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侯府嫡女17
“为何下跪?”魏钰坐下来, 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属下擅自做主,请殿下赐罪。”天玄脊背挺得笔直,声音低沉有力。
“哦?”魏钰缓缓起身, 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微风吹过,飘飘然落下了一地落花。
“你擅自做什么主了?”魏钰转身。
“属下……”天玄缓缓将事情告诉了魏钰。
听的时候魏钰很平静,甚至在听到明珠的消息时, 他的内心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不得不说,神医的静心蛊还是很有用的。
“这样啊!”魏钰绷直了下颚, 他喉结滚动,半晌不说话。让人很难辨别他此时的所思所想。
“你确实僭越了。”魏钰走到天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对孤很了解。你知道若是孤有清醒的意识也定会同意你的做法。可你只是一个奴才,而奴才是不能替主子做主的。看在你伺候孤这么多年的份上, 孤不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他转身,背着双手重新来到窗边。
“你去惩戒室走一趟吧!若能活着出来, 便是你的造化,孤就不会再追究你的错处。”
“是。”天玄对魏钰叩首, 站起来后,大步走出了房间。
所谓惩戒室,里面全是大晋皇室一些见不得光的酷刑。以往进去的不是细作就是刺客,从没有人能真正挨过惩戒室的九九八十一道酷刑。
天玄知道, 这次他凶多吉少。
可他不后悔。
殿下不能一直有那个弱点, 太过危险。盯着殿下的各方势力太多,尤其是殿下现在不能无故离京了,殿下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意志。
房间中, 魏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皱眉摸上了自己心口。
他想到了明珠。若是以往, 只要他一想她, 他的心跳必然会加快。可是现在,这里却一下一下平缓又稳健,就仿佛以前的那些意乱情迷全是错觉似的。
“静心蛊。”魏钰喃喃。
果然不愧静心二字啊!
还有为自己浇灌静心蛊的女人。明烟!那是他母家的小表妹。若不是母后的要求,他是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出现在东宫的。
他对她没有多少印象,最近的一次便是前段时间她突然性情大变。不知死活的来讨好他,可却连他的喜好都没摸清楚。莽莽撞撞的就得罪了他。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
他好像让人打了她五十大板。本以为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五十大板之后必定会没命。但谁能想到,她竟然能够活下来。
活下来不说,现在又施恩于他。
说实话,魏钰很讨厌这种被迫欠别人人情的事情。
“来人,带明烟小姐进来。”魏钰突然对外面吩咐道。
下人的动作很快,姜明心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被带到了魏钰跟前。
魏钰也不说话,就只是转动手中的茶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良久,就在姜明心手脚发软时,魏钰开口了:“你救了孤,你想要什么?”
“啊?”姜明心有点没反应上来。
但魏钰不可能再给她重复一遍,他不说话,只是沉默着一口一口品着杯中清茶。
姜明心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紧张的抿了抿嘴:“臣女不需要殿下报答,救殿下是臣女自愿的。”姜明心神态恭敬柔顺。
“是吗?”魏钰神情似笑非笑。
他缓缓放下手中茶盏,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世上会有不求回报的感情吗?或许吧!但他从不信这种感情会发生在他身上。所谓的不求回报,必然伴随着之后泼天的奢求。他可没打算因为这件事情同这个女人牵扯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你可以现在想想了,孤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臣女。”姜明心纠结,良久之后,她鼓起勇气,抬头直视魏钰:“那……臣女就求殿下保重身体,切不可因为一些外人,放纵自己身体被伤害了。或许殿下不在意,但对于关心爱慕殿下的人来说,却是真的痛心。”
“伤害我的外人?”魏钰神情似笑非笑。
她说的应该是明珠吧!
这一刻,魏钰只觉得荒缪。她是在以一种什么心态来说出这样的话呢?当真以为她是他的正经恩人了不成?
报恩是良善之人的做法。而对于魏钰这样冷心冷肺的黑心肝来说,若是恩不好报,那不如直接从源头斩断算了。
恩人没了,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挟恩求报的事情发生了。
这样想着,魏钰当真就起身走到了姜明心跟前。
姜明心紧张,身体下意识的缩了缩。
魏钰嗤笑。既然那么害怕他,又为何偏要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呢?太恶心了。
“你害怕我?”魏钰问她。
“没,没有。”姜明心声音有点干涩,“臣女,臣女就是被殿下龙威震慑了一下罢了,臣女没有害怕殿下。”
“是吗?不过无所谓了。”魏钰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一刻,姜明心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魏钰伸出大手,放在了姜明心的脖子上。他的大手冰凉又粘腻,就像他给她的感觉一样,浓稠可怕。
“殿,殿下!”
“嘘!别叫。”魏钰伸出食指示意她噤声,“你死了之后孤会让人关照你的亲人的,不会让你白死的。”
姜明心:“……”
姜明心心脏疯狂颤抖,砰砰砰跳的飞快,她不死心,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不等她说出口,魏钰就已经收紧了手掌。
咔嚓一声……
一切就仿佛慢动作,姜明心眼睁睁的看着魏钰出手厄断了她的脖子。
下一刻,便是眼前一黑,彻底没了呼吸。
魏钰嗤笑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尸体。
“来人,进来收拾一下。”
尸体被人抬下去时,正好被前来给魏钰送药的神医看见了。神医叹息一声,惋惜的帮死不瞑目的姜明心合上了眼睛。
“怎么,觉得孤很残忍?”喝完药,魏钰突然对神医开口。
神医心头一紧:“没,没有,殿下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
“不过无所谓。”魏钰放下手中的药碗,“孤很讨厌一些自以为是的蠢货。一切的例外孤只愿意给自己看得上的人,至于其他,我希望你们可以警醒些,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惹孤不快。”
“是。”
神医离开后,魏钰翻看最近需要处理的事物。现在他心头平静,整个人也是从没有过的冷静。
以前一叶障目的事情现在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得出解决办法。
还有老皇帝……
以前还想留着他慢慢折磨,让他在他心心念念的龙椅上腐烂发臭,让他知道就算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也仍旧要受人控制。可现在想来,这种想法何其可笑。
对于老皇帝那种人,他或许从不会认错。他只会苟延残喘,然后抓住一切机会借机翻身。留着他恰恰是给了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