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表小姐对照组4

杨氏一张脸阵青阵白, 像是被人掴了几个巴掌一般。

好一会儿,她才颤声:“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撒谎!舒晴不会这样对我的!”

自从被下狱,侄女就没来看过他们, 杨氏心里也是发寒。

可他们被发配西南, 出京的时候那孩子来了,说是被五皇子给禁足了, 出不来,她便信了。

那孩子还给她准备了不少东西,银票, 碎银,吃的穿的用的, 这些药物便是杨舒晴给他们准备的。

作为流放犯, 他们不能像以前那般乘坐马车前去,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脚, 初初那些日子, 甚至还要戴枷,叫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后来她拿着杨舒晴给银子方才能在白日里稍稍脱枷。

戴枷的时候难免会伤到皮肉,她想给男人们用,但大家都知道一路艰险,谁不知道前路会发生什么, 因而男人们都没有用, 一个个硬撑着挺过来, 直到今晚, 她此前方才庆幸此前男人们的先见, 这会儿却又要庆幸男人的先见了吗?

不不不, 她不相信。

那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啊, 怎么会这样对她?

怎么能这样对她?!

“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你骗人的!”

“母亲!”周景文看到母亲这般,心疼不已,起身要去拉她,被温氏拉住,脸色雪白,浑身颤抖:“怎么办?夫君方才包扎伤口,便是用的杨舒晴给的金疮药,夫君的伤口会不会——”

温氏越想越害怕。

丈夫本来就伤得不轻,若是伤口再腐烂,岂不是必死无疑?

杨舒晴为什么这般毒辣?

他们周家哪里对不住她了,她这样要他们性命?

甚而温氏想到,是否杨舒晴早已经知晓今晚会有这一场刺杀?

温氏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但她此刻更担心丈夫的安危。

“我夫君也用了!”

“我儿子也用了!”

“怎么办哪?!”

魏衡抬手:“大家不要惊慌。幸好此事发现得早,趁着如今药效尚未发作,赶紧清洗掉原来的药粉,我这边还有金疮药,先用的。”

“是是是。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众人瞬间有了主心骨,赶紧给伤患重新包扎伤口。

林晚这会儿也给周复礼包扎好腹部的伤口了,让韩江和方氏等继续给周复礼处理别的伤口,她站起身扬声道:“殿下虽有金疮药,但数量有限,若是不控制用量,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因此我建议伤口严重者使用金疮药,伤口轻微者则来我处取用止血药草。”

虽然大家都想用金疮药,但也知道林晚所言有理,因此并无异议。

林晚回头叫周景兰:“兰姐儿,你过来。”

“晚姐姐。”周景兰小跑到林晚面前。

林晚将方才采来的药草抱过来:“这几样是止血药的。这几样是治疗发烧风寒的,你把它们分离出来。”

“是。”周景兰认真的记住了,然后开始将药草分成两堆。

林晚左右看了看,寻了一块石板,用水沾了布擦拭干净,又寻来一把大刀,将上面的血迹擦赶紧,拿来给周景兰:“你先将药草切成几段,然后用刀把舂碎。”

“嗯。”周景兰看了林晚示范,表示懂了。

林晚安排好这边,扬声跟大家说:“止血药草都在兰姐儿这边,你们可以等兰姐儿舂好取用,也可以自己拿去舂碎。若暂时无事,可过来帮衬兰姐儿,顺便辨认药草,此后可以多采集一些备用。”

她这么一说,便有人来找周景兰,而她自己则是带着金疮药去帮助那些伤势较为严重的伤者处理伤口。

大家同心一力,很快帮助伤者将伤口处理好。

除了周复礼外,还有两三个伤势也颇为严重,俱都送到马车上去。

看到他们身上还带着镣铐枷锁,林晚四处搜寻押送差役,却先看到一具具族人的尸体,以及一张张失去亲人的痛苦脸庞。

林晚不由得抿了抿唇,她忽地扬声:“诸位,周家今日无妄之灾,乃因林晚而起,林晚今日在此起誓,今日血债,他日林晚必定一笔笔替大家伙讨回来。”

众人皆转头看向林晚。

夜风吹起车帘,魏衡侧头,透过飞起的车帘,看到皎皎月色下的少女,瘦弱的身体却如一柄锋利的标枪笔挺,眉眼锋芒毕露,星光落在她清冷的眼眸,折射出刀光剑影,她清冷的声音被夜寒侵染,“那些鬼祟之徒,妄想灭绝周家,我们便打碎他们的天灵盖,让他们彻底梦醒。”

“打碎他们的天灵盖!”周景兰率先握拳出声。

她爹今晚差点儿就没了,如果不是晚姐姐突然间大发神威,将那些贼人斩杀,只怕今晚爹爹定然坚持不下来,一旦爹爹倒下,他们这些女眷又哪里能活下来?

便如晚姐姐所言,那些贼人,分明是打着灭绝他们周家的主意来的!

凭什么?

此前晚姐姐明明是与二哥是一对,因一场意外不得不嫁给太子,可赐婚的旨意是皇帝下的,结果大婚当日便下旨废太子,还要将他们周家当做是太子党抓起来,还害死的大伯父和祖母,又将他们流放,简直是欲加之罪!

周景兰对皇帝早就怨气深重。

被周景兰这么一挑拨,其余人也都义愤填膺。

林晚见大家的精神振奋起来:“敌人来势汹汹,一击不中,只怕还会再来,是以我们不能再次多加逗留,我们必须得尽快将死去的族人掩埋,而后连夜往前赶路,到得下一个城镇,我们便去报官。”

“还要报官吗?”周景兰问。

“要的。”林晚点头:“二舅舅他们伤势严重,如若再遇袭击,我们很难自保,因此我们必须报官,将此事闹大,令那幕后之人有所忌惮,也正好可以趁机要求在城镇多逗留一些日子,以便二舅舅他们养伤。”

周景兰闻言想起父亲伤势,也不再反对,其余人更是如此。

说白了,他们虽然想对付后面的人,但对方势大,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对抗。

想到这里,大家不由得又恹恹。

林晚见状又道:“大家不必灰心,俗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我们最为需要的,是保存实力,平安抵达西南。”

这也的确是。

无论如何,总有希望。

一时大家又振奋起来。

林晚令周景明带着没受伤的族人将死去的族人掩埋,自己则是去摸尸体,先寻了那几个差役,从他们身上摸到钥匙,便招呼周景兰,将钥匙给她,让她去给男丁解除枷锁,以免等会儿行路不便。

周景兰自是愿意的,今晚若不是父亲他们身上都有枷锁,又如何会被动至此,受伤至此?

林晚又低声叮嘱她:“开完之后枷锁扔掉,但钥匙要拆下来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