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玄烛楼主

凤殃听到这两个名字, 眉头一挑:“这是你兄长?”

“扶玉阙是我二弟,扶白鹤是我四哥。”扶玉秋随口回答,眼巴巴看着女修帮他下悬赏令。

凤殃:“……”

凤殃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辈分, 问:“你排行第几?”

扶玉秋说:“三。”

“那谁排行老大?”

扶玉秋本来高高兴兴的, 听到这个话题小脸登时就不太好看了, 他趴在桌子上, 足尖不高兴地在地上撞了撞, 似乎不喜欢这个问题。

女修也叹为观止, 她接待无数人发布悬赏令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瞧见真正的“兄弟阋墙”。

“你确定吗?”以防万一, 女修又问了他一句, “若是发布悬赏令,便是默认你想取他们性命。”

扶玉秋一愣。

凤殃沉默。

他不会真的把杀人的悬赏令当成寻人令来用了吧?

谁知扶玉秋犹豫一下便点点头:“确定呢——这样不是很快吗?”

女修:“……”

凤殃:“……”

女修肃然起敬, 唰唰唰给他写好悬赏令。

“多谢惠顾, 拢共一千灵石。”

扶玉秋这才想起来这茬, 他没灵石却也不尴尬,甚至还打算空手套白狼, 和她打商量:“能让我赊账吗?等找到随便这两人其中一个,我再付账, 付双倍也行。”

“……”女修干笑道, “不可以的呢小心肝。”

扶玉秋还挺失望:“啊?你都叫我小心肝了,都不能通融通融吗?”

“……不、不可以的。”

凤殃:“……”

凤殃无奈揉揉眉心,将还在喋喋不休“赊账”的扶玉秋薅过来, 随手将一个储物袋放在桌上。

女修这才松了一口气, 干脆利落地点好灵石, 为扶玉秋悬赏亲兄弟。

扶玉秋诧异回头:“你怎么会有灵石?”

凤殃随口编了个理由:“你好友灵舟里的。”

扶玉秋也没多想, 欢天喜地发布好悬赏令, 捏着两个烙有缺月纹样的玄烛楼玉佩左看右看。

女修说:“若是寻到这两人,玉佩会发光,到时你就跟着灵纹的方向去就好了。”

扶玉秋点点头:“嗯嗯,嗯嗯嗯!”

这么会功夫,拿凤凰悬赏令的人已从楼上下来,掌心捧了一枚和扶玉秋手中玉佩差不多的悬赏令,只是那上面的纹样却是满月。

那人恭恭敬敬奉上。

凤殃漫不经心用两指捏着玉佩穗子,感受其中只有一道微弱的凤凰金翎气息,就知道这肯定只是一道分神。

扶玉秋凑过来,蹙眉道:“这确定是凤凰的悬赏令吗?”

“是。”玄烛楼的人回答道。

玄烛楼这样大的买卖,自然不会将凤凰悬赏令上的凤凰金翎大大咧咧拿出来。

凤殃也不着急,将玉佩捏在手中,带着扶玉秋离开。

扶玉秋懵懵懂懂地跟着凤殃出去,小声道:“就这样吗?我们不找出来你的悬赏令毁了?”

“嗯,不着急。”凤殃一指旁边的赌盘,淡淡道,“听说再过几日就有好戏看。”

扶玉秋望过去,听清楚那开赌盘的人在嚷嚷什么后,微微皱眉:“龙族布灵雨泽?嘶,竟然还需要抢吗?我还以为每个地方都有呢。”

想到这里,他骂道:“果然是活阎罗吊萝卜看傻驴追的怪癖,呸!真抠门。”

凤殃:“……”

凤殃道:“灵雨泽等同于下界世家赖以修炼的灵脉,布下一道已是艰辛,并不算吝啬。”

扶玉秋瞪他:“你又替活阎罗说话?”

“……”凤殃沉默好一会,说,“真抠门。”

扶玉秋这才满意了。

“不过话说回来。”扶玉秋扯了扯身上单薄的衣裳,疑惑道,“刚才那人说‘小年’,那不是冬日腊月吗?现在是夏天,为什么你说‘过几日’?”

凤殃笑了笑:“因为自从二十年前,整个下界……”

一阵炎热的风从长街一掠而去,将扶玉秋单薄的袖摆衣摆吹得微微拂起。

“……已经没有冬日了。”

扶玉秋吃了一惊。

“没有冬日?就是说……不会寒冷下雪了?”

凤殃点头。

扶玉秋高兴得不行。

对于一棵草来说,最难熬的便是冬日。

土是冷的、水是冰的,叶子还会被冰霜冻住,一落雪就能将小小的幽草埋了一半。

可讨厌了。

“没有冬天好啊,可真是太好了。”扶玉秋眼睛都眯起来了,说,“是哪个好人做的这等好事啊?!”

凤殃似笑非笑:“据说,是九重天仙尊。”

扶玉秋:“…………”

扶玉秋面无表情,啐了一声,骂道:“晦气。”

凤殃:“……”

扶玉秋就此结束话题。

正事忙完后,扶玉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索性拽着凤殃到处玩。

上次出来玩还是和凤北河一起,二十年过去,浮筠城比当时更加繁华,四处都是扶玉秋见都没见过的小玩意。

他“呜哇”了一路。

扶玉秋一直都是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土包子,当年第一次出来时,凤北河那做作的臭脾气总爱去品茶喝酒,什么矫情做什么,还极其嫌弃那些街头巷尾的小玩意儿,扶玉秋每次一“呜哇”地想凑过去,就会被他拽回来。

扶玉秋不高兴,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去?”

凤北河淡然地说:“那些市井小玩意儿不值钱,粗鄙简陋,并不好玩。”

扶玉秋当即愣了一下,垂下眸莫名觉得委屈。

可他……

就是觉得很好玩啊。

但他什么都不懂,见凤北河说粗鄙,只好恋恋不舍地将视线收回去,跟着他一起去品茶赏花。

好在那些酒楼雅间有时会有说书人,才让扶玉秋没那么无趣。

这是第二次来浮筠城,扶玉秋咋咋呼呼了一路,有时反应过来怕凤殃觉得丢人,还偷偷摸摸去看凤殃的神色。

凤殃满脸纵容,有时扶玉秋指给他看根本不值钱却很精巧的小玩意儿,他还会点头称赞,甚至拿灵石给他买。

扶玉秋偷偷摸摸看了好几回,发现凤殃根本没有嫌弃自己是土包子,当即兴高采烈地玩得更疯了。

直到入夜,扶玉秋怀里抱了一堆吃的玩的,美滋滋地跟着凤殃寻了个芥子雅舍住下。

扶玉秋困得直打盹,抱着零零碎碎的东西倒在宽敞的床榻上,哼哼唧唧道:“明天还想玩。”

凤殃看着窗外满月,回头道:“睡吧。”

扶玉秋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没一会就原地化为巴掌大的白雀,埋在那一堆小玩意儿里根本瞧不见他。

凤殃沉默看他许久,直到他睡着了,才轻轻一点窗棂。

“唰”的一声微弱声响。

云归从窗外而来,悄无声息化为人形跪在地上。

“尊上。”她道,“四族之人听闻您的命令怒不可遏,有几位长老甚至气昏过去,说了不少大逆不道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