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2页)

雨在天黑之际停了二十几分钟,冷意裹挟着水气席卷而来,南迦从楼上放眼看着灯火阑珊的街道,听完电话,却没怎么发表意见。

仍是寡言少语,一律不起波澜。

无关紧要的人是好是坏,公司的发展,孙家云云,一切都无足轻重。

纪岑安离开前将所有都托付给她,她那时也确实是在意的,后来还被邵予白说动了。但现在当纪岑安躺在病房里,以上的种种又被推翻,再次变得没有意义。

老太太给南迦打了电话,担心她。

南迦没搭理,一个字没回。

作为晚辈,南迦从来都是温和且孝顺,只有这次例外。

不想理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了,一概都抛开。

一如她选择纪岑安那会儿,丢开所谓的家庭和后果,一味跟着那个人走,不留回头的退路。

时下时歇的雨在第三天停了,第四日是晴天。

在此期间,纪岑安还是昏迷,但状态不坏,维持得还行。

医院不给下一步的指示,没有要把人转出重症监护室的意思,也不再给她们一句明确的答复。

但没有坏消息就是在往好的方向进行,算是有希望。

南迦寸步不离。

邵予白又进出了医院几回,成天不得空,有时是出去见人,有时是到外面透透气。她比南迦理智,可没到那程度,等不住,把担心表现在面上。

捱一捱就再是一天。

如同困在了这里,经历了一轮白天加黑夜,后一日与前一天多大变化。

五天、六天……

一周多。

转院的计划中止,这边直接请来知名的医疗团队。

新任的主治医生还是说着晦涩的病情讲解,不做承诺。

南迦被破例放行进去了两次,近距离看看越来越清瘦的纪岑安。

对方十分安静,比以往都规矩老实。

纪岑安的呼吸很轻,也微弱,吃力地一下一下,胸口缓缓起伏。

视线从她快脱相的脸庞掠过,南迦打量了一会儿才上前,在医生的监视下接触这人,为之拂开脖子上的发丝,暖热的指腹挨到她耳后,若即若离地触及。

床上的纪岑安给不了回应,动也不动。

医生站在一旁边做记录边说话,讲着医嘱。

南迦又摸到纪岑安的右手,轻轻勾了勾这人的手指。

再凑近了,都快俯身压到对方,南迦难受地闭眼,弯腰伏到纪岑安耳畔,红唇覆盖,在其耳朵上挨了下。

极尽温柔缱绻。

……

医生没阻止,放任了。

在这里待了十分钟左右,医生才让出去,走在前头带路。

南迦还勾着纪岑安的手,先是呢喃:“走了。”

再站起身,由上往下相对。

不允许久留,医护接连催促。

南迦敛起心神,转身要放开。

可迟了半秒——床上的人指节曲起,像是本能地抽动,碰碰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