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风流病世子11

秋意渐浓,夜风簌簌,红帐纱幔飘荡飞舞,将其中的人影映得影影绰绰,梦幻朦胧。

应轻烛看着郁止点灯燃香的背影,喉结滚动,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人纤美优雅的身影上移开。

说好的禁欲养生,怎么能打自己的脸。

想想这人的身体,想想先前的药方,应轻烛心头的那些冲动和臆想都被驱散了个干净,心中也冷静下来。

郁止转过身时,他已经恢复成先前的模样。

应轻烛也要解衣入睡,目光不经意在那帐中幽香上停顿片刻,忽然道:“郁止,你说,会不会这香只是障眼法?”

郁止抬头看一眼他,“你就想说这个?”

应轻烛对上他的视线,想到自己刚才的想法,略有心虚道:“不然呢?”

郁止似笑非笑地收回视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但这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心虚或者害羞的时候就会脸红吗?

“或许是,不过你要提醒皇帝?”

应轻烛想了想,垂下眸,摇摇头,“即便说了又如何?他就算信了,揭穿了阴谋,可对我大概也是忌惮和怀疑。”

对于这个父皇,应轻烛心情复杂。

双方之间接触不多,也没多少深厚的感情。

说一个人会为了自己在乎的人而对对方在乎的人爱屋及乌,都是骗人的。

没有长时间的相处,又怎么可能有深厚的感情。

顶多是对对方感官特别点,其余的,再多也没有了。

应轻烛幼年不懂事时尚且恨过皇帝,可等他逐渐长大,世事道理也懂得了许多。

如今的皇帝,于他而言只是为了实现母亲临终愿望的见证者和绊脚石。

这世上,能被他放在心中,在一个别人触碰不到位置的人,也只有郁止。

郁止笑着伸手想要揉揉他的头,然而应轻烛站着,自己坐着,这个动作做起来略有些别扭。

想了想将他拉到床上坐下。

“或许你不必想这么多,一切都自有定数。”

原剧情中皇帝的下场也不怎么好,甚至也不光彩。

他是在后宫争宠的手段中着了道,其内情没写多少,倒是知道有个妃嫔被秘密处死。

皇帝陷入昏迷,下不来床,而七皇子让容云嫦拖住三皇子,自己把控了皇宫,再把容云嫦抓起来威胁三皇子,后者就这样输了。

后续情况郁止知道的不多,但知道七皇子也不是最后的赢家,合理猜测后来是应轻烛做了黄雀。

如此算来,助应轻烛成功,似乎也理所应当。

思绪一转,他又笑着为应轻烛解衣,二人上床后入睡。

迷迷糊糊间,只听应轻烛嗫嚅道:“郁止,你要好好的……”

还没睡的郁止心中一顿,睁开双眼,看着身边的应轻烛,知道他心中还记着自己的身体,不放心,原本还想将真相告诉他,如今这个念头却被打消。

还是暂时不要用这种揪心也无能为力的事告诉他,徒增烦恼。

长臂一伸,轻放在应轻烛腰上,继而沉沉睡去。

*

近日来,三皇子与七皇子的斗争进入白热化,七皇子的婚事就在年后,他本身在文人学士中颇有名声,如今又有和手握京中守城军的岳家,其势力已经不可小觑,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去各种诗会宴席露脸刷名声。

短短一月,七皇子德才兼备、礼贤下士的名声已经传遍了京城。

与此同时,七皇子还暗中拍人散播流言,说三皇子手段凶狠残忍,其心不仁,其行倨傲。

踩一捧一的戏码虽然老套,可效果却很好。

三皇子冷笑,“倒是我小看他了!”

是他心慈手软,才让这个弟弟走到现在,懂得反思的三皇子想了又想,决定要找机会将这个弟弟打一个万劫不复,一击致命。

看着容云嫦关心自己的模样,三皇子安抚地笑了笑,伸手摸向她的腹部,“别担心,你就待在府中,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其他都交给我。”

容云嫦看着他,笑着依偎进他怀中,“殿下,我相信你……”

前世若是没有自己,殿下一定会成功,相信如今也一样……不,那个神秘人!神秘人尚未找到!

容云嫦这段时间想了许久,最终在她知道的所有有可能的人选中一个个排除,最终觉得还是应王最有可能,或许当初应王没死,或许他假死脱身,随后率领大军入京。

“殿下,要小心应王。”她提醒道。

三皇子皱眉,“你的意思是他要反?”

容云嫦点头,“殿下还是先做防范的好。”

三皇子想了想,“我知道了,会派人盯着京中和溧阳的动向。”

容云嫦觉得自己应该安心了,然而她心中仍在担心,这是为何?

难道……那人不是应王?

郁止尚且不知已经有人帮他防备应王,他正听着宫中查探得来的消息。

上回应轻烛想的果真没错,那位昭仪所谓的以香得宠不过是她放出来的烟雾弹,实际上,那位昭仪依仗的是厨艺。

她有一手好厨艺,每天都吃得皇帝欲罢不能,恨不能一日三餐都在那昭仪宫中用膳。

郁止心中有了猜测,这所谓的好厨艺,恐怕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让人逐渐上瘾,欲罢不能。

这个念头一出,郁止便告诉了应轻烛,后者皱眉问:“五石散?”

郁止摇头,“与五石散差不多,都能令人上瘾。”他说了两个字。

应轻烛皱眉,没听过,郁止便自书架找了本书,上面有记载罂粟的介绍。

应轻烛看着,含着怒火的目光中透着些许复杂。

虽想着不揭露告诉皇帝,但眼睁睁看着对方被人用这种东西算计,他心中仍是有些复杂难辨。

“你想救他?”郁止一针见血指出。

应轻烛抬头看着他问道:“你觉得呢?我该怎么做?”

郁止握住他的手,仿佛在给他力量,“无论你怎么做,都不算错。”

应轻烛的心也确实因为郁止的动作安定下来。

虽只认识半年,但他已经想不起来,没有郁止时,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似乎是算计……算计……还是算计?

几个皇子的遭遇处境,或多或少都与他有关。

因为动静小,且并未伤及性命,因此并未引起他人怀疑,三皇子和七皇子,因为母妃是贵妃,以及他还需要时间,这才没有来得及下手。

可如今,他已经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度过的那枯燥乏味的十几年。

冷漠无情,空虚孤寂。

有了郁止,仿佛他那被丢弃十多年的感情和心软都找了回来。

温软寂静,暖意在心。

应轻烛打算找机会揭穿那个昭仪的手段,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除夕前两天,皇帝在朝堂上宣布封印,除夕那晚,宫中会举办年节宫宴,随后便会开启为期半月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