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获益
敲门声响起,两个虫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景山抬头,前面的雌虫一定就是宋氏现在的掌权者,后面的雄虫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宋白。
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两兄弟的相貌、神韵竟然有很大差别。
雌虫身材高大,走路生风,眉宇间带着商人的精明。
雄虫个头挺拔,行步散漫,仿佛是这世界的局外人。
一雄一雌生的孩子,差别可能这样大么?不由想到了长子和二子,头疼之感又来了。
艾伦急急忙忙上前握住景山的手,语气恭敬“不知您前来,有失远迎。”
宋白则简单许多,单点了下头,道:“岳父。”
景山收回手,向宋白回敬一下,算是礼成。
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我此行是为了萨丁的事故而来。”
景山把两份文件推到宋白面前,“这里面,上面的是肖家对你的补偿,下面的则是我另想与你谈的附加条件,三年里,不能与萨丁离婚。”
宋白看也不看,推给艾伦,艾伦看向里面列出的条款,眼中越来越亮。
能让艾伦动心,那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报酬。
宋白盯着景山:“晚辈有个疑惑,还想请岳父解释。”
语气不太客气。
艾伦放下了手里文件,紧张地看过来,毕竟宋白是晚辈,景山是长辈,又是来自京都的大人物,实在害怕宋白会惹恼他,到时候变得双输。
景山并没因宋白不敬而不悦,道:“疑惑什么?”
“岳父给出的这些报酬,出于什么动机?”宋白紧紧地看向他。
景山一笑,“小二闹出这种事,自然是要补偿你的,毕竟是我们教子无方。”
“还有呢?”宋白紧追不让。
艾伦彻底把文件扔在桌上了,随时准备带弟弟退后,以免景山恼怒伤害到他。
他紧张地在两个雄虫之间互相看,但是景山依然是那副不慌不恼的样子。
“还有,”景山似乎陷入沉吟中,“这是世家内部的事,倒不是你们能理解的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有点为难,艾伦很是诧异,一个京都世家的大人物,竟然真的想要同自己的弟弟去解释其中各种。
诧异地,宋白干脆地同意了。
身为作者,宋白也并不是全知全能。有些人物,他纵然能写出他们反应,却无法准确剖析他们的心理。
景山绝对算其中最让他头疼的一个。
他是萨丁除宋白之外,最依赖的雄父。可是景山一生都在为野心而奋斗。他出生微末,在肖家上任雄虫家主的葬礼上,与肖恩相识。那时,肖家即将败落,是他提出以雌虫之身担家主的主意,甚至不顾当时京都圈子无数嘲讽,入赘肖家,与之前素不相识的肖恩一夜结为夫夫。之后更是借助肖家的势力,一步步走到了政治最中心。
可是,一个只为了野心而存活的角色,又怎会获得一个纤细敏感的孩子的依赖?
他心中,真的有爱吗?
这是完结之际,宋白依然困惑的问题。
如今,问题有了答案。
景山十分欣慰如此顺利,他拍了拍手,管家带着两个年轻貌美的亚雌走了出来,亚雌手上捧着黑色的盒子。
“我听说你拒绝了司法部下来的惩罚,但萨丁还是要受惩罚的。”
宋白皱眉,“我已经拒绝了。”
言下之意,这个也会拒绝。
“真为他想,最好还是给他戴上,不然过会儿军部的来了,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奇怪的。”景山从盒子里拿出一个手环,“惩戒环顶多抑制他的体能,而且,雄主有惩戒环的绝对控制权。”
两个手环落入宋白掌心。
他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控制权手里,他至少还能控制危险的程度,保证萨丁不受伤。
景山一示意,那两个貌美的亚雌来到了宋白身后。
宋白眯了眼睛:“这是……”
“补偿你的雌侍,他们是我从京都精挑细选带过来的,身段绝对够软,轻轻一推就倒下。”说到最后,景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潜台词说得分明,这两个亚雌,不会再发生像萨丁那样伤害他的事故。
那两个亚雌刚刚看清了宋白的容貌,脸上微红。
他们还没见过这样好看的雄虫。
宋白感觉头疼,这就是景山带给他迷惑之处。明明疼爱萨丁,却会眼睁睁见萨丁落于全国恶意舆论而不伸援手,对他姑爷的补偿,用的也是可能使萨丁嫉妒的赠予雌侍的手段。
“军部的虫快到了,我先走了。”
收好与宋白、艾伦签约的文件,景山与宋白握了握手,感受到手上传来的不一样的力道,景山眯了眼睛。
“姑爷倒是很注重身体锻炼啊。”雄虫多从商从政,体质娇生惯养,可是他却从宋白身上感受到了常年习武的人下意识控制的力道,这种力道,他只在自家雌君身上感受过。
“不会吧,你什么时候锻炼了?”艾伦一头雾水地望向弟弟。
“最近刚刚开始,还没练几天。”宋白淡然收回了手,笑道。
不过前世在武馆馆长的爷爷下练过二十年。
景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宋白依旧头疼地望着那两个亚雌,问了几句,得知他们的情况后,突然向艾伦问道:“哥,你那还缺秘书助理吗?”
艾伦正因为捡了座金山乐呵着,皱眉,“我秘书助理都够了,你直接带回家,回网上注册一下雌侍不就行了?”
宋白坚定摇头,开什么玩笑,家里一个萨丁就搞不定了,再来两个,他不得魂飞天外?
起身要走,艾伦塞给他一封信,是来自京都大学的。
“休学一整年时间过完了,学校通知你新学期记得回去上课。”
两年前,双亲去探望宋白的途中因祸去世,原身一直无法走出来,便顺理成章办了一年休学。
宋白示意自己知道了。
临走前,迎面正和军部的擦肩而过,艾伦最后提醒他记得带雌君参加一周后的商会,彻底关了门。
……
景山在花园里慢腾腾地行走,萨丁从小路绕过来,问好:“雄父好。”
景山在前面走,萨丁跟在后面,“你这次的事实在太鲁莽了,要不是你雄主宽和,必然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是,萨丁知道。”
萨丁小心翼翼道:“雌父,有说什么吗?”
“肖恩说,对你不抱希望了。”景山淡淡。
萨丁的脸瞬间白了,比起得知之前所有的消息都更加苍白,连坚毅的步伐都有些摇摇欲坠。
雄父是萨丁幼年为数不多的温暖,而雌父却是他心中始终屹立的丰碑。
当年他为嫁给雄主,放言要放弃家主之位,雌父对他够失望了。
原来,这种失望还能再进一步,彻底地不再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