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家长们最终来了不少, 能有三十多个人,还有带了二胎过来的,自打他们过来, 院子里热闹了很多,余乐在训练室里训练的时候,经常有小家伙在窗户外探头探脑。
面对这个独自训练的队员, 家长们看法出奇的一致。
一开始是,“这孩子是做错了什么事儿, 被教练罚了吧?”
继而在看清楚余乐的长相后,马上又变了态度。
“怎么他一个人训练, 总不会是开小灶吧?应该是针对性训练。余乐成绩这么好,能拿冠军的人, 教练怎么可能罚他一个人待着。”
再后来,余乐等雪板的消息就传开了。
“害,我就说嘛,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就他一个人在那大屋里训练, 怪孤单的,也能熬住。”
“什么, 等雪板还不能滑雪?为什么啊?哦哦哦,原来是这样。”
“能行吗?不会耽搁孩子吧?不是马上就要比赛了吗?”
队里安排路未方担任家长导游, 带着家长去了山上,去泡了温泉, 又进城去玩,家长熟络了, 就问余爸爸余妈妈:“听说你家余乐是在等定制的雪板, 所以不能滑雪啊?真好, 定制雪板老贵了,队里给他们出钱一人定制一副,我家孩子都说特别羡慕,我也打听了价格,一两块板子也不是买不起,但一年两副地换,可就遭不住了。”
余妈妈抿着嘴笑,能说什么,这福利是给一线队员的,他家儿子有,别人家儿子没有,说多了不就成了炫耀,讨人嫌吗?
路未方路过的时候正好听见,说:“余乐这次一换就是五副雪板。”
周围一圈的家长纷纷转头过来,余妈妈也很诧异,她没听余乐说过。
路未方一被看着,就发现自己话说的不对,急忙补充着:“余乐这小子吧,朋友特别多,没想到都订到一块儿去了,还有国外的朋友送他雪板,我知道的时候也吓一跳。”
“哦……”家长们发出长音,继而羡慕地看向余妈妈。
“我儿子就挺喜欢余乐,平时给我打电话听见最多的就是余乐。”
“那倒是,队里的孩子我记得不多,但余乐就记住了。”
“余妈妈啊,你家余乐是怎么养大的啊,听着都羡慕。”
“就是,我那儿子,现在还一副叛逆期的模样,见了面一句话都不说,问他还嫌烦。”
余妈妈满脸惭愧:“打小儿就住校了,待人处事这一块儿我们什么都教不了,都是孩子自己成长的。”
混在一群中年人里,混吃混喝混玩的谭季摸了摸下巴,笑了。
余乐这小子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除了那特别灿烂真诚的笑,其实也没什么明显不一样的地方。最多就是善于倾听一点点,善于总结一点点,善于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一点点,善于正能量给自己打鸡血一点点,善于把握大局观一点点……也就是这些一点点,最终成就了如今独特的他吧。
别说,自己也挺喜欢他的。
因为儿子的出色,余爸爸余妈妈在家长团队里,也莫名其妙的成了核心,高兴归高兴,就是晚上见到儿子,免不了担忧地问上一句:“定制滑雪不便宜吧?能给你花这份儿钱,关系应该也不一般,你认识的朋友我们不懂,不过要记得把握好尺度。”
余乐就笑:“行,知道的。”
转眼,十一长假就结束了,家长们陆陆续续的都回了家,训练中心又安静了下来。
白山在十月中旬下了第一场雪,柴明把队伍带去了白一鸣的地盘,到了那边,余乐的雪板也做好了。
第一次拿到雪板的时候,余乐就知道这雪板不一样,和材质没关系,而是手摸过雪板,指腹感受着板面上的细小纹路,就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余乐这么说的时候,程文海笑傻了:“怎么的,还有剑灵了,额不对,你这是板灵啊,都是心理作用好不好!”
余乐没搭理程文海的吐槽,抱着他的板子,就像搂着最心爱的人,爱不释手地抚摸。
事实证明这个感觉是对的。
在穿上定制雪板训练后,余乐再一次有了使用旧板子的感觉,但又有点不一样,好像板子更轻了一点,又或者是更加的契合了,犹如会主动配合他一般,简直指哪儿打哪儿。
滑到坡底的余乐,将滑雪板脱下,珍重地拿在手里,眼露异彩地端详“他的板子”。
“嘿,笑的太浪。”谭季趴在护栏上对余乐笑,雪板被他背在身后,如同一根长棍般支出来,一身鹅黄色的骚包滑雪服,莫名让余乐想起了少林寺里的武僧。
余乐也不在意谭季的调侃,心情好的飞起,抱着他的板子,忙不迭的又往缆车站走。
他走,谭季也走,两人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还有长长的护栏,就这么走了一路,直到临近护栏的入口。明明再走个二十来米远,也就稍微绕那么一点点路就可以进来,谭季却单手撑着护栏,帅气地跳了进来。
他跳进来,脚落地的地方应该是有冰的,余乐记得有,以为他会摔倒,浑身跟着紧了一下。
但没有。
谭季选了个好地方,帅气的跳起,帅气地翻越,然后帅气地落地,站稳。
余乐:“……”白紧张了。
谭季笑的眉眼明丽:“怎么的,以为我会摔。”
余乐便好奇:“看着位置跳的?”
谭季把手从护栏上收回来,拍着手掌往余乐面前走,边走边说:“每次都从这儿跳,昨天差点儿摔一跤,就清理了一下,抱歉让你失望啦。”
“是挺可惜。”余乐笑着,等谭季来到身边儿,却又不说话了。
两人安静地走到缆车站,各自坐上缆车,谭季在前,余乐在后,余乐看着谭季的背影,吊儿郎当的气息都消失了,莫名的有点儿孤单,偶尔他侧头张望一处,余乐在他的嘴角看不见那惯了的笑容。
眸子很黑,承载着哀伤。
余乐垂眸,抱紧了怀里的滑雪板,又习惯性的去摸板头,指腹从弧形的边缘滑过,欣喜若狂的情绪在缓缓淡去,就像飞扬的尘埃再一次地落地。
缆车到站,余乐下了缆车,和谭季一个前一个后的往外走。
一个往下,一个往上。
余乐打算出缆车站,但谭季不是,他要去更高的一层楼。
“要去山上?”余乐仰头看着谭季。
谭季转头,脸上又是一片耀眼的笑:“我又不比赛,和你们抢什么地盘。”
“行,慢一点儿,注意安全。”
“哈!”谭季发出夸张的声音,表情配上肢体语言,嚣张地质问余乐,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行,华国玩极限运动的祖宗,确实轮不到自己担心。
和谭季告别,余乐再度回到出发点儿,当看见白一鸣等在这里的时候,谭季就被余乐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