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7 三十年(第2/2页)

总得找什么耗耗他的精力,要不然,至少能让他安分下来。

萨丁找来找去,发现盛辉也就能在虫皇相和宋白前面安静下来,宋白,萨丁坚决不给,于是,虫皇相就成为了盛辉每次闯祸后陪伴他的良师益友。

最开始,萨丁也只是训练盛在虫皇相前静坐,只有他惹了相当大的祸事,才会罚他去反省,也不知道盛辉怎么了,自觉地解锁了跪坐模式,一直延续至今。

若是盛辉知道他雌父想的什么,保证得说,那还不是因为雌父你总来看着我,一看见雌父,他的腿就有了自己的意识,下意识就想跪,

就像是弱者自动向强者臣服。

不过,后来,盛辉发现跪坐冥思,能帮他凝练心神,能更好地控制身体的力量,也就习惯了。

萨丁嘴上说罚,实际上,虫皇相就在盛辉的屋里,屋里有床,很软,萨丁也不去看,谁知道盛辉到底是跪着,还是在床上睡着。

不过,盛辉有个好处,就是听话,绝对听萨丁的话。

听出了雌父是要他反省一下昨晚错哪儿了。他扯着雌父衣袖,道:“我不该回家那么晚?是我喝太多酒了!难道是我把当了家主的事告诉了战友?”

他每说一句,萨丁的脸色更黑一分,连旁边的宋明礼都看出来了,偏他哥什么也没看明白。

宋明礼摇着头,啧啧啧地发出声来,萨丁把他也一瞪,道:“敲诈你哥的事,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宋明礼僵住了。

但他不愧是亚雌,父亲的贴身小棉袄,他抱着萨丁的胳膊,摇晃着,甜腻腻的声音撒着娇,道:“雌父,就原谅我这次嘛!”

萨丁一个头两个大。

盛辉能让他气出病来,而宋明礼,是让他最没辙的那个。

怀宋明礼的时候,萨丁已经四十岁,当时他和宋白都已经熄了再有孩子的愿望,但就在那一年,医生就宣布他又怀了孕,还是个亚雌。

这小家伙一生下来,比盛辉小时候还讨人喜欢。

小小年纪,就知道利用自己的纯良无害的脸,从护士手里骗糖吃。

萨丁,宋家著名的吃软不吃硬。对盛辉这个年纪轻的少将他能刚,对宋明礼只有逃的份儿。

“宋白,你下来。”萨丁逃难似的,把楼梯间懒懒看热闹的宋白拉下来,道:“你管管他们!”

宋白今年五十出头,他和萨丁一样,还没有步入老年期,相貌依旧如年轻时英俊潇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总和官员们勾心斗角,养成了他爱看戏的习惯,平日里眼角上都挂着深深的笑纹,纵使不笑,也给人一种似笑非笑之感。

家中的大BOSS登场,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宝,盛辉,宋明礼像两只小白兔,一前一后,乖乖地走上前来。

“盛辉,你一晚上没回家,你雌父非常担心。”面对盛辉,有话就要直说,拐着弯他就听不懂。

盛辉恍然,连连点头,道:“明白!”

绕到他雌父身后,狗腿地捏肩道歉,被萨丁嫌弃地驱开。

“明礼,你就别成天盯着你哥兜里那两个钱了,不是一直吵着要玩股票吗?今天开始,我教教你,怎么样?”

“真的?”宋明礼眼睛亮了起来,他天生就有他雄父一样的敏锐头脑,生平爱好就是赚钱,他觊觎雄父那手在股市里翻云覆雨的本事太久,没想到馅饼真的落在头上。

他还是谨慎了一些,道:“雄父,你不会唬我吧?”

“我会拿这么大的事哄你?”宋白抻了抻懒腰,道:“不乐意就算了,我还要陪雌君睡回笼觉去呢。”

“雄父!”宋明礼乖巧得不行,“教我,教我嘛!”

“信了?”宋白懒懒问。

“信,信!”宋明礼啄米点头。

“那行,你收拾一下,我们吃过早饭就出发。”

宋明礼一蹦三跳地回去收拾了。

“宋白,明礼他才十五……”萨丁不无担忧。

“你没看见,明礼坑盛辉时,手段多熟练,他一直生活在咱们家这个温室里待惯了,也是时候让他经历点风雨了。”宋白说着,他淡淡地扫了盛辉一眼。

盛辉立刻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锁的手势,表示自己会守口如瓶。

明礼啊,不是哥不帮你,谁让你这次太过分,惹咱们家的大boss呢?

盛辉窃笑。

宋白瞪了他一眼,道:“还有脸笑,三十岁的人了,还少将呢!外面喝那么多,没一点安全意识?我像你三十岁的时候……”

“知道知道,您都开一家公司,继承了盛家,还娶了雌父这个年轻貌美,又对你一见倾心的雌君。”

盛辉熟练接口道。

“年轻貌美?一见倾心?”萨丁竖着眉,“你就在孩子们面前这么形容我?”

一直镇定自若的宋白终于变了脸色,他围在萨丁身边,不停地向他解释,“别听他胡说,我从来就没这么说过……”

“那盛辉怎么知道?他从来不说谎!”

“……”宋白狠狠瞪了盛辉一眼。

盛辉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和明礼斗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用的,就是学会了祸水东引。

盛辉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回到自己房里。

推开门,正对着的墙上贴了一张虫皇相,前面摆放了一个蒲团。

盛辉熟练地跪坐下去,摒弃心神,沉入冥思。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家不太一样。

别人家都是大人围着孩子转,只有他们家,是大人围着大人转。

雄父和雌父始终拥有彼此,倒显得他们两个孩子,才是外人。

幼崽天性依赖雄父,没有雄父的陪伴,使他在小时候无所适从,只好四处惹事,来发泄精力。

不过,渐渐长大,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家。

他喜欢双亲与他平等地交谈,喜欢冥思醒来后,看见雌父的笑脸,和雄父懒懒的笑容。

他也喜欢现在,即使他年近三十,在双亲面前依然能做个孩子,而不是被迫与不爱的雄虫结婚生子,一生操劳。

他放弃了常驻部队的便捷,每日奔波也要回家,就图家中的氛围。

他的双亲像墙上挂着的虫皇相,都是英雄。

他深爱他们,也深爱这个家。

嗯,包括那个总惹他生气的宋明礼。

能在这样的家里长大,是他莫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