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曙光

一番胡闹过后,去浴室洗澡时,他们在浴缸里又做了一次。

第二天一早,林瑾瑜带着满身痕迹,腰酸背痛地起床。

今天周末,张信礼原本还在睡,被他起床的动静吵醒了,起来看他。

林瑾瑜坐在床边麻利穿衣服,张信礼赤身裸体,从背后过去贴着他,在他身后黏黏糊糊,道:“周末,再睡会儿。”

“不要闹了,”林瑾瑜感觉他在亲自己后颈,这大早上的,稍不留神又擦枪走火,说:“你睡吧,我要去上班。”

“周末,”张信礼不想他出门,想一块多“睡会儿觉”:“还上班。”

“是啊,三张嘴嗷嗷待哺着,不上班行吗,”夏天的优点之一就是起床方便,林瑾瑜很快穿好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开学了,能多攒点就多攒点。”

过过没钱的日子才知道钱到用时方恨少是个什么滋味,趁着没开学,他到处打工,想多攒点钱。也幸亏实习那段时间他们在上海夹缝求生时林瑾瑜什么没技术含量的笨活儿都试着干过了,此时,再回上海不用像生瓜蛋子似的从零开始,每月收入能管温饱。

他下床去刷牙,张信礼目送他走进卫生间,也不睡了,掀被子下床。

他仍什么也没穿,就这么站林瑾瑜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他刷牙洗脸。

林瑾瑜三两下洗漱完,正刮胡子,看见张信礼,手上顿了一瞬。

大早上的不穿衣服到处走,这个画面就很……

夏天镜子不怎么起雾,此刻镜面上清晰映出两人的身影,张信礼腰线结实,脖颈、胸口也全是林瑾瑜留下的痕迹,看他的眼神很温柔,让人滋生出无限遐想。

遐想他去赤裸着的、镜子所暂时未映出的部分。林瑾瑜现在是生理正常但是不得不出门上班的成年男性,干看着不能吃也挺难受的,遂赶他道:“穿衣服去,狗在看着。”

狗笼子在卫生间门口,林瑾瑜起床后把门开了,放狗出来撒尿,此刻它正站在一边,摇着尾巴看着他俩。

“有什么关系,”张信礼还是在他身边蹭着贴着:“它又不懂。”

“别小看狗的智商。”林瑾瑜感觉好像每次做过之后张信礼都会变得特别粘人,从以前到现在都这样,这点没变过。

张信礼也知道不管他自己因为刚复合,心情多激动,多想跟林瑾瑜黏在一起不分开也不能影响正事,于是没再说什么,弯腰在他脸颊上亲了口后转身走了。

林瑾瑜握着剃须刀的手定在半空:“……”

完了,他好像真的有点想旷工了。

……

骄阳似火,暑气袭人,林瑾瑜端了一上午盘子,却神奇的没觉得累。下班后,他顺便从后厨打包了没卖完的剩饭剩菜,拿回家跟张信礼一起吃。

“跟你说件事,”林瑾瑜边稀里呼噜吃着二次加热的汤汤水水,边说:“我们回上海也快一个月了,各方面基本也稳定下来了,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张信礼看他:“说就是了。”

林瑾瑜看起来挺斟酌字词的,他以为是很重大的事,便停止吃饭,认真等着听。

“就是……”林瑾瑜道:“我想把小堂哥的钱还了。”

张信礼一开始没懂,问:“什么?”

“分手的时候他给过我几万块钱,”林瑾瑜解释说:“大部分赔了那个被撞的小孩,还剩了两万,本来一直在卡里当应急备用金,现在我准备还了……你同意吗?”

张信礼不知道他卡里还有这笔钱,也没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就这件事询问他的意见,道:“当然,你的钱,想还就还,为什么问我?”

“你说呢,”林瑾瑜咬字挺重:“那笔钱本来是备用金,假如留着,万一再遇到什么困难能救个急,还了虽然了了件事,可去了重保险,现在我们重新在一起了,你是我男朋友,我在就关于集体利益的重大决定征求你的意见。”

张信礼没想那么多,这时听林瑾瑜说了,明白了:“嗯……还了吧,反正我有稳定收入,而且,不会再因为任何事情跟你分开了。”

学业、工作都有了,每天的生活平平淡淡,但又温馨,忽然一下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幸福来的好像很容易。可转念想想,假如不是林瑾瑜当初觉得既然以后要回上海,那不如实习的时候就找上海单位,所以坚持回来这座生活成本过高的城市,张信礼不会在还未正式毕业的过渡期就有机会得到上海单位的offer,而假如不是那个面试机会,他也许不能下定决心,在林瑾瑜离开后追到上海。

而没有那许多试错与磨合,假如真的毕业后再开始积累社会经验,经历那一切,他们可能很难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虽然以前在小事上常常掉链子,可每当重大关头,林瑾瑜总能做出正确决定。

“好,”见他不反对,林瑾瑜说:“那就这么决定了,没有别的问题了吧。”

张信礼想了想,纠正说:“有一个小问题,不是‘集体利益’,是家庭利益。”

他们是爱人,是家人。

林瑾瑜回答:“好的。”

事不宜迟,林瑾瑜第二天就去银行给小堂哥转了账,并打电话给他说明了还钱的事。

“小瑜?”小堂哥突然接到他电话,下巴都快惊掉了:“怎么突然提还钱的事,你不是说先留着,等完成学业了再……”

这一年多来,林瑾瑜都不怎么接他电话,至多节假日时在微信上干巴巴地祝他节日快乐,这会儿怎么主动打过来了。

“没,我本来也准备本科毕业就还。”林瑾瑜膝盖上横着打印出来的PDF,一手拿笔一手拿着手机,坐在窗台上,边吹风边跟他通话,张信礼坐在床角离他很近的地方看手机。

“你留着也行,”那钱其实不是小堂哥的,那时他刚参加工作,不比现在,有点月光,存不下什么钱:“我涨薪了,不急用,你留着就当有个保障。”

“这个我也考虑过了,不要紧的,堂哥,”林瑾瑜说:“九月我就开学了,住宿舍吃食堂花不了什么钱,学费我也有办法,争取拿奖学金,能覆盖学费还有富余。”

“能拿奖学金当然好,”小堂哥说:“可说不准呀,万一没评上呢,你还是留着。”

坐久了腰板累,窗台两面墙上又没棉垫子,林瑾瑜往后靠了几下,怎么靠怎么不舒服:“……不会的,”他说:“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之前在新生群里找研一研二的打听了,有几项奖学金是只有推免生能申请的,我相信自己行。”

他语气自信,没半分犹疑,被夏夜晚风轻轻拂过的脸庞上神色阳光,那双英俊的眼睛重新有了光——张信礼仿佛在他身上重新看见了那年院子里,泥巴地上踩着滑板起跳的少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