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现代修真(11)

宁星予怒火熊熊,近乎把整间屋子都点燃。

他委曲求全!他在尹家夫妇面前伏低做小,只想挽回和殷凌轻的感情。

结果呢?结果就换来这么一个准道侣劈腿的结局!

宁星予想到这里,怒火之下,又多了几分委屈。

他眼圈发红,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

他嗓子打颤,抬高嗓音:“殷凌轻,你说话啊!你都和他睡了,你还不敢承认吗?”

正从外面进来的殷家主夫妇:“……”

他们还没来得及给儿子说那个「不如请赤霄假扮成你新男友」的计划,就听到这么一句。

殷家主当即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和他睡了」啊?宁星予自己满脑子龌龊就算了,怎么还带给儿子泼脏水的?

结果没等他说话,殷夫人又捏了他一把。

殷家主看一眼妻子,殷夫人做口型:将错就错。

殷家主嘴角抽了抽,到底没说话。

殷凌轻却开口了。

他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宁道友,你误会了。”

宁星予眉毛竖起。

第二句是:“不过,哪怕你没有误会,我和别人怎么样,也和你没关系。”

宁星予又被打蒙一次,喃喃道:“凌轻……”

殷凌轻看他,见眼泪如珠串似的从宁星予面颊上滑下。

如果是一个月前,他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满心怜惜,问宁星予是什么惹他伤心。

但此时此刻,殷凌轻自己都意外,他竟然没有一丝心绪起伏。

他最后说:“宁道友。我家的门就在这里,你想来,我们也没办法赶你。但是,以后你再来,就恕我们一家人没空招待了。”

宁星予还是能在会客厅喝喝茶、吃吃点心,但殷家人不会再见他。

宁星予难以置信,问:“你真的这么绝情?”

殷凌轻哑然,又有点想笑,说:“原来在你看来,是我绝情。”

宁星予闭了闭眼睛。

他要脸面。

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死皮赖脸地待下去不成?

宁星予信心满满地来,狼狈不堪地走。

他走以后,围观全场、结果什么都没听懂的赤霄看着他的背影,先叫好:“可算走了。一进门就遇到他,晦气晦气。”

一顿,又好奇,“不过他为什么那么生气?我不是一直都和你一起睡吗?”

他虽然讨厌宁星予,但主人和宁星予解除婚约,全是宁星予自作自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殷凌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之前是一把剑,放在我床上,不占什么地方。现在是一个人,再一起睡,是不是有点挤。”

赤霄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被糊弄过去,点点头:“有道理……”

殷夫人笑道:“好了,那就把凌轻房间旁边那间屋子收拾出来,赤霄来住!”

赤霄眼前一亮:“好啊。我要和主人一样的家具。”

殷夫人笑道:“都行,给你准备!”

殷凌轻则头疼,“都说了,别那么叫我。”

一家人热热闹闹,进了屋门。

另一边,从殷家离开的宁星予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

程斯彦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没有和殷凌轻和好。

但宁星予说起「殷凌轻劈腿」的消息时,程斯彦还是惊讶。

“小宁,你是不是误会了?”

“他说他和那个人没关系……”宁星予说,“但是,我亲耳听到,那个人说要和殷凌轻一起睡!”

程斯彦笑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当初咱们一起出去游历,有几个晚上,订不到合适的酒店,咱们两个也挤过一张床。”

宁星予:“可是——”

程斯彦说:“你再仔细和我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宁星予定下心来,和他复述。

他起先义愤填膺。可越往后说,宁星予越是心头发慌。

“他好像确实很坦荡……”宁星予逐渐心虚,“难道真的是我想多?”

程斯彦温和地说,“小宁,你今天有点冲动了。”

宁星予长久不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苦笑一下:“可现在,凌轻是真的下决心要和我分手。”

程斯彦眉尖微微拧起,又劝他两句,然后问:“对,沈前辈呢?你有见到他吗?”

宁星予摇头:“没有……”他反过来鼓励程斯彦,“我在殷家一共也没说几句话,当时脑子也乱,没想起来多问一句。不过凌轻既然回来,沈前辈应该也回来了,可能是直接去了特案处那边。”

程斯彦没有说话。

宁星予从自己的伤心事中回神,看着程斯彦愈发苍白的面色,关切道:“程师兄,你的伤……”

程斯彦咳嗽两声,手上又隐隐带着血,不过他没有在意。

程斯彦说:“如果实在等不到沈前辈出手,我就回海城了。我爸说,他给我找了其他药,只是效果比不上聚灵珠……谢谢。”

他接过宁星予递来的纸巾。

宁星予问:“比不上聚灵珠?什么意思?”

程斯彦温和地说:“我以后,可能只能炼出下品灵丹。”

宁星予抽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

程斯彦叹道:“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宁星予听到这里,无比心疼,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他张口,原本想说,大不了自己再去找殷家人一次,问清楚沈前辈去想。但想到殷家人绝情的表现,宁星予心里又有点打鼓。

程斯彦看他片刻,说:“小宁,我有点累了。”

宁星予回神,连忙说:“那你先休息!”

他离开程斯彦的房间,心头溢满烦躁。

自己和凌轻的感情,程师兄的伤——

说到底,全部是那个魔修的错!

一股剑气从宁星予袖口涌出,斩向酒店摆在走廊上的绿植。

「哗啦」一声,绿植倒在地上,断口整整齐齐。

宁星予稍微发泄了一点郁气,甩袖离开。

他走以后,绿植旁边的空气出现了细微的扭曲。

一只手从空气里伸出来,抚摸了一下绿植的断口,很快又消失在空气里。

走廊隐隐传来人声。

讲的不是夏国话,而是欧洲某个小国的语言,晦涩难懂。

“上面没有多少力量。”

“要用他当诱饵吗?”

“他是祭品的未婚夫。”

“那位大人已经非常虚弱,要尽快……”

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消失。

这天晚上,宁星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知道是因为屋子太闷,还是他情绪太糟。勉强闭了一会儿眼睛后,宁星予总觉得喘不上气。

他心烦意乱,翻身坐起,准备打开窗户。

可走到窗边,他却察觉不对。

——窗子外侧,竟然有一个脚印。

脚尖朝着窗户方向。

好像有人蹲在这里,看着屋中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