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产子

因着这桩事, 蒋明菀考量了几天,最后还是给京里去了一封信。

虽然二哥捎话说京里书信有些不通,但是这种儿女婚嫁之事, 应当是无妨的。

等信送出去了,蒋明菀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找了个日子,将扬哥儿叫到了跟前,她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怎么好好看过他了,如今乍一到跟前,倒是觉得长高了几分。

蒋明菀组织了一下语言,先是问了问他最近几日的衣食住行, 听到他说着一切都好, 这才和他说起了婚嫁的事情。

“你如今也大了,你父亲和我也开始考虑你的婚事了,之前高夫人来咱们家, 给你说了门亲事,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如今扬哥儿虽然看着沉稳了一些, 但是到底本性还是没怎么变的, 听了这话也丝毫不害臊, 只笑着道:“婚姻大事,儿子自然听父亲母亲的安排,我是相信母亲的眼光的。”

蒋明菀听了这话又气又笑:“你娶媳妇,倒是往我身上推, 我知道你如今学业紧张, 可是婚姻大事也很重要, 这样吧, 我和你说一说这姑娘的情形, 你先听听。”

说完这话, 也不等扬哥儿开口,蒋明菀便把那姑娘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扬哥儿也坐在一旁仔仔细细的听着,听完之后笑了笑:“听着仿佛还不错,只是也未见过真人,儿子也不敢说什么。”

蒋明菀失笑:“京城和江北隔了这么远,便是想见也难,不过你若是觉得好,我让你外祖母帮你打听打听那姑娘的性子,若是一切都好,你也可以去京城一趟,好歹见上一面,免得盲婚哑嫁,婚后两人都难受。”

扬哥儿笑嘻嘻的上前给蒋明菀斟茶:“母亲为孩儿想的周全。”

蒋明菀看着儿子这样,也忍不住笑出声,不过还是端过了儿子斟的茶,饮了一口。

既然儿子这边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蒋明菀心里便也有了主意。

等到京中的信回来,她母亲的在信中写,她帮着打听了,那姑娘的名声不错,在被王家人缠上之前,也有不少人家上门提亲,可是有了王家横插一脚之后,便再没人敢上门了。

她母亲说起这个也是唏嘘,同时也在信里暗示,姑娘是个好姑娘,人家也是个不错的人家,就是得罪了宠妃的娘家,日后可能会有妨碍,让她想清楚了再做。

蒋明菀对这一点却并没有什么压力,在她的记忆中,这位王贵妃,既没有子嗣,宠爱也很快风流云散,根本就不足为惧。

不过蒋夫人信后头的话,就让她有些心潮起伏了,她说蓁姐儿眼看就要生了,如今伯府的情形却不太好,她心理也是有些担忧。

蒋明菀看着这些却皱起了眉。

算着日子,蓁姐儿的确要生了,可是这段话,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自己母亲的口吻。

哪怕字体也是那个字体,她作为亲女儿都看不出一丝不同,可是她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不像是母亲写的。

以母亲的性子,又怎么会写这些东西让她担忧呢?

她最多只会说一切都好,然后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想到这儿,蒋明菀又把一起过来的,蓁姐儿的几封信拿了出来。

信中前半部分还可以,都是问候她和徐中行的话,但是后半部分,却全部都是抱怨伯府的言辞。

说沈嘉言待她很冷漠,家中婆母方氏恶毒,差点害了她的孩子,又说老太太专权,把持着家务不松手。

蒋明菀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这不像是蓁姐儿能说出来的话。

她就不是这样的性子。

她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可是内里却极其坚毅,遇到挫折,只会自己咬牙挺过去,等闲不会给自己诉苦的。

上一世也罢,这一世也罢,这一点都没变。

上一世蓁姐儿嫁入一个士绅之家,那家人也是个大家族,当家主母性格强硬,生怕蓁姐儿这样的官宦人家小姐嫁进来,看不起她这个出身不如她的婆婆。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蓁姐儿也是受了些委屈的,可是蓁姐儿十几年来,愣是一句不好的话都没给她露,后来还是蓁姐儿跟前的奶嬷嬷回来探亲,这才给她哭诉了一回。

蒋明菀听完之后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差点就想要杀到蓁姐儿婆家去,将那些欺负蓁姐儿的人都教训一顿。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却也知道这样不妥。

不说现在蓁姐儿已经在那家扎了根,日子也开始好转了起来,自己这样或许一时解气,可是之后带来的连锁反应却不小,还有就是,那人的母亲早已去世,她便是想要找麻烦,也无从找起了。

后来蒋明菀只能写了封信,将女婿好好教训了一回,她那个女婿虽然只是个举人,可是却是个极聪明的,一收到信就急忙来了京里请罪,直说自己当年年少,不懂事,怠慢了蓁姐儿。

并且跪在自己跟前保证一定要好好待蓁姐儿,之前和蓁姐儿别过苗头的妯娌,他一回去就和他们房头分家,这才让蒋明菀的气消了些。

想着这些往事,蒋明菀神色凝重。

看起来二哥说的果然不错,正经的通信仿佛是被什么人给把持了。

是谁呢?蒋明菀心里闪过一个名字,能牵扯到蓁姐儿的,又和自家有仇的,怎么想也只能是袁同徽了。

想到这个蒋明菀就忍不住皱眉。

袁同徽搞这些小动作到底想要如何?

难道是想要自家与沈家反目?

他对蓁姐儿,难道还没有放弃?

还是说他还有其他深意?毕竟蒋明菀不觉得袁同徽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费这么多心思。

想到这个,蒋明菀心中便不由生出些许烦躁,她招了招手,让海棠过来:“你出去传话,若是老爷回来了,请他先来后宅,我有事和他商议。”

海棠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应了。

等晚上徐中行回来,却对这事儿不怎么惊讶:“看起来像是袁同徽的手笔,不过他如今也就只敢动些小动作了,之前袁成壁对他的肆无忌惮十分不满,近几年一直在约束他。”

蒋明菀听了冷笑:“袁成壁自己是出卖恩人上位,竟也会觉得自己的儿子肆无忌惮?”

当年袁成壁为人诬陷入狱,可是杨言正看他才能出众,这才勉力将他保下,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人却只是一条阴冷的毒蛇,你救了他,他却反咬你一口。

徐中行也想起了这些往事,面上有些阴沉,许久才道:“袁家父子如今只怕是也有些害怕了,毕竟皇上在日渐衰老,他们的好日子只怕也不长久了。”

蒋明菀安抚般的握住了徐中行的手:“老爷,那现在该如何?”

徐中行神色恢复了平静:“不必管他,继续做该做的事儿,只要袁成壁看着不起效果,想来就知道此计无用了,而且把持京城内外的通信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他维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