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吃醋(第2/2页)
这时另一排衣柜那边的男生换好衣服,过来商量着一会儿去吃饭庆祝,这么多人在,邵飞也不好继续说破江屹杨那点心思,转而换了话题:“今天江屹杨功劳最大,吃什么你定。”
“我不去了。”江屹杨淡淡道。
邵飞一愣:“别啊,那多没意思。”
“对啊,你这个主力不到,我们吃的不尽兴啊。”
“家里有事,”江屹杨回身在长条椅坐下,低头去解腿上的护膝,“得回去了。”
几人见此,也没再劝他。
临走时,邵飞看了他一眼,“那我们先走了。”
江屹杨嗯了声。
邵飞皱了皱眉,而后跟着几人离开了。
更衣室里安静下来,室内光线暗淡,江屹杨护膝撂在一旁,瞥见那条白毛巾,眼眸顿了顿,拿到手里,目光停留。
篮球馆门口,陶音本来同苏敏敏姜恬往校外走,路上发现掉了东西,又折回来,最后在场馆观众椅下找到了。
从场馆里出来,经过走廊更衣室门外时,碰见一人,皎洁的月光透过大玻璃窗洒落,给那人身上覆上一层清辉。
侧脸的线条清隽矜贵,低垂着眼,浑身透着股冷然的气息,有股拒人于千里的淡漠。
一如初次见时那般。
似乎察觉到有人,男生朝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陶音清楚地看见江屹杨的眼里顿了下,而后冷淡的神色褪去,眸子里露出一点笑意。
她心脏轻轻跳动了下,缓缓往前走。
“怎么才走?”他单手插兜,低声问。
身上的散漫劲儿又流露出来,眼底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有东西落下了,回来取。”陶音轻声答,也没去过多琢磨他这态度的变化,目光垂下时,落在他的腿上。
下半场因为江屹杨的防守,对面迟迟攻不破困局,对方一个球员急躁之下腿撞到了他,直接朝着他的膝盖处,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你的腿没事吧?”女孩轻声问。
江屹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带了护膝,那点小碰撞也根本无碍,在开口时却顿了下。
他抬了抬眼:“有事。”
“还挺疼的。”
陶音抬头,男生的眉眼微敛,一本正经的模样。
“那,那你受伤了,”陶音往他身后的更衣室里扫了眼,“邵飞他们人呢,怎么不管你?”
“他们嫌我麻烦,先走了。”
江屹杨的男生缘非常好,她有一瞬间的存疑,但想起刚刚他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又觉得倒也有可能,她瞅了瞅他,还怪可怜的。
陶音叹气一声:“他们也太不讲究了。”
江屹杨:“嗯。”
“那你上过药了吗?”她又说。
“上过了,”江屹杨垂眸看她:“不严重,就是走路慢些。”
他缓声开口:“你陪我吗?”
陶音对上他的视线,眨了下眼:“当然,我这人可是很讲究的。”
江屹杨唇角扯了下。
两人并肩而行,走廊地面上被月光投下两道浅浅的身影,江屹杨确实走的很慢,她瞄了一眼,主动开口:“还疼吗,我扶你吧。”
话音落下,没等他反应,直接去搀他的胳膊,却发现似乎也借不上什么力,想了想又说:“要不,你搭我肩膀吧。”
陶音满心都是他的伤势,也没想太多,而江屹杨却犹豫了下,扫了眼少女清瘦纤细的肩膀,没有下一步动作。
陶音也不扭捏,抬起少年的胳膊就往自己肩上搭,随着这个动作,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她的脸靠近男生的胸膛,凛冽的气息铺面而来,身上的重量也让她瞬间意识到这个行为有些亲密。
她略略抬起头,恰对上江屹杨的视线。
他低头,俊逸的脸近在咫尺,漆点的眼眸怔愣着,似被凝住,之后又如水墨般晕染开来,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衬得他的神色也柔了几分。
而后陶音看见他懒懒地笑了下,一丝微妙的情绪划过眼底,低声道:“那就辛苦你了,陶同学。”
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惹得她心里一阵酥麻,她耳根一热,很快低下头。
“……没事。”
随后头顶又飘落一道轻笑声,带着浅浅的气音,接着肩上的那条胳膊动了动,调整了下姿势,收了几分力道,只轻轻搭着。
从篮球馆出来,两人沿校园里的一条小道而行,夜里路灯昏黄透着几分暖馨,晚风吹过,女孩的一缕发丝蹭过他的衣领,轻轻柔柔地刮过脖颈皮肤。
江屹杨眨了下眼,忽然开口问:“我今天,球打的怎么样?”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好像也不需要问,陶音笑笑夸道:“很厉害。”
他嗯了声。
又开口:“和那个人比呢?”
她愣了下,抬头看向男生,他目视着前方,语气淡淡的,陶音下意识反应过来他的意有所指。
也察觉出了什么,说:“还是你厉害一些。”
话音落下,男生唇角极小弧度地弯了下。
陶音眼眸转了转,犹豫了下,开口问:“你跟那个季言宇,之前是不是有过过节啊?”
苏敏敏与江屹杨也不太熟,倒是不可能事事具知。
他侧过头来,脸半逆着光。
半响,模棱两可地回了句:“之前没有。”
恰这时两人走出路口,不远处教学楼里出来几个男生,江屹杨回过头,不经意看了眼,神色微变。
陶音边理解着他的话,一边望了过去,还真巧,竟遇上了季言宇。
这时身侧男生的脚步似乎慢了点,陶音下意识低头去看他的腿,迁就着他的速度,慢慢走。
察觉到她的动作,江屹杨垂眸看向她。
女孩的头低的很低,在夜色下看不清脸,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他眉宇间微微蹙起,一股极为强烈的情绪从心底涌了出来,从未有过的压制不住。
有股冲动让他想做些什么。
但视线扫过女孩纤细瘦弱的脖颈,脑海里闪过写满了少女心事的那张纸,最后到底还是心软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一双眸子里流出抹温柔,胳膊拿了下来,声音低而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不用扶了。”
“我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