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社恐vs社牛(16)

池小天无所谓:“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

系统:“……”

它有些无语,“色胚。”

池小天只是笑嘻嘻:“我不是胚子,我已经绽放了, 绽放,你懂吧。”

系统:“你妈的。”

余睢炖的排骨玉米汤, 还蒸了一条鱼,鱼很嫩, 余睢拿着筷子,一根一根的挑着鱼刺, 男人垂着睫毛, 鼻梁很高。

很英俊。

反正就是帅。

池小天看着余睢:“哥。”

余睢闻声微微抬头。

池小天喝汤:“汤好喝,鱼也好吃。”

余睢不太会笑,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比较艰难的事,但他还是笑了下, 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冷峻, 看起来还是不太好招惹。

邪神的存在就是种恶意。

池小天却不介意。

他也笑,眼睛和睫毛都弯了起来:“哥。”

窗帘被拉开了,外面是夕阳,夕阳下面是小花园和街道,这会没有车的鸣笛、也没有人声的吵闹,有一些很安静的声音,大概是风卷过林梢。

男生稍稍低下头, 声音有些低:“我好幸福。”

虽然很小声, 余睢还是听清了。

他说他好幸福。

余睢收回视线:“日子还久。”

“还很久。”

系统确定, 在这一刻, 池小天确实动了留下的念头, 它连忙出声:“池小天。”它声音洪亮, “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

这是鼓励他去和主角勾搭了?

池小天:“放心,不会的。”

虽然这么说了,池小天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他发烧了,好在是低烧,不是很严重,吃了两片退烧药就压下了。

余睢的神色又冷了些,多半是自责。

池小天觉得没什么,他还发着烧,眼睛却很亮:“没事。”他盖着被子,脸埋的有些深,“我很舒服。”

余睢的呼吸滞了下,他望着池小天,声音里的情绪有些复杂:“以后少说这种话。”

他会比较难克制。

池小天也觉得这话有些不知羞耻,但他喜欢说,他悄悄抬起头,余睢刚好也在看着他,对视了会儿,余睢沉默的避开。

“哥。”

“嗯。”

“你在害羞吗?”

“……没有。”

“那你舒服吗?”“哥。”

“你怎么不说话,不好意思吗?”

“哥?”

余睢说话了:“睡吧。”

“我不问了。”池小天往里面挪了挪,他眨眼睛,“你陪着我睡。”

余睢又对上了那双眼睛:“我身上冷,你还没退烧,先发发汗。”

“你进来。”

池小天也退了一步,“我不抱着你。”

余睢很难违背池小天的意愿,他上去了,但没跟池小天盖一床被子,池小天有些不满意,他用手盖住池小天的眼睛:“睡吧,睡醒就不难受了。”

那声音多了点温柔,冰凉的手蹭起来很舒服,池小天的眼皮越来越重,到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心跳平稳,呼吸声清浅。

折腾到了半夜,凌晨一两点了,余睢掌控着京市,尤其是临春路这块。

幸福便利店。

卫林带张鸿过来蹲着。

张鸿声音幽幽的:“怎么没开门?”

余睢是个凶器。

他怕这个凶器失控,最好能控制一下,刚好,池小天可以控制一下,他决定以身犯险,亲自来见一见池小天。

他们算计了余睢,余睢一直引而不发,灵师上下都挺慌的。

灵师这边毁诺,余睢跟卫家断了,卫林此刻兴致不高,他有些埋怨灵客,他们让卫家几百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休息呗。很意外吗?余睢还意外呢。意外我们明明说好了,意外一切都要被解决了。我们却这么对他。”

张鸿也压着事:“卫林。”他声音有些严厉,“你是觉得我们错了?你当初成为灵师,你师傅没教你,切勿与鬼谋皮。余睢若是真成了凶神,灵师衰弱如此,谁能制裁他?这不是几百年前了,如今的灵师一脉孱弱无比,谁能跟他抗衡?你要把人类的未来和命运交到一只鬼手里,你担待的起?我担待的起?这天下。没人担待的起。”

卫林沉默。

道理上他是理解的,他只是不能接受:“你们为什么要用还没发生的事揣测祖师爷,几百年,他未曾做过恶事。沧霞道六百一十二年的恩情,我们、我们该如何偿还?谁去偿还。”

天道轮回,只有定数。

“你是想赌吗?”

张鸿有些苦涩,“我无耻,我们这一脉都无耻,我们是小人,我们也真的下作……卫林,我们赌不起啊。”

他也算是主谋。

事情败露,他要死。

张鸿也不想这么做,但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卫林感觉有什么在拉扯自己,事实上他也清楚,他们赌不起,也不能去赌一只鬼的仁慈,他要是不清楚,也不会带张鸿来找池小天了。

他骂张鸿,其实也在说自己,他也挺卑劣的。

但有的事,没得选,他也怕,怕余睢弄死了其他人、弄死了他的同事和师长,来找池小天,别的不说,池小天最起码也是人。

两人无言。

有些事,立场就注定了天然敌对。

余睢的出现还是张鸿先察觉的,额角冒冷汗,膝盖都在隐隐作痛:“祖、祖师爷。”他敢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想杀了我吗?”

没动静。

卫林惊惧。

他实力不如张鸿许多,还没成长起来,他连出声都困难。

张鸿倒也坦然:“我想过有这一遭,或许有过庆幸,也想逃避,但这一切、我们做得一切,终究还是面对的。祖师爷、哎,其实你非我祖师爷,我也不认,我不是卫家人,余睢。我们这些人可以死。”

卫林在挣扎,眼里情绪复杂,张鸿,张鸿算是他的老师。

“做过的我们认,有些事,你可能最恨的事,不是我们的缘故。”张鸿想着池小天对余睢一定挺重要的,渡劫失败,毁了一世,余睢不该还记得,但余睢竟然还能记得,“余睢,你渡劫,本就难得善终,鬼借人身,我们就是不插手,你也难活过三十。兴许,你失败了,还是好事。”

恶意愈来愈重,他艰难出声,“他是人,只有百年寿元,你渡劫化凶神,少说耗时几十载,多则百年,余睢,你若那时候再归来,他大概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余睢没有情绪。

他知道。

这也是他没有对灵师动手的原因,他差点、差点就在几十年后,甚至百年后才能回来了。余睢没敢想,他一直不敢想。

无形的钳制骤然一松,卫林卸力般瘫软在地,双手撑地,大口的呼吸。张鸿感觉背上一松,他还在出汗,脸色也难看的厉害,但他心里松快了些:“余睢。”

张鸿话音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