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祁岸哥,我好害怕,妈妈现在进急救室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医院……”那头,姜云可勉强止住了哭声,只是声音沙哑的厉害,充满了惶恐。

姜云可的父亲在她小学时便因为意外去世了,这些年来,姜母也没有再嫁,而是独自带着姜云可生活。

母女俩相依为命,感情极好。

如今姜母骤然出事,姜云可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自然慌了神。

祁岸眉心紧皱,立即道:“你在哪个医院?把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来。你别害怕,云姨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又安抚了姜云可几句,而此时,他已经到了电梯口。

直到这时,他似乎才想起了什么,挂断电话后,终于转身朝后看去。门内,旬柚正直直的看着她。

那张漂亮娇丽的脸上,此时没有什么表情。

“云姨出事了,小可一个人在医院。柚柚,抱歉。”祁岸对上了旬柚的眼睛,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把那些话说了出来,“今天,我不能陪你去看电影了。我需要……”

“姜云可在哪里?”只是没等他说完,旬柚便打断了他的话道,“我和你一起去。”

在那个梦境中,姜云可的母亲也出事了。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可这一瞬间,旬柚忽然觉得从心底蔓延出了一股冷意。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精心挑选的裙子,握了握拳头,径直快步朝祁岸跑了过去。

不等祁岸回答,旬柚便忽地翘了翘唇角,继续道:“你既然把她当做你的妹妹,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也算是她的嫂子吧?既然如此,妹妹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管?”

一边说,她一边关上了房门,轻声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不能让小可一个人在医院里等久了。她会害怕的不是吗?”

似是没有想到旬柚是这个反应,祁岸愣了一下,直到电梯到了,旬柚一把拉着他进了电梯,他这才回过神来。

闻言,祁岸紧皱的眉心终于缓和了几分,静默了片刻,他忽然握紧了旬柚的手,认真的道:“抱歉,下次我们再去看电影。你想看几场都可以。”

旬柚没有说话,只是垂头,看向了两人相握的手。

她本来是想把自己摔倒受伤的事告诉祁岸的,并且一定要让他给她道歉,可是这一刻,旬柚却忽然觉得没有必要说了。

电梯里一时安静了下来,这份安静直到他们上了车,又终于到了医院,也没有被打破。一路上,祁岸只沉着脸看着手机,时不时的给姜云可发消息,再也没有说其他的话。

无论何时,医院里似乎总是人满为患。

旬柚自小身体就很好,家里又有家庭医生,因此,从小到大,她来医院的次数很少。距离她上次来医院,都过去很多年了。

医院里的味道不怎么好,而且耳边全是刺耳的嘈杂声,以及哭泣声。

“祁岸哥!你终于来了,怎么办?都快一个小时了,妈妈还没有出来……旬柚?”他们刚到了急救室门口,姜云可便冲了过来,似是想要抱住祁岸。只是在她张开手臂前,旬柚挡在了祁岸的身前,伸手率先抱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姜云可惊慌失措的声音霎时一滞,只是那丝异样很快便被压了下去。她似是这才注意到旬柚精致靓丽的穿着,咬了咬唇,嗫嚅着道,“抱歉,我、我不知道你们在约会。是我打扰你们了……”

“没事,阿姨的身体更重要。”不等姜云可说完,旬柚便抢先说道,“再说了,我现在可是你嫂子,你有事,我当然要来的。小可,你别多想,我们不会怪你的。”

闻言,姜云可怯弱的表情凝滞了一瞬。

她不由看向了一旁的祁岸。

只是没等她再说什么,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见此,祁岸立刻迎了上去,问医生:“医生,情况怎么样?”

姜云可也反应过来了,也忙跑了过去问道:“医生,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她到底怎么了?”

“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只是,她以后不能再这么操劳了。”医生的脸色不怎么好,“我之前就给她说过,这个病需要好好养着,否则恶化了就危险了。”

“什么病?”

旬柚脱口问道,她漂亮的眼睛此刻紧紧地盯着医生。无人注意到,不知何时起,旬柚的手便无意识的握成了拳头。

因为过于用力,尖锐的指甲刺得她娇嫩的手心生疼。

“你们还不知道吗?病人之前就确诊了,是宫体癌。虽然还是早期,可这个病轻忽不得的……”

宫体癌,也就是俗说的子宫癌。

医生后面再说了什么,姜云可和祁岸又是什么反应,旬柚都没有心思再关注了。在听到这个病的时候,她的心便如重石一般猛然坠落到了深渊。

在梦境中,姜云可的母亲云丽蓉得的正是这个病。

可是……可是那个是梦啊。

梦是假的,云丽蓉怎么会恰好得了这个病呢?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

“怎么可能,我妈妈怎么会得这个病,怎么会是癌症!”姜云可尖利的声音在耳边如惊雷一般炸开。

她纤细的身体摇摇欲坠,清秀可人的脸已是一片惨白。

一旁,祁岸倒还算冷静,牢牢扶住了姜云可,只是脸色也不怎么好。

无论何时,癌症都是让人类恐惧的存在。

旬柚的目光落在姜云可惨白的脸上,可她自己不知道,此刻她的脸色并不比姜云可好多少。

即便她不住的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可是内心深处依然不受控制的生起了惶恐。

“医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祁岸沉声问道。

姜云可哭着道:“医生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我妈妈,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的。只要我妈妈没事,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闻言,医生叹了口气道:“你们也知道这是癌症,以如今的医疗水平,想要完全攻克怕是很难。”

岂是很难,分明是几乎不可能。

“我们只能尽量为病人治疗,尽量控制她的病情,延长她的寿命。”见姜云可满眼是泪,医生想到她刚才说的话,顿了顿,斟酌道,“如果你们资金充足,或许可以去国外看看。这种病,或许那边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可云丽蓉只是工薪阶层,这么多年又一个人养着女儿,家里哪里有多少钱?姜云可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整个人看上去可怜的让人心疼。

而祁岸,脸色也很是沉郁。

“需要多少钱?”正这时,旬柚忽然开口道,“我这里可以出。”

“我不用……我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挣钱。不管有多么困难,我可以努力的,我不怕!”话一出口,姜云可脸色便涨的通红,像是被侮辱了一般,眼睛更加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