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燃爆点27

次日早上,醒来后,程锦依然先去查看手机上的新信息,但这次没有收到案件信息。

他放下手机,起床穿衣服,然后去洗漱,照镜子时看到脖子上有牙印,他摸了摸,快速洗漱完,走出卫生间,走到床边弯腰捏住杨思觅的脸:“思觅,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买点磨牙饼干?”

杨思觅任程锦捏了几秒,然后猛地偏头咬住程锦的手指,咬得很重。

程锦倒吸口气:“……哎,轻点轻点!”

从虎口把手抢救回来后,程锦拇指上也多了一圈牙印,没有破皮,但印痕很深,隐秘的疼痛扎进了皮肤深处,久久不散。

程锦叹气。听说小猫会掌握不好力度,需要大猫教它,但杨思觅已经是只“大猫”了,是没法教了,要是非要教,那怕是会造成逆反。

“来,我也让你咬。”杨思觅仰起下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谢谢你了啊。”程锦摇头,拉他坐起来,然后忍俊不禁,“你头发翘起来了,太可爱了……”

“哦。”杨思觅自如地切换角色扮演,他撅起嘴,用幼稚的声音说,“哥哥,要亲亲!”

“……好好好,亲亲亲。”程锦笑得不行,胡乱地在杨思觅脸上乱亲了一通。

之后,折腾了好一阵,程锦才把杨思觅那头毛给捋顺。

期间杨思觅一副随程锦折腾的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顶着一头乱翘的头发并不会影响他出门,这大概就是天生丽质无所畏惧吧。

-

吃完早餐,特案组来到公安局,夏立诚迎面朝他们走来,他脸色不太好,特案组众人纷纷在心中猜测原因。

杨思觅:“老彭翻供了?”

“……”夏立诚道,“没有。不过——”

“出现了新的证据?”步欢问。

“是的。”夏立诚看向程锦,他看到了程锦脖子上的牙印——实在太明显了,不过他这会儿没精力去琢磨这种小事,他愧疚地道,“是我们这边的疏忽,差一点就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小欢眨巴眼睛:“什么疏忽?”

程锦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都别插话,让夏副局说完。”

夏立诚要说的事昨晚韩彬已经跟程锦稍微提过了。

昨天,在程锦的“要求”下,夏立诚让人把贺明正家中的两个木箱搬回了局里,这两箱子中装的都是杂物,不像它们的邻居,肚子里装了雷管。

因为程锦对两箱子念念不忘,技术队那边便仔细检测了一下箱子内外,结果在一个箱子中发现了血迹。

那个箱子中装着一些老玩具,其中一个铁制玩具的粗糙铁皮上有少量血迹,应该是血液的主人因为某种缘故被这个玩具划伤了皮肤,流了血。

这个玩具被送到DNA检验室那边进行检验,今早结果出来了——

那血不是老彭的,但血迹主人和老彭的DNA相似度高达99.99%。

也就是说,血迹的主人是老彭的儿子小彭——彭华。

夏立诚道:“我们推测彭华是在撬开箱子翻找雷管时不慎划伤了手留下了血迹。”

“也就是说,偷雷管的不是老彭,而是小彭。”叶莱道。

“但老彭昨天认罪了,他是替自己儿子顶罪吗?还是说,父子俩是同谋?”游铎问。

“现在还不清楚。”夏立诚看向程锦,“还没提审彭华。”

程锦道:“我和思觅去和他聊聊。”

夏立诚点头。

程锦又问:“方岩的监控查得怎样了?”

“还在查。”

程锦便看向特案组其他人:“那你们继续查监控吧。”

“哦。”大家很失望,本来还想去看审讯,现在不能去了。

-

和审讯老彭时一样,程锦和杨思觅仍旧带了一个纸箱进入审讯室。

在彭华对面坐下,程锦看向对方,彭华有些胖,但距离李剑海那个胖度还有较遥远的距离,他脸色不太好,应该是昨天在拘留室里没睡好。

程锦的视线下移,看向他的手,今天他没带手套,手指蜷起,看不到手上的伤口还在不在。

——之间去吃烧烤那次,彭华左手是戴了手套的,当时韩彬说他手上有伤。

现在想来应该是去贺明正家里偷雷管时弄伤的。

程锦问:“你父亲欠下巨额赌债的事你是知道的,对吧?”

彭华闷声道:“知道。”

杨思觅开口:“你爹挺不像话的。他不但输掉了存款,还输掉了你家房子是不是?”

彭华:“差不多,他欠人家钱,人家就盯上我们家那房子了,但我们不能没有住的地方,他就想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我觉得放我名下也不靠谱,最后就放到了我媳妇名下。”

杨思觅:“所以你们是因为你爸被迫离婚的。”

“可不是,人家是坑爹,我是被爹坑。”彭华自嘲道。

程锦听出来了,杨思觅和彭华聊天时故意带上了感情色彩,应该是想引出对方的情绪。人只要一激动,就容易露破绽,热血冲头后,生死都能置之度外。

杨思觅道:“跟我们说说他痴迷于养生的事。”

“就是人老了怕死,网上说什么他都信,疯狂购买保健品也就算了,还买了几十万的虎骨虎鞭,人家老虎是保护动物,谁敢卖真正的虎骨虎鞭?但你跟他怎么解释他都不听,还说钱是他赚的,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说我管不着他。”彭华怨气高涨,“结果呢,给吃出肝病来了,还得花钱治病!”

“你有没有想过和他断绝关系?”杨思觅问。

“想过,但有什么用?血亲断不了的。”彭华的怒气被悲哀侵蚀了一部分。

“也就是说,虽然你怨他恨他,也想过不管他,但没办法真的完全不管他,对吗?”

“……对。”彭华眼底湿润,他眨了眨眼,没能把泪水眨去,反而让眼球裹上了一层晶亮的水膜。

“你最恨的他其实不是他输了多少钱,而是他完全不在意你,是吗?”

“……是。”彭华眼中的水位瞬间高涨,脸也皱了起来,他哭了。

“其实他是在意你的,甚至可以说,非常在意你——”

彭华边哭边不解地望向杨思觅,眼中流露出了“我不信”这种讯息。

“他认罪了,他说斗狗场是他炸掉的。”杨思觅和彭华对视,一字一字地说,“你知道,这是死刑。”

彭华维持着涕泗横流的模样呆愣住了。

“对吧,他真的非常在意你,或者说,非常爱你。”杨思觅单手把地上的纸箱提起来,把箱内物品倒到桌面上,程锦伸手护了一下,以免证物弹跳到地上,或者砸到人身上。

三件证物:一个完好的自制桌底吊篮,一片扭曲的铁丝网,一个老旧的铁制玩具。

“他愿意为你去死。你呢?你对你的老父亲还有一点点感情吗?”杨思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