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页)
纪岑安打断道:“我有去处,住哪儿都行,用不着你烂好心施舍。”
邵予白眉头一皱:“施舍你?”
纪岑安转身面朝她:“我不会把项目给你,这辈子都别妄想了,毁了也不会,你现在再怎么也是白费力气,省省心思。”
“所以是放心不下,怕我骗你。”邵予白拆穿这人,“你认为我这是耍心机,用这种方式迷惑你,就为了那些东西?”
纪岑安:“无利不起早。”
“这是晚上,半夜天黑了。”邵予白故意颠倒摆弄,纠正她的想法,“安安,我没这么阴险,不至于小人到这种事都要装模作样。”
“也用不着。”
“那是你觉得。”
“有什么我自己可以解决。”
“还在气我?”
纪岑安说:“不是。”
邵予白:“那就是为了南迦,成心远离我,担心她误会。”
纪岑安寡言。
“有必要吗?搞得我会谋财害命似的,像十恶不赦的反派。”邵予白又问,捉摸不透她一样,不再绕弯子逗耍人,认真坦白来意,“我担心你,念着你找不到投靠,脑子进水了进来转转。”
纪岑安依然不领情,未受这份照拂。
“你来过了,人也见到了,没事可以走了。”
“执意要赶我离开?”
“是。”
邵予白说:“我也没打算留下。”
纪岑安回答:“那就最好不过。”
“南迦又不在这里,这么避着躲着,她也不清楚,做得这么绝,其实没意思。”
“不是因为她。”
“是么?”邵予白直勾勾睨向纪岑安,再一次记起了往事,像是被伤到了,又像是恨铁不成钢,不理解纪岑安为何堕落至此,为了一个外人三番两回不讲旧日交情,变成了与记忆中毫不相符的样子。邵予白面露复杂,视线难以言喻,“以前的恩怨就那么重要,没有一次改正的机会,这么久了一直记恨我到现在。”
争辩没意义,何况是陈年旧账,纪岑安只道:“我不记恨你,那是你自己多想了。”
“你就是记恨。”邵予白无比肯定,“我让你离开南迦,逼你二选一,也要求她跟你分手,她都答应了,你却不同意,发现以后就直接跟我断绝了往来,几年如一日地厌我。”
两次碰面都是相近的过程,起初平淡,接着开始揭老底,一遍遍撕开伤疤。
邵予白不长记性,总是翻出一些不该有的烂事,过不去那道坎。
垂眼看看地面,纪岑安停下所有动作,不开锁了,收起钥匙,还是不在这边过夜。
知晓对方会没完没了,赶不走,只能纪岑安自己主动脱身。把钥匙扔回包里,纪岑安转身,欲折返出去。
一边的邵予白还是不死心:“你去哪里?”
纪岑安说:“回去。”
宛若掌握了她全部的动向,邵予白点破:“你刚出来,回不了那边。”
纪岑安:“没人会拦着不让进门。”
始料未及她的变卦,早先还一副不回头的架势,看样子短期内是绝对不会踏足北苑了,可眼下就是临时走老路,宁肯到北苑与南迦冷战,也不乐意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邵予白愣了愣,整个人一滞,错算她的抉择。
心无留念,纪岑安几步就走出两米多远。
邵予白出声:“你爱她吗?”
纪岑安踯躅不前,被这句问住。
“以前跟她在一起就不是出于喜欢,你自己也说过。”邵予白开口,掷地有声。
纪岑安沉吟:“你究竟想讲什么?”
邵予白说道:“我要你坦诚一点,承认自己。”
纪岑安拧眉:“我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你对南迦的感情。”
“就这样,没别的了?”
邵予白言辞犀利:“你那时候也没把她当成正牌女友。”
纪岑安问:“所以?”
邵予白:“你起初就是相当于包养她,做法上没区别。”
纪岑安:“正不正牌都只有一个。”
邵予白一针见血:“可是你到现在也分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
纪岑安嗫嚅,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出不去。
理不出个具体的,不晓得该怎么应答。
邵予白直直说:“你不爱她。”
纪岑安唇瓣张合。
“……”
可终还是哑然,作罢了。
讲来讲去都是白搭,邵予白听不进去,越搭理越偏执疯魔。
纪岑安看后边一眼,拉了拉背包肩带,转回来,兀自朝外走。
丢下邵予白孤单一人站在店门口,任由她了,爱咋样都可以,缓步离去。
距离越拉越开,转角处一个拐弯,旋即眨眼的功夫,纪岑安就消失在那边。
邵予白被抛下,讨不着丁点好,心机使尽,软硬兼施,可最后依旧竹篮打水一场空。与当年如出一辙,不一样的起因,但结果相同——无论纪岑安和南迦吵成哪个样,世界都崩塌了,也轮不上她的顺序。
纪岑安的眼里只有一道影子,不管情意深或浅,悉数都留给了那个不相干的外人,未曾匀半分给旁边守着的“朋友”。
邵予白面沉如水,不起涟漪,到彻底看不见了,平复了会儿,她才后脚出去。
走到转角口的垃圾桶边上,邵予白抬手就将那些吃的扔进桶里,未有丝毫的不舍。
即使是大老远专程安排飞机送过来的,花了不少钱和精力,可没人吃,纪岑安不接受,所谓的良苦心意就成了垃圾。
垃圾就应该扔掉,留着也没用。
司机在后门等着,晚上进不来,保安不放行。
邵予白过去,弯身上车。
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人,前头的司机不明就里,不清楚老板怎么了,便向后面看了眼,偏生往枪口上撞,不机灵地问:“邵总,现在回大院,还是去新街……”
邵予白冷脸道:“该去哪儿需要我教你?”
没了面对纪岑安时的和气,与平素的形象相差极大,一瞬间像是索命的煞神活阎王。
司机一个激灵,心头惊诧,不知自己哪个字说错了,一时鹌鹑似的梗在驾驶座上。他脑袋空白,转都转不动,适应消化了几秒,才讪讪转过去,知道该回大院了。
接到人才去新街,没有,自是打道回府,不然还能去哪里。
司机坐直身子,万分不自在,屁股被针扎了般。等到行驶出一段路了,可能是天儿热的缘故,他额角都冒出细汗,细细的一层。
少有碰上这种时候,不会圆滑处理,怕老板一个不高兴就开了自己,太紧张了。
幸亏后排的邵予白并未过多关注司机,还沉浸在先前的情绪中,倒靠在座位上,一会儿,闭上眼养神。
强行压住火气,赶在到家之前调节过来,避免回去了被看出端倪。
轿车一路通行,没多久就抵达邵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