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什么让花季少年对着手机痛哭流涕？又是什么让花季少年捧着电脑在走廊狂奔？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是手机TM没电了啊！！！

观月音终于理解为什么高层看不上新型术式了，毕竟想用术式却电量不足的人间惨案屈指可数，就像星际战争打到一半双方停战给机器人和飞艇充电一样离谱，这算是一种赛博幽默吗？

他的斧头还在手机里啊！

观月音痛苦万分地把手机塞进口袋，明明昨晚他睡前给手机充过电了，结果这个点居然就没电了，估计手机用太久，电池老化了。

如果他能顺利地从这个破地方离开，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一个新手机……不，至少要两个。

还好他出校前拿了笔记本和另一把咒具，不然这回他是真的GG了。

还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手机没电的时机比较巧，万一他和咒灵战斗到一半突然没电了，特别是屏幕碰到咒灵准备发动术式的那一刻，那他真的会忍不住骂娘。

观月音认命地叹息一声，他放下背后的电脑包，把笔记本从里面拿了出来，又重新背上了包。不管怎么样，先把笔记本开机再说，要是咒灵突然出现了，他还手忙脚乱地在按开机键就搞笑了。

他按下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可能是术式的原因，电子设备的光线总让他格外安心。

但这份安心只持续了两秒。

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咒力毫无预兆地爆发，观月音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高度直逼天花板的咒灵像是精通闪现似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大片的阴影将他笼罩其中，赤红色的眼睛下意识地微微睁大。

——好快！

观月音赶紧调动僵住的四肢，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向自己的脑袋刺来的攻击，但他的左臂却因为最开始反应慢了半拍而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几滴血珠溅在了屏幕上。

他拉开距离跳到了几米之外，连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伤口，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对不起，电脑还没开机呢！总不能要求魔杖还没被猫头鹰送过来的法师以血肉之躯对抗等级在自己之上的咒灵吧！

这就是为什么观月音抱着笔记本在走廊狂奔。

咒灵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在电脑城里为了冲业绩而不依不饶地追着顾客推销物不美价不廉的新品的销售导购，观月音拼尽全力才勉强和它保持同一个速度，拉开的几米距离一点也不安全，只要稍微慢一点就会被追上。

与此同时，左臂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意，连双手捧着电脑都成了一件难事。

观月音瞥了一眼，小小的伤口竟然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像是被诅咒侵蚀了。

太倒霉了吧？居然是一个有毒性的咒灵。

以这个咒灵的速度，他想要触碰到它，必然不可能全身而退，运气差点说不准还会被捅个对穿，这就意味着哪怕他成功把咒灵删掉了，最后也可能死于中毒。

观月音咂巴了一声，他好像又回到了在商业街被咒灵追赶的那个下午。

一楼的走廊很快就看到了尽头，观月音一个急转冲上楼梯，单手撑着扶手跳了上去，眨眼间就翻上了二楼。

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咒灵用身体撞倒了扶手，整个楼层都颤抖了几下。

观月音没有理会，他一边在二楼奔跑，一边低头看向了电脑，屏幕的右下角跳出一个弹窗：「恭喜，您的开机速度击败了全国90%的用户！」

这种不应景的提示让他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吐槽。

等以后家财万贯了，他绝对要出钱投资提升电脑的开机速度。

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把咒灵电子化了。

在此之前，观月音从来没有用电脑战斗过，虽然屏幕大能够提升容错率，但笔记本的构造不太适合战斗，不像手机当成板砖拍上去就行了。

用力过猛可能会把笔记本折断，但不用力就会导致速度放缓，万一咒灵有脑子也不轻敌就会选择避开。

观月音没有急着和咒灵对上，他先用屏幕触碰了一下左臂的伤口，想试试毒素能不能电子化，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毒素先要他老命的悲剧发生了。

显然，电子神明是眷顾着他的，毒素被电子化了，伤口周围的那一圈紫黑色神奇地消失了。

但问题又来了。

为什么杀毒软件提示他检测到一个新病毒啊——！？

有没有搞错！？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之间没必要还原到这种地步吧！！？

观月音心累地用键盘下方的触摸板移动鼠标，打开杀毒软件，点击“开始杀毒”的按钮。

很难想象，他居然要在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给一台电脑杀毒。

说真的，他时常觉得自己的脑回路跟不上术式的跳脱程度。

意料之外的变故让观月音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咒灵抓住这个间隙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几米的间隔瞬间变成了半米左右。

猝然间，观月音的脊背一凉，他顺从本能地像马里奥顶蘑菇般的跳了起来，没有受伤的右手抓住了天花板的吊灯，淌血的左手用小臂挂着笔记本，姿势和手臂上搭着一条毛巾的餐厅服务员如出一辙。

而他刚才站着的地方被刺穿了，地板上的窟窿可以直通一楼。

借着这个姿势，观月音终于看清了咒灵的全貌。

咒灵的身型像是欧美都市传说中的面条人，身体和四肢都极其细长，光是胳膊就长达三四十厘米。它的脸孔一片空白，却在躯干上长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眼睛，乍一看非常掉san值。

观月音悬在空中，抬起一脚朝咒灵的脑袋踹去。

趁着咒灵后退几步的期间，他松手落在地面上，正准备一屏幕抡在它的腿上，稳住重心的咒灵伸出电钻般尖锐的胳膊，笔直地朝着他的腹部刺来。

观月音不得不侧身闪躲。

咒灵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两条细长的手臂快速地交替前突，像一台高速运行的打桩机，连靠近它都成了一桩难事。

观月音不敢贸然地把笔记本当盾牌挡在前方，咒灵的速度太快了，万一他没有成功接下攻击，反而让咒灵刺穿了屏幕以下的位置，那他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彻底断掉了。

他一边尽力闪躲，一边观察咒灵，他需要做的是在下一次攻击前预测到它的行动，达成一击必杀，为此他必须沉住气。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是他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兴奋，但他的大脑却异常冷静。

几分钟过去了，观月音多了十几道细长的血痕，身上的紫黑色伤痕因制服的颜色不是特别明显，但脸上的印记却狰狞得恐怖，散发着不详的征兆。

他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挂彩的概率越来越高，表情却越来越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