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梁瑄是被沈珩亲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触目不再是一片白墙,而是沈珩家里熟悉的陈设。
曾经他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去的地方,现在就在眼前,这让他有些恍惚。
“找谁呢?”
沈珩低沉的笑声响起,轻易拽回了他的意识。
梁瑄对上沈珩的眼睛,笑着说:“找你啊。”
一声微弱的猫叫声传来,梁瑄膝盖一沉,看见阿珩正高傲地踩着整齐轻盈的脚步,用小肉垫左右交替在踩他的大腿。
“阿珩!”
梁瑄惊喜地抱着小灰猫,仔细看它的伤腿,用指尖很谨慎地轻触它的伤口。
阿珩还是疼得‘喵’地叫,不乐意地跳下了床,只留给梁瑄一个不耐烦的高挑优雅背影。
梁瑄失笑,勾住沈珩的脖子:“还是沈总可爱。”
沈珩看它一眼,转头,眼神意味深长:“你叫它什么?”
梁瑄侧头咳了一声,打算蒙混过关:“阿横,横竖的横。”
“那你叫我什么?”
沈珩右手伸进他睡衣里,在他腰窝轻轻一戳,对面的人瞬间缴械,痒得呼吸急促:“沈珩啊,还能叫什么...”
“嗯,是吗?你在床上不是这么叫我的,记得吗?”
一大早上,不知道沈总哪来的好心情,肆无忌惮地用他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撩人,梁瑄像是被漏电的电线戳中了后腰,半边身子麻得发酸,低喘连连,用带着水色的眼神无奈地望着他:“沈珩,是思源股票涨停了,还是董事会通过你的新方案了?这么有兴致?”
沈珩十分配合地故作沉吟,然后定定地望着他。
“因为你在这儿,所以我很高兴。”
梁瑄每次都被沈珩的直球击沉。
他晕晕乎乎地被沈珩挖出了被子,脚上被套了一双绒毛拖鞋,一路被搀扶着朝着卫生间走去。
梁瑄有气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沈珩,没有人会不喜欢你吧。”
“某位设计师记性真是不太好,看来是时候把我的工资卡拿回来了。”
梁瑄用指尖戳戳他的腰,难得地挽了个讨好的笑:“那个什么,我忽然想起来了。”
“嗯?”沈珩挑眉看他。
“关于我在床上喊你的称呼问题...”梁瑄踮脚,在他肩头狡黠地咬耳朵,“...一会儿上了火车,我再说一遍给你听。”
两人迎着晨曦并肩洗漱,默契到连刷牙的动作频次都是一致的。
沈珩背上有伤不方便,梁瑄就把热毛巾沾湿,替他轻轻地擦洗后背,十分细心地避开缝合线;等到梁瑄累到动不了,沈珩就扶着他,替他冲澡。
沈珩好像每次都不懂怎么样替人好好洗澡。
梁瑄光洁的背抵靠着浴缸,喘息不匀,发麻的指尖挠着沈珩的手腕,让他把手放在该放的地方。
沈珩骨节匀称的手指间滚落晶莹乳白液珠,刻意放在梁瑄眼前,仿佛邀请他参加一场液体成分品鉴大会。
梁瑄捂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让他赶紧拿走。
“我等不及上火车了。”沈珩用指腹在他平坦单薄的小腹摩挲着,像是温柔的钻木取火,“说说看,叫我什么?”
梁瑄宁死不屈:“要迟到了。”
沈珩矢志不移:“随时可以改签。”
梁瑄嘴唇微颤,差点真的喊了出来:“老...”
最后还是没能战胜羞耻感,咬了舌头,委屈地把那半个字吞了下去。
这副委屈又倔强的模样让沈珩心软成了棉花糖,他忍着笑,抱梁瑄从浴缸出来,用毛巾给他擦了身体,又用湿漉漉的手掐了一把梁瑄牛奶似的皮肤:“傻不傻。”
梁瑄垂眸注视着沈珩细心又温柔的擦拭,忽得,他弯下腰,在沈珩耳畔哑着嗓音喊了他一声。
沈珩喉结上下滑动,一瞬间扶着梁瑄的后脑,将他按倒在墙上深吻。
幸好浴室里水汽充盈,浇灭了这两人的又一次擦枪走火。
沈珩滚烫的大手按住梁瑄的腰线,喘息急促,声音磁性带哑,声声引火燎原:“梁瑄,你真的害人不浅。”
缺氧的梁瑄表示,沈总一派胡言。
两人终于肯从浴室里出来了。
梁瑄苍白的唇上带着隐约的红,淡淡的咬痕犹在,有气无力地瞅着淡定冷静的沈珩。
罪魁祸首自然察觉到了受害者委屈的目光,他把身体酸软的梁瑄扶在了椅子上,端了一碗尚温的粥,把糖罐子推了过去。
“能喝多少喝多少,不用勉强。”
说完,就拿出了一只不锈钢浅沿饭盆,从储藏室里拿出一盒精装罐头。
“我们走了,阿珩怎么办?”
“有人会过来照顾它。”
沈珩右手拉开易拉盖,刚启封的瞬间,阿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拖着伤腿飞奔而来,在沈珩的裤脚蹭来蹭去,打着滚翻着肚皮,求沈珩的抚摸按摩。
梁瑄端着瓷勺子,满脸写着‘果然如此’,郁闷地咽了一口香甜的红枣山药粥。
沈珩看他一眼:“怎么了?”
“我养它那么久,也没见它主动翻肚皮。”
“嗯,大概是同类相斥吧。”
“嗯?”
梁瑄还没明白沈珩的意思,那人就拿着一支吹风机,站在他身后,替梁瑄仔细地吹干湿漉漉的发丝。
头顶被沈珩指腹温柔地按着,梁瑄忽然跟阿珩共情了。
他回头看一眼沈珩,也有种想要翻肚皮让他轻抚的冲动,而这样的羞耻感几乎要把梁总监逼得面红耳赤。
沈珩懂得梁瑄身体的每一个反应。m'm嚯g e氵夭艹冫欠
但他不太想打扰梁瑄吃饭,所以只是轻轻笑了。
“等上了高铁,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梁瑄捂着眼睛,朝着嘴里猛塞了一口粥。
“沈珩,你可别说话了。”
耳畔又传来一声闷笑,脚步声渐远,厨房传来洗涮的声音。
梁瑄才缓缓放下手掌,抿着唇偷笑。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刚落到胃袋里的暖粥就变成了刀子。
梁瑄猛地捂着嘴,踉跄奔向卫生间,快速又安静地倒空了胃,双手用力扣着冰凉的瓷砖沿,单薄的脊梁骨一阵阵地发颤,难受得眩晕。
“漱漱口。”
沈珩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耳畔,唇边递了一杯温水,准时地像是早知此事一般。
梁瑄冰凉发颤的指尖立刻拨开水龙头,第一件事竟然是想要清洗被他弄脏了的洗手池。
他胡乱摸上水龙头的手被沈珩攫住。
“好了,我来收拾。”
“不,我...”
“要迟到了。”沈珩摆了一片止疼药,轻轻放在他掌心,把那杯温水压上梁瑄苍白的唇上,“吃了药,我们就出发,好吗?”
沈珩承诺未来的话总是有诱人的魔力,能说服洁癖至上的梁瑄停下手里的清洁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