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正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今年35岁,为陆家辉工作十年,可以说是陆家辉除了自己家人最信任的朋友和下司。
他的生活乏善可陈,因为工作原因,基本上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心动的女性,也曾按照父母的想法相亲过几次,但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成,所以至今单身。
独居,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买两个鸡蛋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开车到公司,晚上六点下班,偶尔加班。
周末偶尔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唯一的爱好是打台球和打MOBA游戏,疏于身材管理,有点微胖,照片每年都会出现在陆家辉公司的优秀员工墙上。
“简直是找不出什么亮点的社畜的一生啊,”一个已经步入社会,正在做实习生的女生感慨,“大概是很多00后三十多岁时候的真实写照吧。”
一众人站在章正家门口,面面相觑之后,五个人默契地后退了一步,只让虞兰颂一个人站在门口。
林昧对他解释,“这种大龄单身直男对貌美清纯的男高中生肯定没有抵抗力啦。”
虞兰颂,“……”他转过头,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半晌,屋里都没有动静,虞兰颂又敲了三下,他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喊,“章先生,请问您在家吗?”
“……”
一个女孩子凑到林昧耳边,激动地小声道,“他好娇,我想包养他!!”也太像上门求包养的援交男高中生了吧!这谁顶得住呀!
林昧,“……冷静一点,”虽然我也很想,但是你没有发现颂妹妹的朋友已经面色相当不虞地看着我们了吗!
还有一个女孩看上去冷静,实际上口水已经缓缓从嘴角流下来了。
陆寒隼狠狠皱了皱眉头。
除了陆寒晓,他也没有和其他女孩子接触过,自然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泥塑粉这种生物的存在。
他上前握住虞兰颂还想敲门的手,掏了掏口袋,掏出来一根回形针,拉直之后捅进钥匙口,几分钟之后,咔嚓一声,门开了。
虞兰颂,“哈哈,哥你还有副业呢。”
其他人的眼神则是有点一言难尽,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又帅又拽的酷哥,居然还是个会开锁的手艺人。
虞兰颂,“没事的,哥,都是要恰饭的嘛。”
陆寒隼怒极反笑,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之后侧过身,让出进门的位置,“要不你先进去?”
虞兰颂马上变了脸色,藏到他的身后一秒认怂,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湿漉漉的眼神像小狗,“我害怕呀哥,要不你走我前面吧。”
再一次猝不及防被可爱到的陆寒隼,“……”
虞兰颂看到陆寒隼手插在口袋里大摇大摆走了进去,一点都没有私闯民宅的心虚,心里嘀咕了几句不会真的是惯犯吧,一边像小尾巴一样跟了进去。
刚进玄关处,映入眼帘的是摆放整齐的鞋柜,皮鞋和运动鞋数量的比例是一比一,上班穿的皮鞋一尘不染,被主人爱护的用透明鞋盒装好,运动鞋就随意地摆放在一旁,落了些灰。
鞋柜相对的是一面玻璃墙,十二楼,可以看到对面还在施工的新楼和蹲在小区门口抽烟的门卫。
正观察着,虞兰颂突然撞上了陆寒隼的后背,见陆寒隼站在客厅门口,却不进去,连忙问,“怎么了?”
陆寒隼快速在客厅扫视了一眼,“你们闻到了吗?”
陆寒隼太高了,挡得严严实实,虞兰颂什么都看不到,于是趴在他的肩膀上耸动着鼻子,“除了烟味,好像还有一点……腥味。”
陆寒隼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嘲道,“小狗一样。”
其他人却没有他还能开玩笑的好心情,几乎所有人都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心里不约而同咯噔了一下。
“在阳台,”陆寒隼任由虞兰颂像小动物一样双手扒拉在自己一边的肩膀上,提醒其他人。
却没有什么亲自去看一眼的欲望,他通过的副本太多了,这种恶鬼杀人的现场,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挺下饭的。
其他人却不信邪地想去看一眼,尤其是专门进新人副本带妹的男玩家,他带了两个新人,如果重要的证人死了,那么这个副本难度恐怕就更大了。
虞兰颂也想跟过去看一看,却被陆寒隼拎住后领拉了回来。
“胆子肥了是吧,我姐姐的话你又忘记了?她让你好好跟着我,”陆寒隼扯嘴角的模样很恶劣。
虞兰颂不敢不听,可是听见阳台上林昧的惊呼声,又好奇地不行。
他娇生生地求人,“我们去看看嘛,说不定有什么线索,这个副本马上就要关闭了,要是通不了关怎么办?”
陆寒隼盯了他几秒之后居然同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话刚落音,虞兰颂就像被撒开腿的兔子跑去了阳台。
陆寒隼站在原地无聊地数摆放在客厅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到底有多少个烟头,不出意外地看到噔噔噔跑开的人又噔噔噔跑了回来。
虞兰颂扑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他的腰,“呜呜呜呜太吓人了。”
陆寒隼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在不自觉地上扬。
夙这时候突然从阳台上回来,他站在背光的角落处,背对着的是章正家不透光的深色厚重的窗帘。
脸色像风雨欲来之前黑沉沉的天色,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阴翳的眼神与陆寒隼无声在半空中交锋。
陆寒隼眯了眯眼睛。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居然被一个gay当做假想敌的荒谬感。
除此之外,还生出一点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不愉快。
虞兰颂猛吸了一口陆寒隼身上好闻的薄荷味,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他有点好奇陆寒隼为什么不推开自己,刚要抬头看看陆寒隼什么反应,却被人一把摁住了后颈。
陆寒隼朝严夙扯了扯嘴角,嘲讽又狂妄,做了一个口型,“滚。”
艰难地从阳台爬进来的林昧白着脸,她捂着嘴怕吐出来,但是在看到客厅里这一幕之后,踏出的脚迟疑地停在了半空中。
最后默默又缩了回去。
一转头,又与阳台上男人的尸体正面撞上,她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终于还是趴在阳台的水池上吐了个天昏地暗。
趴在阳台地上的男人身上穿着西装,旁边散落着一个小水壶,大概是早上起来打算去上班之前来阳台上想给他养的那几盆绿萝浇浇水。
两平米的阳台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男人趴在地上,腹部被整个剖开,死不瞑目的眼中狠狠瞪着一个方向,大部分是眼白,像是在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画面。
白瓷砖的地板上,有几个歪歪扭扭的血字,极其难辨认,他们研究了半天才发现,这几个字是,“这是你的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