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已是谢氏夫人
次日,寝簿传进谢氏宗祠,谢氏长辈亲自确认过司栖佟为谢兰芝侍寝的日子,便记录在谢氏的私生录里。
私生录是位居高位的谢氏人士和其夫人,才拥有被记载入家族史的资格。
没一会儿,宗老将谢氏大夫人的红章传到谢广手里。
“元帅,宗老特地交待末将向司夫人奉上红章。”
谢广以庄重的表情捧着个长方丹砂红的锦盒,里面躺着一枚红章。
他带着一众将军夫人,候在沉香府门口。
谢兰芝醒来就看见一群雍容的陌生妇女,关怀地看着她。
谢广站在中间就像个妇女之友。
她知道这些长辈来的意义。她满意道:“有空,本帅会亲自向宗老问好。”
“元帅见外了,军中事务繁忙,您无暇管理后院,这些可以交给我们这些长辈处理。”带头的将军夫人,她们又欠了欠身道:“参见大元帅。”
似乎族内族外,哪怕是长辈都只能称她为大元帅。
她见夫人们纷纷打量自己,头皮有点发麻。这群长辈应该没有熟悉她的存在,否则,她可能会穿帮。
幸好,谢英个性古怪,除了手下猛将,谁也不了解她,大多数人都避讳她的身份,惧怕她。哪里还敢靠前。
她娶女帝的同食行为,要在其他家族,名声估计早就被骂臭。
而她是谢英,所以才会被人特殊对待。因为是谢英,所以没有人敢反对。
再者说,抛弃利益性和谢英暴君的名声,她这人的外貌身材,完全和娇柔无关。放现代还好,审美多样怎么都能找到对象。可在古代的话,她怕是要孤独终老。
她面对着谢广等人,身后的人也有动静,看来女帝已经穿戴好。
她转头,看着女帝一袭藏青色长袍,从一位秀色可餐佳人变成玉树临风的公子。
谢兰芝忍不住称赞道:“好看极了!”
“妾身,多谢元帅的赞美。”司栖佟优雅地颔首道。
司栖佟这身装扮出来,使得谢广和夫人们脸色纷纷不对劲。可谢元帅好这口,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带头那位夫人却特别显眼,她声音洪亮道:“这,这位就是大夫人?”
谢兰芝说明来由道:“夫人,今天要随本帅去军营,这身正好。”
“原来如此,那您不愧是得到宗祠认可的人,也是一名女中豪杰,和元帅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位夫人道。
这位夫人瞬间提醒在场的夫人们。令她们纷纷想起斩掉黄将军右臂的女人是谁?于是更不敢有任何异议。
谢广的脸色也缓了。
谢兰芝注意起这位夫人,她开口后,其他人似乎都会顺理成章接受。
真是不简单。
众人很快注意到司栖佟,她的腰间还别着一柄红剑——夕限。
“夕限”作为谢氏命主剑之一,此刻别在司栖佟腰间,就足以证明谢兰芝对她的重视。
谢广沉下头,那群将军夫人见此,开始左右交耳。
她可不等这些人商量好,直接命令道:“将红章畩澕传上来。”
谢广低着头,缓步走到司栖佟面前,将红章呈上。
司栖佟有些犹疑。
她对她低耳道:“小凤凰,以后你就是红章的主人。”
有红章在,从今以后再没有人敢叫她亡帝之女,而是位高权重的元帅夫人!
女帝的父亲是去年死的,作为女儿,女帝守孝还没过三年,所以服丧期间是不能成亲的。
谢氏宗祠将这点考虑周到,但也不用真的三年,就先象征性守些时日,等西城帝一年死祭过完七七八七,十七后,就可以挑选吉日与她成婚。
谢兰芝要保护女帝,所以她必须真成亲,待哪天女帝找到心上人,她再退让也不迟。
于是,她不断鼓励她:“这意味着什么?想想我昨晚的话。”
“妾身,明白。”司栖佟眼底再无迟疑,她接下红章。
红章被拿下那刻,众人纷纷向她朝拜道:“末将谢广代谢氏子弟参见司夫人。”
那位夫人跟道:“谢王氏,见过司夫人。”
“奴家今天和夫君将红章送到夫人手里,也是在向您转达谢氏的宗仪,从今以后司夫人将跟王氏学习掌管沉香府的事务。”
这位夫人和谢广居然是夫妻。难怪她大大方方丝毫不怯场。
司栖佟也行了晚辈之礼:“长辈教导,司氏必会遵守。”
王氏十分满意,她跟谢广交头接耳后,带着夫人们退出沉香府。
她不知道王氏跟谢广说了什么,谢广倒是道:“元帅,后院您尽管放心,我夫人一定会好好教司夫人管理后院。”
后院,就不是女帝待的地方。她见女帝保持淡淡有礼的笑容,就没有别的情绪,她忽然有点失落,可仔细想想她和女帝才认识几天,怎会认为人家会吃醋?
当然为免女帝误会。
她有意说:“本帅不需要莺莺燕燕,男人也不行,以后我就禁止任何有姿色的人进后院。”
话落,她偷偷打量司栖佟时,刚好撞上那双丹凤眸,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谢广还以为是对自己说的,他刚要回应就被谢兰芝无情拨开。
谢广:......
看着女帝一闪而过的笑意,她多少松口气,看来她是听进去。
随后,她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跟司栖佟道:“本帅要去巡视军营,不知夫人可赏脸同行?”
“妾身,愿意。”司栖佟出手有些顿滞,在保持该有的距离时,却没想谢兰芝主动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两人并肩出庭院,被无视的谢广默默跟着。
出府,一辆高大的马车停在她前,马槛大概一米高,不是很方便进去,她让人搬来凳子,接女帝上车。
没想到,司栖佟轻跃一步先上车,她转身要拉她一把:“元帅,抓住妾身的手。”
谢兰芝呆住了,她推开凳子,在女帝面前,自尊心忽然发作,她学着往前猛地一跃到司栖佟跟前,靴尖刚上去,惯性使然,让她整个人宛如飞弹一样,直接压着司栖佟,两人双双倒进车内。
司栖佟最终被她压在软垫,她看她,及腰的发丝散在胸前,整张脸往下趴也埋在发丝中,嘴角还吃着一缕发丝。她双眼眯着,显然是摔得找不着北。
司栖佟终于没忍住“嗤...”一声淡悦。
“这...这!”谢广看着元帅在眼前失误,为了她的形象。
他果断拔起刀敲打马夫的脑袋,嫁祸给马夫:“今天本该准备匹马,但你居然拉辆马车载元帅去军营,如此失误你都有,罔顾你拉车十几年,竟然拉出这副德行。”
“还有,这是小两口之间的情趣,不可外传!否则休怪本将军无情。”
马夫也吓得找不着北道:“是,是,都是小的错。”
车内,谢兰芝调整姿势,想继续保持威严的形象,都没几分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