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证据突袭

这两个选项靳舟都不想要。

杨时屿明明是他老婆,怎么能当他老公?

但和前者相比起来,要是杨时屿不当法官,这更加让靳舟不能接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有的人喜欢清澈的眼睛,有的人喜欢磁性的声音,而靳舟就是喜欢杨时屿戴着金框眼镜坐在审判席上,除了他,谁都不可侵犯的模样。

“都好说。”靳舟选择先稳住杨时屿,“只要你还当法官。”

比起杨时屿的职业前途,谁当老公谁当老婆这种事,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然而杨时屿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好说话,静静地看着靳舟道:“没有‘都好说’这个选项。”

“你难道真的愿意放弃当法官?”靳舟着急地问,“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至于。”杨时屿淡然地吐出两个字,眼神里毫不掺杂开玩笑的意味。

完蛋。

靳舟的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很显然杨时屿现在就有光脚的打算,而靳舟反倒成了怕脱鞋的那一个。

“行行行,我让你。”见杨时屿完全不退让,靳舟最终只有妥协,“你当老公,你是老大。”

“好。”杨时屿重新牵住靳舟的手,脸上的表情仍然是云淡风轻,压根没有赌赢的喜悦。

靳舟立马意识到,杨时屿并没有在跟他赌。

他是真的无所谓当不当法官,无论靳舟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是这副不在意的模样。

靳舟不禁有点害怕,握紧了杨时屿的手,说道:“我们可说好了啊,无论如何,你都不准辞职。”

杨时屿淡淡应道:“嗯。”

靳舟想到杨时屿总是背着他单独行动,又不放心地说:“你要是不当法官,你老婆就没了你知道吗?”

杨时屿闻言轻声笑了笑:“那你叫声老公听听。”

两人重逢以来,杨时屿的脸上很少展现过笑容。而现在他就像是掌握了让靳舟听话的秘诀似的,那么舒心,那么放松地笑着,就连冰冷的防滑链在月光的照耀下都显得柔和起来。

“咳咳,”靳舟不自在地别开脸,看着另一边,“你倒是让我适应适应。”

靳舟口中说的适应,其实只是适应这个称呼。

男人本就应该宠老婆,既然老婆想被叫作老公,那他叫便是。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怎么可能撼动他在床上的地位?

没几天后,侵占案终于开庭。

靳舟和刘茜约在法院大厅见面,刘茜就像是做贼似的,戴着一副夸张的蛤蟆镜,见着身穿西装的靳舟,把镜框滑到鼻尖,打量着靳舟道:“舟子,你今天怎么人模人样的?”

靳舟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姐,你还想不想要回你的表?”

“嗨,我就是说你今天可真帅。”刘茜走到靳舟身旁,“我有几个好姐妹,要不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刘茜不怎么参加刘永昌这边的聚会,还不知道靳舟是gay。

“别了吧。”靳舟战术性后仰,“我可不想享受富婆钢丝球。”

刘茜一巴掌拍到靳舟的肩膀上:“净瞎说!”

今天来法院出庭,张瑞也带上了他的律师,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此时法官还没有入庭,兴许是对方律师的气势让刘茜感觉不妙,她拍了拍身旁靳舟的胳膊,小声问道:“舟子,这表真的能要回来吗?”

还未等靳舟回答,坐在对面被告席上的张瑞便主动接话道:“刘姐,我就没拿你的表,你怎么要回去?”

旁听席上没有别人,整个法庭里鸦雀无声,也难怪刘茜小声说一句,能被对面的张瑞听到。

“你少给我装孙子。”刘茜不愧是刘永昌的女人,哪怕此时心里没底,嘴上也绝不饶人,“表要不是你拿的,老娘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是时法庭前门被人推开,主审法官走了进来,靳舟赶紧用眼神示意刘茜,不要再说多余的话。

案件的事实经过并不复杂,陈法官甚至都懒得看卷宗,就那么听着靳舟和对方律师的发言。

“所以现在那块表还是不知所踪,对吧?”听完双方诉求,陈法官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手肘搭在桌子上问道。

“对。”对方律师说道,“原告污蔑是我当事人拿走了手表,但手表根本就不在我当事人手里。”

“行吧。”陈法官点了点头,“下面进入举证质证阶段。”

靳舟先拿出了巴黎圣殿的监控视频,毫不意外地,被对方律师反驳,说这样的间接证据不能证明张瑞拿走了手表。

接下来靳舟又拿出了另一段监控视频,也是来自巴黎圣殿,但时间稍晚,是张瑞在跟另一人喝酒时,手上明显戴着一块亮晶晶的手表。

“这是我当事人自己的手表。”对方律师继续反驳,并从手边拿起了一块普通的男士手表,“就是这块。”

由于证据清单在开庭之前就已提交,因此靳舟一点也不意外,对方会针对他拿出的证据提前做好准备。

而监控画面太过模糊,根本看不清手表的样式,也只能是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靳舟没法再进行反驳。

场上的形势明显对刘茜不利,她焦躁地抠着手指,看靳舟的眼神也越来越担心。

“我方申请证人出庭。”对方律师始终维持着不紧不慢的语速,可见他对赢下这场官司是势在必得。

张瑞已经松散地靠在椅子上,显然是把自己抽离出来,像看戏一般欣赏着己方律师的表现。

其实靳舟也想过寻找证人,但他让小武和虎子尽量找过,并没有找到能派上用场的人。

不一会儿后,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从庭外走进来,自称是张瑞合租的室友。

靳舟并没有慌张,因为对方也提交过证据清单,他知道这个证人的存在,也想好了反驳的策略——证人是张瑞的好友,他的证词不足以采信。

结果没想到那人刚一作证,靳舟立马就抓住了漏洞。

“你是说,那天你跟被告一起回家,他的手上并没有戴表?”靳舟直直地看着那人问。

“对。”那人堂堂正正地挺着胸膛,“我发誓我没有说假话。”

“那请问这是什么?”靳舟又展示出了监控画面,“刚才对方律师还说,被告手上戴着自己的手表,那为什么跟你回家的时候,他的手上就没有戴表?”

被告律师应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纰漏,赶紧接话道:“我的当事人习惯把一些小物件放在员工更衣室的储物柜,他可能只是把自己的手表取了下来。”

“还是说他取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表?”靳舟咄咄逼人地问,“否则一块普通的手表,为什么还要特意取下来放在储物柜里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