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赔偿

刘合民被带走时, 还在骂兰静秋:“你这个骗子,你说了要帮我的。”

兰静秋愣住:“我哪里说过?你是匪我是警,我为什么要帮你。”

显然刘合民脑子已经不清楚了, 说话颠三倒四, 他觉得兰静秋刚才好像在帮他,还安抚他, 被她泼了水又抢了枪自然觉得遭到了背叛。

那对母子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怎么上的车, 兰静秋看着女人闪烁的眼神,抱过那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你妈妈是不是带你追迷藏来着?藏在哪儿了?”

小男孩看着有点亢奋,听她这么问,还以为刚才的打斗被踩都是在玩游戏,脸上的惊惧减了几分, 指着车后边:“对, 我妈带我跟他们捉迷藏, 不买票躲在后边。”

大家这才知道这对母子是躲在放行李的地方想逃票。

那女人吓得脸都白了,“警察同志, 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带着孩子去走亲戚, 钱给丢了,没法回家,只能逃票。我哪想到这司机是个疯子, 我要早知道,就是走回家也不会上他的车啊。”

这时小刘他们已经从行李舱把毒品搜出来了, 居然就塑封在奶粉袋子里, 其中一袋已经开了口, 用塑料绳子胡乱捆着。

兰静秋皱眉:“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而且自己试过了,还不会控制量。”

谁想到坐上车正要被带回派出所的小男孩指着兰静秋手里开了的奶粉袋叫了起来:“奶,我的奶!”

兰静秋愣住,几步走到车前问那女人:“你们有没有动这些东西?”

那女人又开始眼神闪烁,兰静秋无奈道:“这事关你儿子的健康,说实话!”

“啊?我没有给他吃,是他自己干吃了一口,就一口,不好吃他就给吐了!”

在场众人都惊了,纷纷看向那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家马上就觉得这孩子不正常了,正常孩子肯定会哭闹啊,这孩子被踩在脚下,车窗玻璃碎了,大人打了起来,他都没哭,这正常吗?是不是药物的作用?’

这种东西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危害有多大,会不会成瘾,兰静秋叹口气,这孩子也太倒霉了吧。

洛生海赶紧说:“先别去派出所了,送医院吧。”

小刘跟老陶跟着把人送去了医院,其他人回了派出所,刘合民的状态还没法审,只能先关起来,等着明天再说。

兰静秋在办公桌上眯了会儿,就天亮了,她担心那个孩子,正想去医院看看,小刘就回来了。

“那孩子怎么样?”

小刘叹口气:“确定吃了海落因,妈的,那女人不说实话,根本不是她儿子要吃,她以为是奶粉想着偷走,把打开的那袋给孩子干吃,孩子打了个喷嚏好多都从鼻子里进去了,他们藏在下边,没法清理都吸收了。”

“那现在怎么样?能治吗?”

小刘摇摇头:“不好说,刚检查完孩子就昏迷了,我回来的时候还没醒,医生正在商量该怎么办,咱们这儿的医院没处理过这种问题,也没有这么小就吸食的案例,他们儿科的医生正四处打电话求助。”

兰静秋本就对毒品深恶痛绝,此时更是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毒品全都销毁了,太害人了。

可也只是想想,再气她也毫无办法,早上吃了饭,就开始审刘合民,这一审,兰静秋更觉得禁毒宣传的重要性了。

这刘合民居然以为那只是提神的玩意,“我真以为这就是一种提神的糖,电视里的鸦片是黑块块,这是白色的末末啊,怎么可能是一种东西?”

等知道这东西确实鸦片同源,他整个人都傻了。

“我一个人开车总犯困,钢子让我捎带东西的时候说这东西是好玩意,特别贵。我去取货的时候看见他女人怎么用这玩意了,我好奇嘛,就偷着用了点,越用越上瘾,本来两天的路程走了四天了,乘客都开始骂我,工作怕是保不住了,结果你们又说我□□,我当时吓傻了,肯定赶紧跑啊,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跟你们枪战。”

小廖哪里会信他:“你不知道这是毒品,你会带枪?”

“我自从被抢过一直带着枪,我家里人都知道,让缴枪的时候我偷偷藏下的,这枪把是镀金的,老值钱了,我舍不得上缴。”

等他家人来了,查了枪的来源,他还真没撒谎。

他就是拿钱帮蔡二钢运货,又不小心看到蔡小凤吸食,就好奇心起试了试,一路上他躲在男厕所用了三次,据车上乘客说在新乡他差点把车开翻了,有一部分乘客当时就吓坏了,下车另找别的车回家。

等查清了,兰静秋就更觉得钢子是罪魁祸首了,这不是害人吗?虽说刘合民是自己作死,偷拿别人的东西,可如果他没看到蔡小凤吸食,他连怎么用都不知道。

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运这种东西,要不就告诉人家是正常奶粉,骗人帮着运,要不就跟人家说清楚,做好临检的准备,这算怎么回事。

一个胆子大却不专业一心想着赚钱的毒贩,把一个在厂里上班的农村姑娘和一个年近半百的司机给拉下水了,还把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给害了,你说能不气嘛,枪毙一百遍都不解气。

兰静秋心情烦闷出来透口气,就见院里有人在剥嫩玉米,好大一堆。

“怎么买这么多?”

另一个队的人笑着说:“昨儿晚上不是把老乡的玉米给压了吗,虽说是毒贩冲进去的,但到底是咱们在追,曹所长见毁得不少,让财务批了几块钱给那家人送过去了。人家硬是不要,说是咱们抓坏人是为了老百姓,不能让派出所赔,这不还给咱们送来了嫩玉米。”

兰静秋心里暖意融融,这还真是警民一家亲啊,她也过去帮着剥,“中午就吃煮玉米吧。”

正说着,老陶领着被劫持的女人进来了,那女人满脸忐忑,左手抱着自己右胳膊,好像胳膊受伤了一样。

兰静秋赶紧问:“那孩子怎么样?不行就往省城或是首都送吧。”

老陶说:“医生们正在想办法,孩子妈说你昨天用开水烫伤了她胳膊,孩子身上也溅到了,她想要赔偿。”

院里人都愣住了,那是温开水,曹所长特意试了的,烫不伤,但会让人有痛觉,当时是为了救人啊。

居然好意思来要赔偿?

兰静秋把剥出来的嫩玉米扔到筐里,起身道:“想要多少钱。”

“一……一百块,没有一百,八十也行。”

老陶倒抽一口冷气,他们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你刚才在医院说要三十块钱,怎么坐地涨价呢?这事不行,得有医生的鉴定结果才能赔,再说我们是出公务,你该找派出所要钱。”

他在医院没说这话,是看这母子两个太可怜了,这才想着把人领回来,哪怕一人出两块钱给她凑出三十块钱来,不然那孩子住院费都没有,昨天还是派出所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