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风流病世子1

朱唇香腮,蜜髓轻含。

惊诧呆愣过后,取而代之的便是胸中狂怒,“少女”挣扎着敲打这胆大包天的风流浪荡子,可恨的是未免暴露身份,他连用力都不能,只能如被轻薄的女子一般泣泪交加,看似反抗,实则无力挣扎,以此姿态取乐对方。

这一刻,被美色迷惑的应轻烛心中霎时清明,怒火中烧,这人竟敢……

然而再怒火中烧,应轻烛唯一能做的便是哭,他不能反抗。

在“自己被轻薄”的冲击下,他甚至忘了自己咽下了郁止口中的茶水,那被他下了药的茶水。

郁止正以亲吻疏解心中复杂又强烈的感情,良久,他忽而尝到了一丝咸味。

是泪。

恍惚间,他终于从方才的疯狂忘我的状态中回过神,缓缓睁开眼,便见“少女”顶着一张花脸默默无声地哭着。

平心而论,用不好看来形容都太温和。

岂止是不好看,简直是触目惊心。

可郁止却丝毫未放在心上。

他伸手抚上应轻烛脸庞,为他拭泪,却染了满指殷红,

低声温柔道:“莫哭。”

指腹轻柔地在应轻烛面上抚过,应轻烛无意中撞进那双眼眸,霎时间,心如擂鼓,又慌忙移开。

“我言行无状,轻薄于你,是我不好。”郁止柔声道,脸色苍白,唇上和双目却泛着红。

前者因为方才那热烈的亲吻,后者……却是为那万般滋味,难以言喻的感情。

是他没忍住。

可他真的……真的忍不住。

一想到上一世的纠结错过,悔恨便克制不住地冲击着他的心。

郁止从前从不认为自己会后悔,一直以来,他认为若是做错事,便应当加以改正弥补,后悔是世上最无能的行为的情绪。

然而这一回,他却真真切切地尝到了控制不住后悔的情绪。

哪怕知道无用,哪怕知道不该,却仍是管不住心。

应轻烛面上惊惶,心中却疑惑不已,这应王世子怎得这般表情?

还有那眼中自己看不清的情绪,都让应轻烛心中莫名,异样感自心头闪过,被他强行压下。

“奴……奴不敢……”

“是奴不小心将您给推吐血了,都是奴的错,奴只求您饶过奴一回……”

他哑着声音,细声细气,双唇略有红肿,这感觉令他都不愿触碰自己的双唇,只当那被这人轻薄蹂躏过的部位不存在。

郁止努力平复心绪,未免吓到对方,尽力收敛眼中眼中的感情,声音却是温柔无比,“吐血是我身体之因,与你无关,我不怪你。”

“女子”眼中迸发出喜悦,欣喜的模样几乎毫不掩饰。

“那、那贵人可否放了奴?奴实在害怕!”

此时此刻,应轻烛也暂且不去想什么报复,若真想报复,日后有的是机会,他的心和直觉告诉他,远离应王世子!

否则恐有大难临头。

虽不知为何,但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事实上,他的感觉并未出错,只见这令人琢磨不透的世子殿下对他温声软语道:“我自然不会怪你,因为我心悦于你,欲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应轻烛:“……”

应轻烛懵了。

他听到了什么?

眼前这位素来风流浪荡的世子殿下竟对着他这位“青楼女子”说心悦于他,并且要娶他为妻?

王公贵族娶青楼女子?

传出去怕不是要让世人笑掉大牙。

且这人风流之名日盛,却突然说要与他成亲?

是阴谋吧?

一定是的。

化名盈风的应轻烛惶惶然摇头摆手,“奴乃贱籍,休敢肖想贵人!您、您这是要折煞奴了!”

然而无论他如何严词拒绝,郁止都语气坚定,“我既心悦于你,又怎会在乎你出身?我对你的真心可昭日月,若你不信,我大可立誓,若此生负你,便让上天生生世世降罪于我。”

他语气一如既往温和,说出的话却那般坚定,不容置疑。

此番立誓令应轻烛懵了片刻,待他回过神来,郁止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好了,我这便让人取银子为你赎身,待我禀明皇上,便娶你为我堂堂正正的世子妃!”

若是寻常女子,哪怕不是青楼女子,听了郁止这样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虽不至于深爱,却也必定会心生感动。

可应轻烛此时此刻却只有满口苦意,他甚至怀疑这应王世子尝了什么苦味,在亲吻时也带给了他。

他为何不早些溜走?为何要逞一时之气而报复?

这还没真报复上,却已然麻烦上身,还难以摆脱。

应轻烛本该笑,然而此刻他真的很难笑出来。

只装作受到惊吓,不胜惶恐之状,“贵人,奴何德何能……”

郁止看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眸中似乎只装着他一人,“凭我心悦你,你便当得。”

应轻烛要麻了,此人根本是油盐不进,任性妄为!

他的话半点也听不进去。

从前应轻烛只以为蠢人做蠢事,容易麻烦上身。

如今看来,是他太过狭隘,分明是任性之人才最能做蠢事,制造麻烦!

偏生他因为不能暴露身份,还得在此人面上装着普通青楼女子,普通青楼女子可不会拒绝世子妃这般大的诱惑!

除非他“死了”。

可以这人的任性程度,若是盈风“死了”,难保他不会将杨柳居闹个天翻地覆,届时,杨柳居的许多秘密怕是也会暴露。

应轻烛投鼠忌器,陷入难题。

郁止并不给他思考对策的时间,撑着内伤未愈的虚弱身子,下床推开房门。

“请你们老鸨过来,我有一笔大买卖要与她谈。”他对青楼的人道。

老鸨本就关注着这间房,听见人找自己,收拾收拾便赶了过来,“哎哟世子爷,盈风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您,奴家为您找两个利索的姑娘,不仅花容月貌,还温柔体贴,最是会照顾人的……”

她准备了一长串说辞,只为了让郁止放过应轻烛,救出主子,谁知刚来,听见这位应王世子一句话,当即傻愣在原地。

“什……什么?!”

“我要娶他,赎身的银子要多少,去找应王府上即可。”

老鸨下意识想去看应轻烛,忍住了,没敢暴露端倪,她心里产生了不少阴谋论,首当其冲的便是主子身份暴露了,此人在装疯,想要浑水摸鱼!

然而她回想这位应王世子从前在杨柳居的行事作风,又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空有皮囊的锦绣草包,竟然会伪装藏拙。

她强笑道:“世子爷说笑呢?盈风乃青楼女子,贱籍出身,又怎能受此福分?”

可郁止只是通知她,而非证求她的意见。

对于一位手握重权王爷的世子而言,即便是留在京中安抚人心的质子,他想要一个青楼女子也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