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此谢主非彼谢主

兰章宫。

司栖佟捧着谢兰芝的手给她上药。

其实她也不疼, 身上反而有种越战越勇的畅快感。只是为免伤到弟弟,她才停下手。

想起司栖年。

谢兰芝不由道:“他剑法花哨,根本不像在认真跟我比划。”

“要有空我可得好好请教他。”

司栖佟原本还在心疼她, 可当事人还念念不忘想战。

“如此你还想打, 现在就去,不要停下来, 最好打个三天三夜。去吧!”司栖佟将她的手还给她, 她端着药瓶迈着步子气呼呼离开。

谢兰芝一愣,知晓她两个都担心,谁伤了她都不好受。

她赶忙起身追过在她身后:“小凤凰。”

司栖佟脚步一顿,她将药瓶搁置在殿内的壁屉,耳边又是她的轻唤。原本心疼,如今细想, 到处不对劲。

司栖佟转身, 忽然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可到嘴的话:“元帅方才不忌武,如今还这般不忌口, 原来如此, 我未曾想你也有大意时, 很好,尽管叫,以后在众人面前也如此叫我。”

谢兰芝顿时冒汗, 倒不是她大意,只是想哄她罢了。倒没想到又踩到小姑娘的尾巴。

“殿内又无人, 我如此唤你, 是突然想起我们在南域的日子, 虽说沉香府不比现在住处大, 但也温暖有加。”

司栖佟经她一提,回忆南域的日子,她们第一次见面也许场合不太好,但她却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思到此,凝积在胸口那口闷气也消散。

又想起这人在南域总是喜欢搂搂抱抱,虽说亲密但也仅限拥抱,除此之外,她都恪守底线。

可到天京,一声小凤凰是避免忌讳,但拥抱,倒...倒也不必如此避讳。

司栖佟对着谢兰芝悄悄展开双臂,宛如雏鸟期待性又小心翼翼展翅。由于幅度不大,和站着没区别,但她已在主动。

谢兰芝见她不语,以为她还在生气,干脆转身去茶桌倒水给她消消气。刚好司栖佟身子前倾一步,怀里落个空,她整个人踉跄一下与谢兰芝错臂。

谢兰芝端着茶杯过来,司栖佟已背过去整理抽屉。就是翻箱倒柜时动静有点大。

谢兰芝歪头疑惑:“苻凤,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整理东西?”

“这些留给宫人做就好了。”

“哼。”司栖佟背对她。

谢兰芝端着茶杯的手一滞,她怎么又生气了?

小姑娘似乎还有点气急败坏,可她又不说。

司栖佟表示自己有脾气后,她很快投入正题:“今日校场的亲军,本宫想亲自处理掉他们,兰芝可有意见?”

“不必。狸猫难替太子。如果不是大舅子,我恐怕还想拖一阵子。”谢兰芝将擦药的手背在身后。

又开始对司栖年评价道:“他意气风发但行事有章,倒也令人欣慰,想必他也注意到了。”

司栖佟对弟弟感到无奈,她道:“不处理的话,谢氏上下都会知道此事。”

“谢英以武为尊,她出身必是公认的,这是谢氏所有人的默契。”

“若哪一天你被怀疑,稍出风声都能动摇他们。”

谢兰芝道:“不是他们才有人,才有脑子。”

“苻凤曾经说过,你擅长埋棋落子撒一张弥天大网。”

司栖佟忽然放心了。

“你有对策?”

谢兰芝道:“也不算对策,只是想一网打尽罢了。”

随后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兵部侍郎,吴秋吴大人求见。”

谢兰芝想起公事,她将还温着的茶杯放在司栖佟手里,看着她卷翼般睫毛,长又好看,她指腹在她眉间轻轻一描,美人在前,贪恋温柔乡。

她定下心神告诉她:“最近几日我会忙的不可开交,晚上也可能不回来,你要早点睡不必等我。”

司栖佟似感应到,她接住水杯,郑重其事点头:“你尽管去忙,也不必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嗯。”谢兰芝忽然俯身贴在她耳边,低语:“对了,我猜到你刚刚为什么翻箱倒柜,你是不是想要个拥抱?”

司栖佟:“.......”

身体只是稍微一滞,谢兰芝已将她拉入怀里,唇角散不开的笑意:“以后尽管撞上来,我的体格比你强多了。不必担心我是纸糊的。”

“你,你,何人,如此这般想。”司栖佟耳根尽染:“本宫又为何要有这种想法!”

她手一推谢兰芝,想是要将她推开,可这点力气哪够推开谢兰芝,反被抱的怀里更紧实。

谢兰芝有几分玩味:“好好好,原是我的想法强加于苻凤,我道声对不起。不过,抱都抱了,也不在意多在怀里待一会儿。”

温存一会。

谢兰芝离开了兰章宫。

司栖佟饮掉她倒的茶,感觉她走远,又起身出了兰章宫,跟了段路。

岂料在中殿门就被谢尚光拦住。

“主母,您不要出去叫小子为难。”

她亲眼见谢兰芝走下南门的云梯,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止步再没有追。

“是兰芝的命令?”司栖佟很快猜到。

谢尚光为难地点头:“其实元帅几天前就交待,让小子好好守着兰章宫兰启殿,哪儿都不许去。”

司栖佟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她阖眸深深叹息:“在南域她从未这般,如今行事恐因形势而起。”

谢尚光还以为主母误会了,他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主母,请您不要因此和元帅生分,您知道整个天下她最紧张的人就是您。”

“她不跟您说,肯定是有所考虑。”

司栖佟未再语,她深深望了眼谢兰芝离开的方向,而后乖乖回宫。

谢尚光作为小跟班,他此刻彷徨不已。

主母的弟弟也是个令人不省心的。以后主母和大元帅得有多操劳。

还有...!那个臭屁的家伙,竟然指使他这个少将军做这个做哪个的!

他何时成为他的侍从了!

这幕落在一名宫人眼里,此宫人迅速离开。

惇亲王府。

谢广被谢炎叫去东院问话,一早上,他就显得不耐烦。

谢炎道:“她如此疏远你,你也一声不吭?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孬了?”

谢广皱眉道:“大元帅想搬我去哪,我就哪,我吭声?难道我想死不成?”

“死?”谢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就凭她现在为了几分面子,落个明主的名号,你还怕什么?”

“晚辈不知你想暗示什么?”谢广道:“但七叔,此处不是南域,您最好也忌忌口。”

谢炎见他反应如此慢,他提醒道:“你身为她的亲信,她如此疏远你,你难道就真的觉得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谢广自来天京也会念几句。

谢炎顿时恨铁不成钢道:“滚,滚去你的军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