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宴安被那人伸手推了个趔趄, 撞回程金金的身上时人都是懵的。
程金金蹙着眉拉住他,瓮声瓮气:“都是早起过来排队的,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在前面?你们插队还插得这么理直气壮是吗?”
“谁要插队了?”
那大块头往程金金面前一站, 同样是肌肉款型, 他却比程金金足足大了两号,压迫感十足,嘲讽着道,“小爷又不是在第一层混日子的, 用不着在这排队, 里头多得是空位置。倒是你们,低等种族就该自觉一点,退到后头去给人家让位置, 别在这抢了茅坑不拉屎,浪费资源。”
“你大爷的, 谁是低等种族了!”
宴安想拉没拉住, 程金金一拳砸在大块头的胸口。
大块头周隼不躲不闪, 生受了这一拳, 却纹丝不动。
垂头看程金金像在看七岁幼儿,嘲讽地勾起嘴角:“就这?”
感觉到对方坚硬如石的防御, 程金金明白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 脸色难堪地涨红了。
正要张口说些什么, 那大块头毫无预兆反手一个肘刺,直捣他的胸口。
咚地一声闷响。
程金金胸腔明显塌陷下去一块, 整个人犹如一个炮弹般倒飞出去。
宴安大惊失色:“程金金!”
程金金倒地后便起不来身了, 吐出粘稠的血沫来。
队伍里其他云隐仙府的学姐学长们瞧见了, 纷纷惊怒地上去扶人。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
周隼站在队伍外哈哈大笑:“区区人族, 天生体能如此之差, 就别学人家当盾修了。有些东西不是后天努力就可以弥补的,低等的,就是低等的!”
又望着那群拔剑出鞘,对他怒目而视的人族剑修们,“怎么,大庭广众的,你们还要群殴我?你们人族就会打群架了吧,当我这边没人的?”
周隼身后又走出来三五个彪形大汉。
扎扎实实地挡住了云隐仙府众人的视线,“只要我在,你们这些人族小崽子,就别想进第一层!”
……
队伍开始挪动了。
其他人远远瞥了一眼这边的动静,便撇开眼悄无声息地随着队伍进塔。
他们有的是既得利益者,有的是自顾不暇、没有发言权的弱族,有些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明哲保身派,更有些是心中暗自赞成周隼的行为的抵触派。
人族整体实力中下,但获得的青云会名额多。
好些人都是靠联盟抱团、合力淘汰其他落单队伍的手段进来的,在部分青云学员的眼中根本就上不得台面,不配与他们同校学习。
之前人族入学府之后伏小做低,低调做人,受了气也夹起尾巴不声张,再加上清慈道君名声在外,这才有多年的太平。
可这一届人族的新生实在是高调得不像样子,引发好些“高级种族”心底不悦。
周隼这样性格极端的人族歧视者出来挑头闹事,他们正是乐见其成,巴不得多看看热闹呢。
……
今日负责守塔的先生正是周隼所在的红隼族,任这边动静闹得再大也闭着眼不闻不问。
有个声音低低的,在他跟前问:“长老,那边都打起来了,在欺负人呢,您不管管吗?”
红隼长老纹丝不动:“年轻娃娃凑在一起哪儿有不打架的,别闹出人命来就行。”
“哦。”那人淡淡道,“这是您说的,我记着了。”
红隼长老听那声儿不对,豁然睁开眼,对上了时绒一双笑不达眼底的眸子。
……
时绒是刚来的。
因为是走乾院出,先看见近处千机塔门口坐着的长老,后才看见队伍旁,与人争执,推搡动起手来的云隐仙府众人。
程金金满脸血地躺在地上。
权音师姐气得脸通红,抱着他,不住往他嘴里塞药。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时绒怎么也没想到这会是一场堂而皇之的校园霸凌。
小混子还会把人约到天台或者暗巷子里打的呢,那些壮汉又不是天乾地坤榜上的人,何以敢如此嚣张?
便以为只是一些小的摩擦碰撞,又不小心失手伤了人,这才闹起来。
更以为是隔着队伍,长老没瞧见才没去阻拦。
立马两步上去告老师,怎想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
程金金勉强撑着坐起来,“师姐,别称了他们的意。你们该进塔的进塔,他们才三五个人,拦不住咱们这么多人的。咱们轮着进,反正四百学分也就能够进四十天,又不必天天都要入内,我倒要看看他们会不会自己不入塔,天天守着咱们!”
权音愣了一下:“你这憨憨被打一拳反而变灵光了怎么回事?”
程金金咧嘴,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周隼便阴阳怪气地笑道:“一拳就给人干趴的人,还真有脸在这大言不惭,说三五人拦不住你们这一群弱——”
寒芒一闪。
无声无息地从周隼的脖颈边沿浅浅地切割而去,带出一道飞溅的细血珠来。
“时绒!!”
在场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方才还稳重如山的红隼长老气急败坏地跳将起来,“你做什么,你要杀人吗?!!”
时绒站在周隼身后,幽幽道:“你这盾修的防御不咋地嘛,随便丢个暗器就能给割这么大个口子。要不是我早有预料地收着力,你脑壳都要飞出去碰瓷我了吧?”
周隼气急回身:“你!”
不等他开口,一个劲道的横踢蹬在他的侧腰上,送人飞起三丈高。
这一脚怕是能踢掉人小半条命。
红隼长老飞扑过来,要救下周隼。
时绒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抬着头:“着急什么啊长老,年轻娃娃凑在一起哪儿有不打架的?您放心,我有分寸得很……”
对待同学从没用过的强悍神识几乎要凝练成形,一巴掌拍开了扰人的红隼长老。
时绒紧接着闪身追上腾空的周隼,翻身一记膝击,迅猛砸下来。
周隼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时绒看着始终笑眯眯,脾气不动声色地爆炸起来,有多下得去狠手了,任谁也阻止不了。
发麻的背脊上起了一层冷汗,咬紧牙关下意识地护住柔软的腹部,运起盾修的护身甲。
“嗤——”
时绒看到他的动作,笑了一下,“你这盾修不会玩儿啊,最致命在哪儿不知道?”
周隼意识到不对,心中警铃大作,但为时已晚。
下一秒,他的男性最脆弱处被痛击,恍惚之间,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在场男修皆没忍住,发出了倒抽气的寒声。
“啊!!!”
周隼这辈子没这么疼过,那一刹那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后脑整个一麻,人痛苦地痉挛着,甚至还没落地就哀嚎着晕死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