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教室里的NPC学生身上都透着一股很浓的死气,计涵收作业的时候经过他们,他们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将作业递了过去。
而游戏玩家则恰恰相反,他们时不时的回头交流几句,试图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计涵在收作业走动的过程中,顺耳能听到几句。
“昨天夜里你宿舍有没有进什么东西?我拖鞋不见了。”
“没吧,我们宿舍的门关的好好的,牌场里你还敢不锁门?”
“肯定锁了啊!鬼知道是谁打开的,我睡的迷迷糊糊总感觉宿舍里有东西进进出出,难受死了。”
“桃子,那女的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牧哥,只是……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我和她呆在一个宿舍里像空气人一样。”
“没事,再等等。她的名字在黑板上,不知道哪天人就没了呢。”
“牧哥你别吓我,我和她可是一个宿舍的呀!”
“昊哥你宿舍进鬼了么,我今天早上起来差点吓死我!”
“没有,怎么了?”
“我上床的时候拖鞋尖对着床,然后早上起来,拖鞋上全是血,位置也变了!”
“唔,那真是奇怪,应该有东西进去了吧。”
“唉,有点讨厌梅花牌场,要不是昊哥你在……”
王晓磊昨夜没睡好,无精打采的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戳了戳前桌的宜图。
“对了,今天上午有考试啊,那什么你不是爱作弊么,会不会是死亡条件啊?”
宜图将作业本顺手递给计涵,然后回过头语气轻松:“是啊。”
“那你慌不慌?”王晓磊眨眨眼。
计涵闻言接过本子,下意识瞥了宜图一眼。
“不好说。”宜图摇摇头。
没看到监考老师之前,他自己也不确定有几成的把握。
而坐在一旁的江寒屿则无聊的转着笔,淡淡的搭上一句。
“准备弃考?”
宜图一愣,这人直接猜到了他下一步要做的打算。
“嗯。”
黑板上给的死亡条件,他们玩家除了规避之外,别无他法。
只要他在考场的范围内,死亡条件必定会达成,除非他弃考。
只有弃考,他才能离开考场。
“弃考风险也很大啊,这不符合好学生的准则。”王晓磊小声嘟囔了一句。
宜图听罢没有回应,事实上这座牌场也没有给他第二条活路。
更何况江寒屿猜到了他的想法,恐怕别的玩家也有猜到的。
毕竟画报黑板上写着的那些死亡条件,每个人都能看见,即使不是自己的,也会留意并加以揣测。
正如王晓磊关注他一样,其他玩家也都在暗中观察,等待考试的到来。
尽管宜图暂时察觉不到王晓磊的恶意,但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不会有所利用图谋。
八点二十分的时候,教室的门从外打开,两名监考老师准时站在了门口。
当体型硕大的蜘蛛老师爬进教室时,宜图并没有多少意外。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第二位进来的却是一名陌生又熟悉的新老师。
因为这名新老师,和他们第一天在走廊上看到的大多数老师一样,没有脸。
他穿着褶皱的教师正装,手里捧着一打试卷,动作缓慢的走进了教室。
不知道是不是宜图坐下来的缘故,他总觉得这名新老师的手脚非常的长,以至于站在讲台上,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尤其是它的皮肤白的几乎病态,没有一丝血色。
无脸老师将试卷放在了讲台上,然后张开了黑洞洞的嘴巴。
嘶哑不成调的声音响起,没有人能听懂这名老师的意思。
但好在那名已经倒挂在天花板上的蜘蛛老师接着开口了:
“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把你们相关的书籍资料全都收好,考试不允许作弊!不准离开教室!”
蜘蛛老师说清考试规则后,无脸老师已经将试卷分好了,准备关上教室的前门。
就在这时,有人抬了一下手站起身来,王晓磊心里一跳,目光落在了那人挺直的背脊上。
他这个前桌还真是说到做到,准备弃考。
这一波简直和怪物NPC正面硬刚的操作,轻则致伤,重则毙命。
“老师,我想去趟厕所。”
寂静的教室里,宜图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何止是在座的学生们,无脸男微微转头,一道阴冷的气息落了下来。
它空白的脸部看不出任何的内容,以至于使人凭生无端的恐慌与惊悚感。
寂静的几秒之后,教室里响起细细索索的动静。
那头硕大的蜘蛛沿着黏腻的丝线,爬到了宜图的头顶。
“乖学生怎么会提出这样不合规矩的要求呢?考试不准离开教室!”
“除非弃考,你想弃考么,不听话的学生!”
蜘蛛老师每说一句话,尖锐的口器就跟着颤抖一下,宜图生怕这玩意一不小心就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直接被吸到大动脉。
还好蜘蛛老师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绿豆大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宜图。
“你要弃考么?你想弃考?”
口器颤抖的幅度变大了,宜图十分怀疑只要自己敢给出肯定的答案,这东西必定会给他致命一击。
然而事实上,他并无选择。
当宜图点头的刹那,巨大的转变促使他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虚拟的游戏控制面板被弹出,茱蒂丝也跟着浮现在眼前。
【您已受伤,储备卡池三阶侍徒牌--阿道灵之身已启动!】
突如其来的强烈眩晕感,使宜图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警告。
直到巨大的螯肢从他的腹部抽出时,那费力的拉扯感唤回了他几分的清醒度。
鲜血淋了满手,红的有些刺眼。
宜图听见周遭几声轻微的抽气声,这样的一击,看上去就很疼。
教室的门被无脸老师静默的打开了,宜图按住自己不断流血的腹部,走出教室的步伐算不上狼狈,甚至可以说相当稳健。
一直等到那人挺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王晓磊才回过神来。
这人是怎么做到的,明明那么重的伤,却活像个没事人一样。
没想到弃考真的是唯一的活路,尽管它的风险看上去那么大。
不听话的弃考生离开后,这场考试终于可以开始了。
谁知道就在老师准备发卷子的时候,又有人站了起来。
蜘蛛老师气愤的口器乱颤,“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有不听话的学生要弃考么?”
“老师很生气,你们太不乖了,都太不乖了!”
王晓磊看着自己左前方站起来的男人,一脸错愕。
什么情况?夫唱夫随?!
江寒屿偏头,茶色的眼眸微微低垂,目光落在了那人浸满鲜血的座位上。
“是啊,老师。”漫不经心的话语懒懒响起,偏偏又嚣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