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吻在长思的额头上
沈长思余光往余别恨的方向瞥去,未料,只瞥见一抹红。
余别恨已经写完,并且两只手分别拿着红绸带的上下两端。沈长思只瞧见上头确是写了字,角度的问题,具体写了什么字,他是半个也未曾瞧见。
沈长思颇为讶异,据他所知,因着这个朝代的人对于书写尚且生疏,更勿论是用毛笔书写。对于擅于书写的他而言,速度自是极快的,阿元的速度竟是比他还要快。除却他们二人句子长短的不同,说明阿元在用毛笔书写上亦是颇为擅长。
此时沈长思忽然发觉,他除了知晓阿元的职业,在今日见过他的父母,除此之外,阿元旁的喜好,包括他过往种种,他竟是一概不知。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余别恨转过头,“写好了?”
沈长思微一颔首。
余别恨道:“那我们走吧。”
沈长思也便随余别恨一起再次来到两棵姻缘树下。
沈长思仰起脸,这两株古榕,较四百年多年前,显然要更为粗壮许多。
树干以及较低的树枝上都已经系满了红绸带,如果他跟阿元也想要将他们手中的红绸带系上去,便只得将红绸带往树上抛。
想要将红绸丝带往树上抛绝非易事,他同阿元第一次的那一回,阿元以内力抛上去的。
他自己则是以轻功借力,顺利将红绸带给挂在了树梢。
沈公子这具身子,从未习过武,别说是以轻功借力,现在要他持剑耍一套剑法怕是都极为困难。
沈长思瞧见身旁的好几对小情侣,要么双方一个劲地在那里跳,要么便是女子骑在男子肩膀之上,将绸带终于挂上。
他既不想像是一只□□那般蹦跳个不停,他的身形较之女子自是要沉上许多,如今半点没有武艺在身的阿元应当无法轻松地将他骑于他的肩上。
沈长思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他站在原地,等着看余别恨是怎么做的。
“把你的红绸带给我。”
沈长思瞧着余别恨伸过来的那只手,“你要替我投掷?”
“嗯。我们两人一起。”
沈长思道:“我要是把我的给你,你岂不是就知道我在上头写了什么?”
余别恨还没回应,沈长思话锋一转,“我可以将我的给你,为了公平起见,你得先将你的予我瞧瞧。”
沈公子不会武功,他定然无法像上一回那样,待阿元将红绸带系上,他回头再瞧瞧去取下来看。
余别恨并没有要偷看沈长思所写内容的意思,倒是听出了长思很想要知道他到底许了什么心愿。
他的眼底染上几分笑意。余别恨也没故意吊着长思的胃口,很好说话地自己的红绸丝带他了。
沈长思眼露疑惑,怎的给的这般干脆?
上一回他可是好说歹说,阿元愣是半个字都没透露。以至他堂堂一未来储君,还得学那梁上君子,悄然去取了阿元所系的那一红绸丝带。
沈长思不知道的是,对于晏扶风而言,他对长思的爱慕,只不能宣之于口,甚至不能表露出分毫的秘密。
余别恨不一样。他是现代人,他没有像是晏扶风那样根深蒂固的君臣之礼,他跟长思之间,也没有横亘着不能跨越的身份上的差别。
他并不怕长思会洞悉他心底的秘密。
…
无论如何,余别恨既然把红绸丝带给他了,沈长思自是要看的。
“唯愿我和长思新婚快乐。余别恨”
既是姻缘树,沈长思猜到,阿元所许的应当是同他们的这一桩婚事有关。
可他们这桩婚事毕竟只是权宜之计,瞧见余别恨亲手所写,希望他们新婚快乐,倒像是他们当真要一同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似的。难免有几分好好玩,心里头又觉得很是些暖意。
虽是权宜之下的婚事,若是进行得顺利,倒是的确是新婚没错。
君子一诺。
既是瞧了余别恨的,沈长思自是不会抵赖,也便遵守约定,把自己的红绸丝带递给余别恨。
“对不起,对不起。”
有一个男生因为肩膀上骑着自己的女友,在女友用力地抛掷红绸丝带时,男生重心不稳,撞上了余别恨。
“小心。”
余别恨在稳住自己的身体之后,及时地扶了男生一下,避免了男生跟女生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方才这对情侣撞过来时的冲击并不小,沈长思瞧见余别恨都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竟还本能地去扶了下那名男子。
沈长思扶住了余别恨的肩头,关切地问道,“有没事?”
余别恨摇头,“没事。”
沈长思看向那对情侣,可能是他的眼神太冷,人家女生本来被两人的颜值给惊艳到了,又莫名觉得两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结果一对上长思“核善”的眼神,脑子里瞬间一空,赶紧先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还有,谢谢您。”
男生在把女友给放在地上后,还有点心有余悸,在听见女朋友跟余别恨道歉后,也急忙跟余别恨道歉以及致谢。
“没关系。看,顺利抛上去了。”
这对情侣抬头一看,他们之前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抛上去,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一次性成功了。
“啊!!!我们竟然成功了!!!”
“啊啊啊!成功了,成功了!”
两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男生更是捧住女生的脸,吻了上去。
周围人实在太多,女生害羞地把男生给推开。
余别恨弯腰去捡起沈长思掉落在地上的那根红绸丝带,长思飘逸厚重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
“愿吾同别恨婚后之生活和谐美满。沈长思”
余别恨眼露无奈。
在长思的心里,所谓的婚后生活,可能无非就是他们两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长思对其他方面都很精明,在感情上,是真的有点迟钝了。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出在晏扶风的身上。
晏扶风对长思的保护跟忠诚,使得他得到了一个帝王极难得到的全身心的信任。
哪怕他说过很多次,他不是晏扶风,长思对他依然带着天然的亲近。
长思对他根本没有防备,如同他对晏扶风那般。
余别恨站起身,“长思。”
沈长思就站在他边上,听见余别恨唤他,他转过头,唇角扬起,“怎么?可是发觉将这红绸丝带抛上去有难度,需要我帮……”
余别恨低头,吻在了长思的额头上。
…
沈长思全程睁着眼睛。
余别恨既没有生气地被推开,也没有被斥责。
沈长思的表情可以说是用“平静”来形容。
沈长思的这一反应自是不在余别恨的预期之内。
事实上,沈长思第一反应确是差一点就把余别恨给踹开了,临了,生生忍住了。因为他瞧见他周遭几乎好几对男女,或者是男子同男子,女子同女子,皆是有如此亲密之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