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帕姬的回答,不免让宜图想起了他从死亡密码牌场中,得到的那个黑色盒子。
落满灰尘的盒盖上,刻有这样的一句话。
故事始于1974年的春天。
而贺先生的爱人却死在了1975年的夏天。
宜图不是没有和项明决几人揣测过赌徒游戏的来历,模糊的数据显示赌徒游戏很有可能被发明于1975年。
他有些犹豫,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又好像没有那么复杂。
帕姬服侍贺先生用过餐之后,没有再正眼瞧宜图一眼,便端着餐盘走了。
宜图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他推着贺先生来到了书房,自己坐下重新捧起了那本故事集。
当他读完第二个故事时,贺先生便开口提醒他,自己想要休息了。
宜图又推着轮椅,将老人抱回了床上。
室内重新变得很安静,直到天快暗了,贺先生才醒,在门内喊着宜图的名字。
宜图将他抱起放在轮椅上,又用湿手帕仔细的擦拭着老人脸上的细汗,宛如一个真正的护工一样。
“你知道我和他约定的时间么?”贺先生突然开口问道。
宜图愣了一下,看着老人向下耷拉着的眼皮,正思考着如何回答。
“先生,我想我现在还给不了答案。”
贺先生勉强笑了一下,“如你所见,我快没有时间了,而你……”
“也只有一次机会。”
宜图握着湿手帕的手逐渐变凉,他没有再说什么,贺先生直径回了自己的房间。
宜图则留在书房,继续捧着那本书发呆。
故事始于1974年的春天,是指贺先生和他的爱人相遇在1974年么?
而他们分开之后,其中一个死在了1975年的夏天。
贺先生很有可能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爱人死亡的消息的,所以1977年贺先生因此发病,被父母拘禁在了这座庄园里。
如果这本恐怖故事集就是赌徒游戏创造灵感来源,1975年被制造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尽管时间仓促了一些。
宜图在书房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想要尽量保持不睡,但事实上他撑不到11点,困意便像座大山一样压的他意识越发混沌。
宜图睡过去没多久,他的房门再次被人打开。
老人和轮椅出现在门口,动作缓慢的移动到了宜图的床边。
他看着自己护工那出汗的脸,紧锁的眉头,以及被梦魇般了的神情。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过了一会儿,门口又出现一个很高很瘦的男人,脸部被阴影所遮盖。
他喊贺先生为“叔叔”,老人交握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并没有应声。
那名年轻人想了想,没有再进来,而是语气很温柔的出声道:
“叔叔,我们就快成功了。”
“您高兴么?到那时候,您就能真正的摆脱死亡……”
“我也不会再是一个人。”
后面的那句话,年轻人说的很含糊,声音也很低。
贺先生对自己侄子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盯着床上的宜图,问:
“他也会死么?”
年轻人歪了歪头,不太确定道:
“或许会吧。”
“不过这些不重要,只要您能继续活下去,多死几个又怎样呢。”
贺先生还是没有搭话,好似听不懂年轻人在说些什么。
他只是为此感到奇怪,他总是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护工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死掉。
尽管他们看起来都很年轻,但晚上入睡之后,他们却有着相似的梦魇经历。
被忽视的年轻人有些气馁,微微叹了一口气嘴里嘟囔了一声“真是的叔叔”,便转身离开了。
宜图被梦里惊悚的场景折磨的快要断气,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逃离了故事集。
醒来的刹那,他猛地坐起身喘着粗气。
然后,他便与黑暗中一双微亮的眼睛对视上了。
宜图心头一震,浑身都僵住了。
而突然出现在他房间内的贺先生甚至没有一句解释,他只是平静的看了看他,然后推着轮椅离开了房间。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呆坐在床上的宜图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贺先生是个残废,他一个人不可能从床上挪到轮椅上。
也就是说,这个空间里,除了他和贺先生之外,理应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宜图下了床,他在漆黑的屋子里寻找贺先生的身影,所寻无果。
却在房门口瞥见一点猩红,以及掐灭那抹猩红的高大背影。
那人走了,宜图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的正脸。
就在宜图脑海里冒出无数个可能的念头时,贺先生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他是我侄子。”
“侄子?”宜图皱起了眉,不是所谓被复活的爱人么?
“嗯,他有些时候会来看望我。”
宜图不太能理解,“可是先生,现在是凌晨三点……?”
谁会在这个点来探望叔叔呢?
贺先生点了一下头,“唔,阿懿他是私生子,可能身份不方便吧。”
“是这样么?”宜图的声音带着一些不确定。
贺先生却没有再搭话的意思,宜图便推着轮椅把他送回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宜图醒得很早,帕姬还没来送早餐,他已经捧着那本故事集在看了。
贺先生叫了他一声,宜图便放下书服侍老人穿衣服。
“你找到答案了么?”贺先生费力的抬起手臂,垂眼问道:
“那本书……我看了很多遍,我找不到,它们看上去好像只是普通的恐怖故事。”
宜图应了一声,“是啊,可是先生你说过答案就在书里的。”
“没错,答案一定就在书里,小意是不会骗我的。”
宜图的动作顿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同一个人,尽管他们名字的发音相同。
“您的爱人小意确实没有骗你。”宜图突然收起了手,站了起来。
贺先生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他。
宜图没管他,直径跑去书房拿来了故事集,举在手上。
“这本书里根本就没有你和小意说好的约定时间,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小意确实曾经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贺先生的脸色变得很阴沉,不知道是因为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宜图无所畏惧:
“这本书被创作于1974年的春天,你拿到书的当天或者也有可能是不久,你和小意就被迫分开了。”
“你们可能真的有约定会再见面,但谁也不确定时间。”
“后来你被遣送回国,这之后仅过了一年你喜欢的小意就死了,死在了1975年。”
宜图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贺先生握着轮椅把子的手也越加的用力,好似下一秒就要站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