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尽管睡前的谈话不太痛快,但我这一觉睡得还是比较香甜,毕竟我的睡眠质量一贯很好,这个枕头也是真的很舒服。
睡醒睁开双眼,先见到的是漂亮的胸肌,我有点想捏,但是忍住了,我发现赵星的手搂着我的腰。
“我的睡姿应该很好。”我的嗓音有点沙哑。
“你睡着了,我把你搂过来的。”赵星直接承认了,边说边做了点不可描述的事。
我没生气,但很直白地说:“你别再揉了,痒。”
赵星也听话,没揉,就是一个翻身,直接压在了我身上,他说:“没上你一次,总觉得亏了。”
我倒也不害怕,就是觉得他真的很沉,或许该减肥了,我回了他一句:“我不觉得亏,毕竟你某些方面的能力太差,睡了那么久的情人,被我睡一次,就惦记上我了。”
赵星亲了亲我的嘴角,他说:“你技术这么好,睡了不少人吧?”
我懒洋洋地回他:“天赋异禀,你羡慕也没办法。”
赵星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了,我提了几分精神和他接吻,我们足足亲了小半个小时,他才松开我,平躺到了我的身边,说:“我舍不得离开你。”
“习惯就好了,”我向上提了提被子,“我也舍不得你,但真这么继续过下去,也没什么好结果。”
赵星沉默了一会儿,说:“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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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起得早,赵星和我一起去吃早饭,我们在餐厅里碰到了许诺,许诺冲我们打了个招呼,但是直接拿着托盘去了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似乎很怕我叫他一起吃饭。
我和赵星也没什么可聊的,吃完了饭,赵星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音乐剧?”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你查了我这几天的行程?”
“之前派人保护你,你知道的,之前的形式不太好。”
“没必要去,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
赵星叹了口气,说:“那要不要找个咖啡店,或者,找个什么地方玩几天。”
“没这个必要,你也该回国了。”我和赵星太熟了,熟到没什么激情,也没什么相处的新意,“该回去赚钱了,赵董。”
“没有你,赚钱也没什么意思。”
“没有钱,那情形会比现在糟糕一万倍。”
赵星低头把一块牛排切碎,又交换了我和他面前的餐碟,他说:“我不建议你和许诺继续交往下去,你要听理由么?”
我不是固执己见的性格,我说:“要听。”
他看了我一眼,说:“他生了重病,活不了多久了。”
“哦。”
“就一个‘哦’?”
“那不然呢?”
我一直在思考许诺的行为表现,他过于圣母也过于无私了,要么他爱惨了我,要么他图谋着什么,要么是其他的理由。
赵星直接告诉我了答案,我竟然也没有很意外,人之将死,很多事情就会看得不一样,这也正常。
“你有些喜欢他的。”赵星拧碎了青柠檬,涂抹在了秋刀鱼上。
“是有些喜欢,”我慢吞吞地吃着饭,“但他本来就比我大了那么多岁,比我先死,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他离开了,你不会难过么?”赵星的表情很奇怪,他像是重新认识了我似的。
“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分手,我或许会有些难过的,”我吸了一口橙汁,甜甜的,“但更大的可能是,我们那时候早就分手了,那他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联呢?我们甚至,连恋人都算不上吧。”
赵星不再打扰我用餐,我吃得还算开心,中途还要了三份特色海鲜汤,叫人给许诺送了一份。
赵星用勺子搅了一下汤,说:“我死了你会难过么?”
我没什么犹豫地回他:“会。”
他用双手举起汤碗,咕咚、咕咚地喝了,放下碗说:“回国之后,我看看能不能走特殊途径,尽快办完离婚手续。”
我回了一句:“好。”
他站直了身体,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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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离开后没多久,许诺端着一盘子甜点坐到了之前赵星的位置上,我等他吃完了所有的甜点,才问他:“你得了什么病?”
“啊?”他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挣扎,过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我的问句其实是肯定句,用很轻的声音很快地说,“肺癌。”
“中期?”
“晚期。”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说:“还好,应该不会很痛苦。”
“遗传病,我们家人基本都是因为癌症没的。”许诺看起来不怎么害怕,也不怎么难过。
“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生病之后没多久。”许诺一边笑一边摇头,“本来以为很快就会被你甩掉,想着也不要告诉你了。”
“还有多少时间?”
“积极配合治疗的话,大半年,放任自由的话,三个月。”
“我可以送你去更好的医院。”
“算了,太痛苦了。”
窗外的阳光洒在许诺的脸上,让他有一种奇异的献祭感,他说:“要和我分手么?我知道你怕麻烦。”
我举起手中的叉子,戳了戳他的脸,我说:“时间太短了,我应该还没玩腻你的。”
他的眼睛染上了一抹温柔和希冀,他说:“你要给我送终么?”
我回了他一句:“看你表现。”
他就很高兴似的,说:“很高兴能遇到你,崔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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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离开了餐厅,直接去了机场,离开了意大利。
我和许诺在意大利又玩了半个月,才飞回到了国内,下了飞机,我就把他送到了知名的医院,医生检查后给了我们一个时间,和许诺说得差不多,三个月到半年。
有时候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不堪,以为会纠缠很长的时间,但可能一转眼,人就没了。
我并没有因为许诺生病,而给他什么优待,他还是要承接我过于旺盛的欲望,然后第二天围着围裙给我做早饭。
我挑了下本地的墓地,让许诺选,许诺看便宜的,我干脆选了最贵的那个,说:“就这个吧。”
一块墓地加上二十年保管费,刷了我大几十万,许诺很感动,配合我玩了很多之前他不敢玩的花样。
他的身体一天又一天地虚弱下去,我也开始物色新的情人,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我没有和新人上床,也没让许诺知道这事。
但有一天,我们草草地上了个床,他主动提了一句:“你别委屈自己,该找新人找新人。”
我捏了一把他的耳垂,说:“有合适的可以介绍给我。”
他闭了闭眼,说:“你真是个玩咖,但我竟然觉得你这样也正常,我看我是疯了。”
“你没有疯,是我不太正常。”
你只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