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茶香太爷鸡 黄蛤豆腐蔬菜汤
温崇月用了分钟才醒悟过来什么叫做“色色”。
他刚洗干净手,挽起袖子,没擦手,躬身去闹夏皎,夏皎拔腿想跑,遗憾是已经晚了,被人当老鹰捉小鸡似,抱起来晃。
“小皮猴,”温崇月下了这样结,在夏皎求饶后弹了一下脑门,叹气,“越来越皮了。”
夏皎捂着额头,提防着攻击,顺带着提醒他:“温老师,不叹气,空气中二氧化碳浓度都增加,温室效会加剧,球变暖也会受到影响。”
温崇月称赞:“很大局观。”
很大局观夏皎守着小荷叶小莲蓬都蒸熟,看着温崇月将这些东西取出来、放入汤碗中,浇上一勺吊好鲜美鸡汤,已经用过滤勺去了浮在表面一层油,碗里面小荷叶莲蓬儿慢慢悠悠飘起来,蒸熟后面粉颜色稍稍深了些,像是盛夏荷叶了。夏皎早早拿了筷子守着,等到温崇月将最后一道荷叶糯米凤眼果蒸鸡端上来后,迫不及待地先尝了一小莲蓬。
加了荷叶汁做出来小莲蓬着嫩荷特鲜香,只加了盐来调味,莲蓬和圆圆荷叶吸足了汤汁,裹挟着浓郁肉类特殊香味儿,夏皎能吞一个,面韧汤美。
鸡肉也蒸得好,荷香酒香糯米香,果香杞香鸡肉香,既然做了面汤,今天糯米饭就用了小碗来盛——夏皎总是抵挡不住美食诱惑,忍不住大吃特吃。经历几次胃胀后,温崇月不得不改了方法,给用小碗盛米饭。一勺鸡汁浇在糯米饭上,吃着嫩嫩蒸鸡肉,再夹一块腌芜菁条,搭配清爽蔬菜沙拉,舒舒服服吃了一顿午餐。
其实温崇月比夏皎想象中还会做鸡肉,他太过于擅做粤菜,以至于夏皎疑心他研究生生涯是否专心钻研吃食。
温崇月甚至还会做茶香太爷鸡,用上寿眉茶叶,挑得也得是龙岗鸡,先在鸡身上涂抹一层由寿眉茶、花雕、盐、汤、姜和干葱调和调料,再往鸡腹中塞上特制腌料。做粤菜不能急,就像时久了才能煲得一手好靓汤,这鸡得腌上五个小时再蒸,还不能蒸熟,蒸个七八成熟就得取出来。
夏皎没这么久耐心,或者说,不能为了一顿吃得花这么久。知道,是连泡面都不会煮、而是直接开水冲泡人,花上一个小时来准备饭菜已经是对胃最大尊。
温崇月偏偏喜欢这样费时东西。
“食色性也,饮食男女,”温崇月将炒香寿眉茶叶铺在锅里锡纸上,又加了米、糖和竹蔗,将八成熟腌鸡放上去,文火慢焗,“不能亏待自己胃。”
夏皎想,他何止没亏待自己胃。身上下,他每一个器官都没亏待过。
……不过也喜欢。
没对比,夏皎以前还察觉不到自己过得很“粗糙”。习惯了依靠外卖或者泡面、简单小炒菜,每每看到外卖里爆出来什么“地沟油”“假鸭血”“发霉菜”“僵尸肉”等等消息,夏皎都会吓到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吃外卖,惜自己很少时动手做饭,还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打开外卖软件订餐,避开那些差评多、上过闻店或者菜品,每次点餐就像是在辛苦扫雷,在吃完一份菜之前,永远想不到下一秒会不会踩到雷。
温崇月从雷区轻轻地提溜起来,放到他安小车车上,顺带着给系好头盔。
在衣食住行方面,夏皎真感激他。
沾了他大光。
正如温崇月会耐心地花一下午时做整只茶香太爷鸡,熏上二十分钟,再涂一层麻油,斩件上碟,细细分成筷子以夹食大小,均匀淋一层鸡汁勾芡。
平时做饭,温崇月会挑一些简单餐食,比如清炒豆苗,上汤灼芥兰,黄蛤豆腐蔬菜汤,羽衣甘蓝燕麦沙拉。
温崇月买菜首先考虑时令,他不仅能将这些时令菜做出它们最美味味道,还会教夏皎如何挑选这些蔬菜。比如蚕豆一定挑饱满豆荚,随用随剥,已经到剥了壳蚕豆虽然做菜方便,表层已经风干,感不好;丝瓜挑根部带花、瓜蔓鲜,这样含水量足,肉质紧实;茭白选外形均匀、肉洁白;豇豆须选粗细匀称、籽粒满……
不单单这些,选菜学问深,还得考量用途。
挑番茄,如果想生食、凉拌,选粉红色,酸味淡,甜味低,如果想煮汤或者炒菜,就选红色深,味道浓,酸甜度足;吃茄子,想红烧、炖炒,挑皮厚水分少圆茄,油焖、蒸拌,选皮薄肉嫩茄子,市面上青茄子见得少,因皮厚肉硬不受待见,温崇月见到了却会买一些,去掉皮,切成块炒肉丝最香;生食或炖煮首选旱黄瓜,乳黄瓜适合腌制或者凉拌,碧玉黄瓜以直接拌沙拉。
夏天南方产节瓜,夏皎温崇月指导,选茸毛密、太阳光下润泽瓜,果不其然,瓤少肉丰。温崇月又是一顿夸,顺带着晚上为做了咸蛋节瓜汤,味甜香清,夏皎喝掉了小碗。
然后。
夏皎从秤上下来,垂头丧气地告诉温崇月:“我真减肥了。”
温崇月建议:“锻炼身这个词更适合。”
夏皎才不在乎温崇月这时候用词,就像床上温崇月不会在叫哥哥还是老师或者叔叔什么——只别是大爷。在这点上,个人脾气都一样,随和,不会因为自己喜好去强行指导另一方。
比如夏皎喜欢打游戏,不会强迫温崇月和一块儿玩;温崇月做饭很好,也不会求夏皎必须和他一块做。
俩人都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性格。
夏皎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跟温崇月一块儿夜跑,早晨实在起不来,需上班人在工作日只想休息,在休息日早晨只想补偿亏待了一周被褥。
夜跑+晚操直接后果,就是夏皎每天睡觉时候都很累,比盖了一天金字塔工人还累,比流星花园里花泽类还累。
就是累中累,超级加倍。
奇怪是睡眠质量反倒因此好起来,清晨上班时同样精神百倍,夏皎谨慎地想了半天,只能勉强推测身素质这东西就像抖m,用进废退。
八月。
苏州最热时候到了,动辄40度高温,鸡蛋放车里都能闷成大公鸡。夏皎每日八点钟到花店、晚上五点下班,带着便当在店里吃,倒是避开了炎炎烈日困扰。只是清闲自在了没几日,花店里来了一位客户。
这对客户是一对老少配——大约六十岁白发优雅夫人,和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青少年。起初都以为人是亲人,夫人亲昵地称呼着青少年为“卿卿”,这个些老派亲密称呼让夏皎愣了几秒。
不过客户并没指定夏皎接待,他们选了郁青真,求是结婚三年纪念日餐厅花束布置。
等客人走了后,郁青真手捂着胸,喃喃地说:“结婚三年纪念日?我没错吧?还卿卿……天啊……”
夏皎已经习以为常。
现在早就不同往日,之前闻报道上,爷孙恋、“一树梨花压海棠”比比皆是,反过来不也很正常吗?现在这个年代,不说年龄、性向了,人都以喜欢纸片人、选择一次元、二次元人恋爱,既不违法犯罪,又不妨碍他人,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