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金岛码头很大,三个岛屿货物的海外交接都在这里进行,从海另一头来的符师或是淘金者也在这里下船,放眼望去人头济济。
公孙钱多本来就是来公干的,与霍之由他们相识纯属偶遇,下船的时候打了声招呼,便跟护卫匆匆走了。
景琛站在飞鱼号出口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里面还有几个眼熟的,是晚宴上见过的人。
见对方不住把目光往这边投来,没有一点下船的意思,景琛有点明白了,他们这是在等自己拿锁灵箱出来呢。
可惜他们失望了,阵法解开后的锁灵箱便能装到储物戒里,而自己也没有拿出来给人白看戏的想法,连交接工作都打算找个隐蔽地方进行。
好吧,这算是景琛的恶趣味,要的就是半遮半掩,让他们心里跟猫挠一样的痒痒但又抠不到。要知道,他景琛的热闹可不是这么好看的!
杜金韬带着景琛三人来到一个小间里,态度很和善,“林风说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本来少主想请二位过来一叙,奈何时间仓促,唐突二位了。”
凌奕搁下杯子,笑道,“是我们怠慢了。”
船到岸之前皇甫炎派人来请过一次,那时景琛在破阵,被他回绝了,杜金韬说的是场面话,他自然也回场面话。
景琛不欲与多做纠缠,既然到站了,自然下船才是头等大事,他可还一心惦念着离金岛上的离金石,便直接将锁灵箱拿出来,“杜管事请收好。”
锁灵箱上方符阵一破,里面东西被取走,剩下一个空壳。
杜金韬沉默接过,在景琛过来时手上并未拿锁灵箱那会儿他就想到了这个答案,表现还算淡定。
“恕我冒昧。”杜金韬检查完箱上印记,才问道,“诛刹绝杀阵,是景公子解得吗?”
一旁霍之由竖起耳朵,他也好奇这个问题。
景琛笑笑,神态自若,“杜管事以为呢?”
九星中阶符阵被个一星符师破阵了,听起来确实吓人了那么一点,景琛不想直面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模棱两可地反问,他相信杜金韬是个聪明人。
杜金韬沉吟半晌才起身,手上多了两份玉牌,恭敬道,“这是少主让我转交给二位的。”
……
“天才战邀请函?”景琛将玉牌对着太阳看。
上好的灵玉,入手温润,雕工精细,贴近手掌处,能感受到上面传来令人灵台一轻的清凉。
这么一块玉,若放到平民中,定是被百姓奉为趋吉避凶的传世宝玉。
“是干什么用的?”景琛将玉一抛,落下时手一收,放到储物戒里,“我说小霍同学,你不用哭丧着一副脸吧。”戳了戳霍之由肩膀,咳了两声,违心道,“其实那把刀还不错,真的。”
霍之由耳朵动了动,懒懒瞥了景琛一眼,闷声低头走到一边去了。
景琛摸摸下巴,走到与凌奕并肩,“难道是因为刚才没收到杜管事的礼物,闹情绪了?”
凌奕牵起景琛的手,让人走得离自己近些,“他若想要去天才战,可以直接参加。”
景琛偏过头,不明所以。
凌奕叹了口气,“暂时不要打扰他。”
与此同时,枯风海,魔窟岛。
“你是说,收了我崇儿的,是两个不大的少年?”男子专心摆弄手中木刻,声音清冽空灵,如山泉滴落石壁。
观四下,偌大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头人,并未像雷音大钳蟹上美艳女子一样裹了人皮,露出的都是木头最原始的颜色,四肢绑了红色丝线,犹如提线人偶,面目僵硬阴森。
“是的,白先生。”大汉络腮蓄胡,身形健硕,在男人面前极为拘谨,近了看就会发现他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的,“我们在飞鱼号上的线人,是这么传话回来的。”
房间里静得针落可闻,只有大汉声音在回荡。
良久,男子手中木头渐渐雕刻成了一个人形,将小刀放在一旁,抬眼看向壮汉,“是不是这个人?”
“是……是。”壮汉声音略带颤抖,注视他的是一双冰冷的,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
而男子手里拿着木头小人,雕刻出的正是景琛的模样。
……
赤金三环岛以盛产符器矿石闻名,符师如果要进入采集区,需要到矿场采矿,开采并缴纳所在岛屿的特产矿做为入场费,相应的符印星阶缴纳相应数量的矿石。
三人在采集区外围找了客栈住下,休息一晚,明早再进采集区。
入夜。
凌奕盘坐床边修炼,景琛拿着先前得到的傀儡人坐桌边研究,两人各做各事,气氛意外和谐。
景琛将红色晶石放到一旁,无意外这是傀儡人的动力核心,也是取代傀儡阵作为木头人驱动的存在,研究起来可能会比较麻烦,暂时搁置。
“好细的丝线?”掰开木头人被一剑劈开的头颅,仔细看会发现里面有细细白线密布,很细且近乎透明,如藕丝,分布在木头里极小的孔洞中。
景琛将两块木头分得远些,丝线意外有韧性,不断拉长,变成了丝网,更容易被看清楚。
“蛛丝,蚕丝?”景琛捻起一撮在指尖轻捻,没看出材质。
唯一能确定的,是制作这个傀儡的人水平远在他之上,这些密密的细丝就如同人体里的经脉,将红色晶石的能量传递到身体各处,才使木头人看起来形同真人,巧夺天工。
景琛揉了揉眉头,小心探出神识渗入其中,想要理清傀儡人脉络的走向。
但是不行,细丝分布极密,就像人的毛细血管细数不清,以他强大的神识,一时竟也理不出头绪。
“早点休息吧。”凌奕指尖贴上景琛鬓侧,轻轻按压起来。
景琛放下手上木头,舒服地呻.吟一声,身子往后靠去,仰头看着凌奕,手指挠了挠男人下巴,叹道,“贤妻良母型,说的一定是你这类。”
凌奕瞳色一深,双手像是受到蛊惑,不自觉就向下探去,伸到景琛里衣。
等景琛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压在了桌上,冰冷的桌板有些硬,磕得人不舒服。
“你又来?”景琛欲哭无泪,很快上衣被人脱了大半。
“本来我也没想。”凌奕声音喑哑,“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想来,船上这几天他们纯盖棉被聊天,的确憋了有段时间了。
“我……唔。”太特么冤了,谁知道你的体质会跟大型犬科一样,光挠下巴就有感觉了?!
次日清晨。
“丧心病狂!”景琛扶着腰不敢置信地看着凌奕,“你居然又晋升了?你自己说是不是又晋升了?!”
两者实力差距太大,不看小气海里的符印景琛只能感应出个大概,但凌奕气息确实又强了一点。
“恩。”凌奕嘴角维扬,躲开景琛扔来的枕头,轻酌了一口清茶,语气温柔异常,“饿不饿?我让小二送饭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