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风雨有青天1(第2/3页)

有了现在这位县令大人,衙门里人员的月银从来没少过,比起原来那个抠门到家,惯会拖欠月银的老县令好了不知道多少。

私心里,师爷是希望这位大人能做久一点的。

郁止并不知道这位下属丰富的心理活动,饭后他舞了一会儿剑,虽然这把剑没什么动静,但郁止就是能隐约感觉到,它像个捉迷藏的小孩儿,深深藏着,不让你察觉。

小厮看着这把剑,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要被憋坏了。

“老爷,这剑……”

他满脸忧心,显然也是知道昨晚之事的,担心郁止会因为这把剑而走上贪污受贿之路。

虽说官场就没几个清白人,可一个清白又喜欢为民请命的官,谁又不喜欢呢?

郁止用锦帕仔细将剑身擦过,察觉剑身似乎有一瞬轻颤,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嗯,它是我的了。”

理所当然的语气令人无法不乱想。

小厮:所以老爷这是要弃明投暗?

不管其他人如何想,明日的升堂还是按时开始。

古代百姓没什么娱乐活动,前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还不少,新县令来了一年,他们也知道这位县令是个好人,他会为贫者施银,为弱者点醒,为苦主出头。

比起一个官员,他更像一个侠者。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当官不好对百姓拔刀,这位大人通常都是用的惊堂木,丢谁一个准。

“威——武——”

啪!

惊堂木一拍,郁止端坐于公堂之上,头顶明镜高悬的超额,威严道:“升堂!”

师爷忙喊道:“带人犯乔继祖,苦主陈寡妇、陈墨上堂。”

乔继祖被带上堂,一身囚衣竟是干干净净,发髻虽乱,身材却依旧白胖,丝毫未见清减,可见在牢里并未被亏待。

反观苦主陈寡妇和陈墨,皆是消瘦苍白,虚弱伤残,陈墨腿上还裹着夹板,跪都跪不下去。

“草民/小妇人参见县令大人!”

郁止低头看去,“陈寡妇,你可记得堂上之人?”

陈寡妇将唇瓣咬出血,咬牙切齿恨声道:“小妇人记得,死也忘不了!”

“乔继祖强掳小妇人进府,欺辱小妇人!公婆为我讨公道,却被这人殴打到重伤不治,小叔子也断了一条腿,从此与科举无缘,小妇人撞柱后,若非命大,也回不来家中,更上不了公堂。”

“还请大人为小妇人公婆小叔申冤!大人申冤!”

也是因为郁止这一年的名声,陈寡妇才敢告上公堂,请求申冤。

若是换了别人,想必她和小叔子只会忍气吞声,远走他乡。

郁止又偏头看向吊儿郎当跪坐在公堂上的乔继祖,“人犯乔继祖,可有话要说?”

乔继祖立马跪正,扬声道:“回大人,草民有!”

“这女人一派胡言,胡说八道!我不过是见她长得秀美,想与她一同吃饭,她自己撞柱不说,还让家人诬陷草民,草民有银子,花楼里的花魁不比她貌美知情趣?何苦给自己惹祸上身?且若是草民动手,又怎会不直接杀了她一劳永逸?还给她从乱葬岗爬回来的机会?我傻吗?”

说罢他冷笑一声,不屑道:“定是这一家人见我乔家富贵,想要诬陷草民,获得赔偿,这罪名草民不认!”

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显然昨晚乔老爷跟他通了气,他知道今日自己必定无事。

陈寡妇气得浑身发抖,看向乔继祖的目光充满恨意。

“你……你才胡说!”

“若是诬陷,我公婆岂会丧命?小叔又岂会赔上前途!大人,请您明察!”

陈墨也咬着牙,愤恨地瞪着乔继祖,他腿脚不便,郁止特许他不跪。

可他这腿,便是想要踹乔继祖也无法。

“你们一个说是乔继祖所为,一个说是对方诬陷,可有证据?”郁止不疾不徐道。

“有!”二人异口同声。

双方对视一眼后,乔继祖争先道:“大人,草民有家中的下人帮忙作证,他们都可证明是陈寡妇当街勾引我,跟我回去后假作不屈,自己撞柱,草民虽贪图美色,却也只是为人引诱,罪魁祸首分明是他们。”

陈寡妇气得几欲晕厥,头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还是陈墨扶着她,两人依靠着才没倒下。

“你家中下人认你为主,算不得人证。”郁止淡淡道。

乔继祖一愣,显然没想到郁止会这么说,他心里忽然有些打鼓,难道他爹给他说的消息是假的?这县令根本没被收买?

“可还有其他证据?”郁止问。

闻言,乔继祖心下了然定是这狗官为了名声要装模作样,非要来往几个回合才会判他无罪,那他便陪他演演。

“有,医馆的大夫可以证明我好心给陈家送银子,那两个老……老人可没死。”

“既然与你无关,为何送银子?”郁止抓住这一点问。

“那……那不是看他们可怜吗?我以为他们得了银子就不会诬陷我了。”乔继祖转动眼珠道。

陈寡妇想把那银子掏出来砸这个混蛋头上,然而小叔子治腿花费不少,他们倒是想硬气,可银子已经用了一些了。

叔嫂二人面色苍白,无力扶着对方,满心凄苦!

难道今日就要被这混蛋赖过去吗?!

郁止:“本官问你,陈家夫妻和陈墨可是你找人打伤?”

乔继祖嗤笑,“大人,您说什么呢,我跟他们无冤无仇,打伤他们做什么?”

“既是他们,陈家夫妻又怎会重伤致死?陈墨也废了前途。”

“这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他们本就有病,想要讹草民一把,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至于前途……”

他不屑地看了陈墨一眼,又用轻蔑的眼神对上郁止,“大人,就算他能科举又如何?一个七品官俸禄还不够养活一家人,哪有直接讹草民上千两划算?若非如此,您也……”

后续话没说出来,但那话里话外分明是在含沙射影郁止。

郁止面不改色,抬手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堂下几人下意识浑身一颤,刚刚抖起来的乔继祖也老实了下来。

“医馆大夫只能证明你去陈家时,陈家夫妻还未死。”

“你心眼极小,睚眦必报,在明知道陈家讹诈你时,又怎会好心送银?”

“你家中下人虽为你说话,可更夫却瞧见那日乔家后门有人悄悄抬了什么东西去城外,乔继祖,既是陈寡妇自己撞柱,你为何不为还未死的她请大夫,而是直接将人抬往城外?”

乔继祖支支吾吾,绞尽脑汁想借口,心中开始慌乱,他越来越觉得这狗官在针对他,并没有被他爹收买。

如果没被收买,那他……

乔继祖不敢想,张口想要辩解,“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