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晋江末世文女主角(32)
绯红走出首脑酒吧。
零点的街道笼罩在一片冰冷的雪幕当中,一张报纸滚动到绯红的脚下。
她睨着身边的情报官。
“刚才是谁把电路给烧了?”
他们一致指向对方的嫌疑。
X:“是你。”
贺不辨:“开玩笑呢,我一根手指头都没动。”
X:“我也,没动,是你。”
绯红叹息,“以后不要这样了,灯泡是无辜的。”
系统欲言又止。
你在仙侠世界里发飙好像连人家酒杯都给震碎了。
“事情都谈完了,该回末日乐园了。”
绯红抻了抻腰,众人都没有异议。
系统表情麻木,你那是谈事儿吗,你就差没把人的地儿给砸了。
绯红等人还在路上,人类阵营则是投票出了最终的决定。
12月1日,一则全球广播发布,瞬间引起山呼海啸般的舆论效应。
“很遗憾通知大家,我们解密了一个真相……”
“曾经我们以为,世界末日是源自于我们过度消耗的生态危机,是我们人类亲手导致的恶果。直到我们从密姻山的雪顶上发现了一具白蛾人,它是外来的宇宙生命,它架着高等高明出产的飞行战舰,来到了我们的地球。”
“在高等文明生命眼中,我们渺小、苍白、无力,只是它们的殖民试验场!”
最后的声音苍凉而悲壮。
“我们全体决定,要建造一艘太空宇宙方舟……”
“我们的火种即将熄灭,我们的文明即将消亡,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陈京直站在洗脸的水槽边,寒气从天灵盖一直蔓延到了脚底,整个人就像是被投进了搅碎机,每一个毛孔都塞满了恐怖与荒谬。
他的意志仿佛被世界抛弃、遗忘。
他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白蛾……宇宙生命……方舟……”
他将这些信息掰碎了开来,反复咀嚼出一个最可怕的真相。
难怪她外出了那么多天都还没有回来!
身边是一具具僵硬的行尸走肉,它们也在偏着头,听着这一则广播。
“白蛾……什么?”
“大扑棱,好吃的。”
“对,好吃的,要炸,酥酥脆脆!”
“嘿嘿!炸炸!”
智商低下的丧尸们突然兴奋讨论起来。
它们什么都不懂。
不明白火种熄灭对人类来说,是怎样可怕的一件事。
陈京直丢下了洗漱用具,狂奔到了平民区的出口,它建着一处高压电网,用围墙隔开了安全区与死亡区。
“我要出去!我要见谷绯红!”
他心脏狂跳,冷汗湿透,脸色也惨白得不像话。
之前陈京直还能忍受自己的落魄与狼狈,待在这片由她所统管的地域里,不管距离多远,不管能不能见面,他始终知道,她就在他的不远处,或许还在恶趣味欣赏他的垂死挣扎。
陈京直甚至觉得,隔着一扇铁窗,就这样彼此憎恨着,未尝不是一种好的结局。
而现在,前所未有的危机席卷着全球人类,他终于生出了一种难以抓住当下的悲痛。
都要死的。
他要来不及了。
没有时间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想见她,想抚摸她,想确认她是否安全——绝境之下,他也前所未有地疯狂爆发他的爱意。
守门的高阶丧尸被他的癫狂吓了一跳。
“我们会报告给执政官的。”
它们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抽出了一张表,“你填个申请。”
纸张被陈京直撕个粉碎,他眼底布满血丝。
“我要见她!你们现在就带我去!!!”
“你需要填表……”
“嘭!”
陈京直一拳砸在丧尸的鼻梁。
陈京直的异能被剥夺,但体格还在,他跟一头四阶丧尸缠斗起来,竟然不落下风,孱弱寒冷的身躯爆发不可思议的能量。
“让我见她!让我见她!你他妈让我见她啊!!!”
他贴身肉搏,以伤换伤,四阶丧尸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而陈京直自己也多处骨折,口鼻汹涌出鲜血,大片大片泅湿雪堆。
一截电击棒从背后劈了下来。
连续电击。
年轻男人浑身麻痹,肢体严重痉挛,失去了反抗能力。当他的双臂被两头丧尸折在腰后,意识也随之溃逃。
“求你……让我……”
见见她。
他昏迷过去,嘴角的血丝不住淌落。
当绯红回到2号末日乐园,她手里被塞了一份申请表。
纸张发皱,多处晕着血迹,触目惊心。
“这什么?”
绯红扫过。
申请人,陈京直。
他的字迹向来锋利如刀,但这份申请表写得潦草又慌乱,失去了所有的锐气与骄傲。
“陈京直想要见你。”管晨星神色复杂,“在全球公告的第一天,他就疯了,想要冲出平民区见你,还把看门的丧尸打得半死,最后他们用电棍制服了他。我跟其他医生去看过他了,严重骨折,肋骨移位,内脏器官损伤严重。”
昏迷中还叫着她的名字。
然而这个严重骨折、被医生们诊断要躺在床上休养五六个月的家伙,第二天就下了床,靠着两只手臂,从楼梯一路生生爬到平民区的出口,再用渗血的肢体写下了这一份申请表。
写完之后,男人又爬回了宿舍顶楼,从天亮爬到天黑。
等他再一次躺上那张架子床,他又昏迷过去了。
现在医生们与死神争分夺秒,根本不敢离开他的身边。
“你要……见他吗?”
管晨星低声地问。
“你希望我见他?”
管晨星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问得这么暧昧?他本来就不是她的什么人,更无权替她做任何的决定。她这样问,就好像他才是那个真正的男朋友。
“那就去看看。”
她说得那样漫不经心,又抹去了两人之间的危险气氛。
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管晨星失魂落魄,领着绯红去了平民区。
楼梯尽头有最后一间房,房门紧闭,两边贴着褪色老旧的对联。
宿舍顶楼的风刮得猛烈,玻璃窗被震得哗哗乱颤,绯红拢起被狂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单手敲了一下房门。
是她的护士小迷妹给她开的门。
“主任!”
谭雪芽兴高采烈扑了过来,“您回来了!”
绯红摸了下她的脑袋,“头发怎么乱糟糟,也不扎一下。”
医护人员对着装仪容有要求,起码不能衣冠不整,披头散发。
谭雪芽瘪了下嘴,“我本来扎好的,都怪那个家伙,几次做噩梦,我被他抓得好痛,差点连头皮也保不住!”
绯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那张狭窄、生锈的铁架子床上,睡着一头被她拔出了爪牙的老虎,他仿佛遭受了某种剧烈的疼痛,蜷缩着身体,便是在梦中,眉头也始终扎得发紧,脸上多处淤青发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