嘟的可爱小姑娘。被宿原一只手抱上车,她抱着小熊好奇地问:“大哥哥,这个哥哥是谁啊?”
宿原说:“是哥哥的男朋友。”
“男朋友……”钟浅浅懂得还挺多,清脆地问,“那以后会嫁给哥哥吗?”
“也可能是哥哥嫁给他。都可以。”宿原跟小姑娘说话还挺诚恳,“要看哥哥怎么想。”
小姑娘就从后座来拉了拉盛因明的衣袖:“哥哥,我叫浅浅。你叫什么呀?”
宿原插话:“叫嫂子。”
盛因明:“……”
这一家社交牛逼症,盛因明是挺服气的。他喜欢小女孩,摸了摸小姑娘的软软的额发,低声说:“我叫盛因明。”
小女孩声音甜甜的:“因因哥哥。”
盛因明一怔,半晌,答应了一声。
钟浅浅作为六岁小姑娘,社交牛逼症比成年人更严重。她在车上先是跟盛因明一直聊天,要跟他分享随身携带的ipad上一个换装搭配游戏里的漂亮公主,然后又开始表演背唐诗背英语表演小主持人。盛因明都被她绕晕了,看向宿原。
宿原若无其事地开着车,假装没看见他应付不过来。
盛因明只能不断跟小姑娘说话,回答她的问题,附和她的表演。
钟浅浅说:“大哥哥一直不回家,在外面打工,很辛苦吧。”
盛因明:“……”他不确定地看了宿原一眼,“也没有吧?”
原来宿原在家里人眼里是“在外打工的大哥哥”形象。
钟浅浅节目表演到兴起,拿着两个小熊,给盛因明一个:“因因哥哥,你来和我一起扮演家家酒好不好?”她嘿嘿一笑,“哥哥长得这么好看,演我的新郎。”
宿原脸一黑,回头瞥她一眼:“回去坐好,在车上别乱动。”
钟浅浅说:“凶什么凶嘛。略。”顿了顿,又说,“因因哥哥,你看我漂不漂亮?”
盛因明说:“很漂亮。”
宿原冷笑:“漂亮才怪,都是哄你的。”
钟浅浅:“大哥哥你嫉妒我,我不听你瞎说。”她自信心简直爆棚,这世界上没人能PUA一个自信心爆满的六岁女孩。钟浅浅想了想,又安慰宿原,“大哥哥你没有我好看也别伤心,因因哥哥能看得上你,你该去买彩票啦。”
盛因明:“……”
这一家到底怎么回事,语言天赋也是遗传的吗?他看着宿原后视镜里的黑脸,忍不住笑了。宿原也绷不住,咳嗽一声:“钟浅浅,我跟你说,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在这里丢下去。”
“你不敢。”钟浅浅什么都懂,“你要是丢我,我就报警让警察抓你。”
然后一路……宿原竟然幼稚到,跟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掰头了一路。车在小区地下车库停下,宿原拉开驾驶门下车,一把把钟浅浅从车上抱下来。
钟浅浅超大声说:“大哥哥我不要走路,也不要抱。”
“那你想干嘛?”
“我要骑你脖子!”
宿原说:“那你想去吧。”他一只手牵着钟浅浅,回头看盛因明,“因因哥哥,站在那里看什么。”
盛因明抿了下嘴唇,走过去,随后被宿原用另一只手牵住了。宿原牵着一大一小,说:“走,回家了。”
盛因明觉得他的手很温暖,这一刻时光也十分温暖,温暖到有种被弥补了童年的错觉。
*
回到家里又吃了顿夜宵,然后休息。
盛因明得和宿原睡同一个房间。睡宿原从小长大的房间。——宿原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后,盛因明突然有了羊入虎口的真实感。
宿原的房间是盛因明想象中,一个童年幸福、少年温暖的男生会有的那种房间。书桌上摆了一大堆手办,还有他最爱的多肉。书架上一大堆高中用的书都还好好地放着,可惜主人许久不用,这些书也已经失去作用了。
墙上贴了几张网球明星费德勒的海报,费德勒长得太帅了,盛因明也喜欢他。
他看向宿原:“队长,不然我……去客厅,睡沙发吧。”
宿原手臂撑着门框拦住他的去路:“因因哥哥,我们床都上……”话还没说完,就被盛因明迅速拿手堵住了嘴。盛因明警惕地看了眼宿爸爸和宿妈妈都不在附近,肯定没听见,才松了口气,忍不住问:“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宿原说:“说实话。”顿了顿,“你这么扭扭捏捏,有意思吗?好像我会对你做什么似的。”
盛因明板着脸问:“你不会吗?”
宿原清咳一声:“……会。”但他把门砰一下关紧了,破罐破摔看着盛因明,“睡不睡?都睡好几回了,还跟头一回洞房似的。”
“哪里睡好几回。”盛因明边说,边踩着拖鞋往床边走,“别败坏我名誉,宿原。”
宿原慢悠悠走到他身边,忽然猝不及防扣住他的后颈,和他对视一眼:“因因,嘘。”随即低头,含住了盛因明的嘴唇,浅浅吮吸。
盛因明简直头皮发麻,动作幅度非常大地仰起头来,颤抖着声音说:“宿原……别亲。你爸妈在外面……”
“那怎么可能。”宿原顿了顿,说,“你每次都说这种话……怎么,是抗拒一下之后再接受会让你比较爽吗?”
盛因明大口呼吸,手边抓到一个枕头丢到宿原脸上:“住嘴。”
宿原拉住他的手:“不可能住嘴。”他撑在盛因明身上低头去看他,有点好笑,“盛因明,你不会觉得,和我回家过年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吧?”
盛因明脸一红:“你有病。”
他承认他是想歪了。他用力推开宿原,板着脸说:“我要睡觉,被子一人一半。”然后就翻身爬到了床最内侧,面壁把自己紧紧抱着。
不出一分钟,房间里的灯被人啪嗒按灭。随后背后温暖的身体包裹过来,把他整个人裹进了怀里。宿原把他掰转过去,柔和地亲了下他的额头,说:“不弄你了,好好睡觉。”
盛因明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捏住宿原的下巴,在他脸上浅浅亲了一口,闭上眼睛故作平静道:“睡了。”
睡了才怪。
一种莫名的滚烫热度从头顶一直灌下来,把人灼烧得浑身发烫。没人说话,但空气却莫名变得有些黏腻,除开空调的出风声之外,只能听见彼此压抑的呼吸声。静夜中,两双眼睛格外明亮,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见了某种含混不清的欲|望。
*
没做起来。
盛因明不好意思。没办法在宿原家里弄,最后只是浅浅地尝了点味道,就心照不宣地止步了。盛因明其实记不太清之前那一夜究竟是如何经过,但他发现……其实还挺想那滋味儿的。
盛因明被弄得浑身发烫,小口喘息着,咬着牙关不敢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