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末世13

社区办公地点是一栋两层小楼，一楼是办事大厅，所有社区工作人员的工位都设在一楼。二楼是各位社区领导的办公室，还有类似会议室、储藏室等等功能性活动区域。

末世雾霾爆发后，为了保障社区工作人员及办事群众的生命安全，各社区统一安装了空气净化系统，但由于人力物力限制，净化区域只局限于一楼。

领导们的办公室就只能从二楼搬至一楼，除了第一书记保留单独办公室外，其他领导只能共用一间大办公室。特殊期间，倒也没人计较这些细枝小节。

一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内，唐雪和秦月隔着办公桌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曲依依小姐姐还算机灵没有坑唐雪，在拖她出来见人之前大致给她介绍了下眼前这位和安社区第一书记秦月。

秦月是半年前调来和安社区指导工作的，据说像他们这类由上级政府直接指定过来的第一书记，通常都是以后领导班子候选人。

秦书记今年27岁，硕士研究生毕业，年纪轻轻就能走上这个位置，能力背景可见一斑。

来和安社区三个月就把社区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社区不少工作人员都暗地里竖起大拇指，当然也有不服气的，但不服也得憋着。不管从为人处世还是处事手段来看，秦月都表现得都可圈可点，让人挑不出半点错误。

有权利的地方就必然有派系有斗争，如果你能力手段不够，即使你是上级指派的第一书记也一样施展不开工作。社区里的老油条们表面上恭恭敬敬和和气气，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地里小动作多得是，也多得是办法让你玩不转。

并不是故意搞破坏，对着干，那种手段太LOW，大家都是阳谋，都是在遵守规则纪律的前提下给你添堵还让你无话可说。

秦书记刚到那会儿确实吃过两次哑巴亏，但后来分化、联合、架空、制衡、震慑等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社区内再没有不同声音。有心人再想耍手段也起不来作用，合作可以共赢，抵抗就只能吃亏，那谁还会选择抵抗呢？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要说曲依依最崇拜的人是谁？那必须是秦月。

坐在办公桌后的秦月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计划书。没错，就是唐雪写的那个。既然运气好碰上社区最大领导，那不拿出来对不起幸运女神对她的眷顾。

这是一份员工餐厅改造计划书，计划将闲置的员工餐厅改建成温室种植房，用来种植粮食和蔬菜。其实她还想养猪来着，有泔水和菜叶子，不养猪简直暴殄天物。又想着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还是打算先把种植房搞好，到时候有成功范本在手再提要求应该会比较容易通过。

唐雪的计划书写得很详细，不仅介绍了改造过程和花费预算，还画了一张改造过后的平面示意图。按照计划书，种植房打算设计成立体种植，充分利用每一寸空间。

计划书的最后写了一句话：一间种植房就可以养活社区所有员工。

没有人能看见秦月在看到这句话时，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她的面部表情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变化。她放下计划书抬眼看向坐在对面女孩子。

唐雪。

秦月刚刚看过这个女孩子的资料，特别是面试时写的那一份。说实话，看完确实有些心惊，真有人的直觉恐怖如斯？

没人知道这几天秦月去了哪里，她只说因公出差，她本来就是上级政府派下来的书记，去市里开会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没人知道他们这一次开会的会议内容，这并不是一场普通会议而是关乎全市所有人生存的会议。

在这场秘密会议上，她才得知原来全球土地、水源都已经全部被污染，水还可以净化不至于没水喝，土地却已经成为废土，很难再种植。

没有土地就没有粮食、蔬菜、水果，仅靠现有库存，偌大的华夏能吃撑多久。虽然国家已经积极寻找解决办法，也在大力发展无土栽培，但终究是杯水车薪。在没有解决土地污染问题之前，粮食危机时刻都在发生，现存的粮食吃一顿少一顿，早晚有彻底吃完的一天。

秦月看到唐雪计划书的最后一句话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如果一间三四十平米的房间搞立体种植就能养活社区近一百个人，那平均下来三四平米就能养活10个人。谁家还能腾不出三四平米的地方？如果家家户户都能建成立体种植房，那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养活整个家庭。

想到这里秦月的眼神不自觉的亮了。

秦月拿起计划书问唐雪：“在你看来，这份计划书的成功率有多少？不是说建成种植房的成功率，而是说种植房养活全社区工作人员的成功率，你要知道现在全社区可不是以前的二三十个人，现在算上志愿者和兼职人员有近百人。”

唐雪沉默几秒，开口说：“百分之八十。”

虽然她很想说能做到百分之百，但华夏人谦虚是美德，她还是低调一点好，再说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一些她无法控制的事。

秦月表现上没有变化但唐雪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当她说出“百分之八十”时，秦月明显的呼吸变化和手指不自觉的捏紧。

秦书记的内心并不如表面表现得这样风轻云淡。

这是不是表示，计划书大概率能够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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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牛今年54岁，是和安家园业主也是小区保安，今晚是他和其他三个同事值夜班，他年纪最大负责大门口的岗亭，其他三个年轻同事在保安室值班，负责小区夜间巡逻。

现在小区大门都是识别车牌自动抬杆开门，只有未录入小区系统的车辆进入小区才需要保安登记开门。

通常情况下，夜班不会有外来车辆进入小区，但今天竟然来了一辆不认识的货车。

先是听到汽车刹车声，然后岗亭玻璃被敲响。货车司机很有素质，没有按喇叭而是选择敲窗户。

“师傅，帮忙开一下门，我们是来送货的。”货车司机带着口罩向张大牛示意，并且出示送货单。

张大牛从躺椅上坐起，带上口罩，拿上登记表，打开岗亭门出去。

看了看兜里的手机才早晨五点半。

“这么早就来送货，送到哪里啊？”

张大牛接过送货单，发现收货地址是社区。

做好登记后，张大牛按下开关，打开大门让货车进去。

货车经过的时候，张大牛留意观察了下，并不是吃的东西，好像是塑料箱子、木板、钢管、铁网等等东西。见不是吃的，张大牛也就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