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徐瑾曼确实没收住表情。
徐寅成睨了她两秒, 问:“怎么了?护成这样怕我跟你抢人啊?”
玩笑的意思挺明显,只是他这张脸和气质不太适合开玩笑。
徐瑾曼说不出哪里怪,眼睛一抬,看到对面脸色一般的徐韬, 忽然明了。
怪的是徐寅成的态度切换。
她发现好像只有面对她的时候, 徐寅成的表情才会柔和些, 除此之外那张脸很少有别的表情。更多是冷, 还有一种道不明的狠劲儿。
徐瑾曼接话:“是啊。”
“哥哪敢跟你抢?”徐寅成:“我也就关注你俩的超话。”
“……”
“但签名我同事要的,那个结婚礼物也是我们一起送的。”
徐瑾曼:“什么同事?”
她企图从徐寅成回答里找到些他身份的信息。
徐寅成回答的很巧妙:“嗯,送的结婚礼物还没拆?他和你老婆在一个大学, 高两届,看过她戏剧社的演出,挺喜欢她。”
说着把佣人刚端来的生切芒果移到徐瑾曼面前:“回去拆了礼物, 就知道了。”
徐瑾曼:“哦。”
“还这表情?”徐寅成扯了下唇。
徐瑾曼:“……”
怎么说呢, 不是她表情要这样。
是她可能得了‘徐家应激症’,徐寅成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要去分析。
总觉得有人想害她。
徐瑾曼说:“明天给你。”
徐寅成闻言, 忽地抬手在徐瑾曼头上揉了下:“瞧你小气那样。”
徐瑾曼:“……”
她这是被摸头了吗?
“你们聊吧,我去书房处理点事。”
徐韬从沙发上站起身, 徐寅成的视线同时从徐瑾曼脸上收拾,淡淡道:“爸, 我们把正事聊一下吧。”
徐瑾曼都怀疑,如果不是徐韬要走, 徐寅成还会再把人晾一会儿。
徐韬:“什么事?”
“北区那块地皮。”徐寅成靠到沙发上, 目光冷锐:“我几个月不在家, 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东西是曼曼拿下的, 让她吃这么大的亏,合适?”
徐韬:“哪里的话?你看她现在做的不是很好嘛?家里也支持她。实在是北区那块地皮太大,她根本没办法做。”
徐瑾曼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徐寅成这是在把那块地皮给她要过来?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早前城市规划还没到那边的时候估计还有可能,如今那边在当局的辅助下,建着□□,游乐区,他日利益很难估算。
徐韬这么厌恶她,怎么可能给她?
她想看看最后的结果。
“曼曼,你想做那块地吗?”
徐瑾曼正想着,徐寅成忽然开口问她。
徐韬听到他这么问,皱眉道:“她做不了,这块地要真交给她,那这项目就算毁了一半了!寅成,你不知道最近徐家的压力,HP韩家那边现在跟我们在商业版图上,几乎能平起平坐,这块地皮是徐家这短期内的一大进项!不能玩笑!”
徐寅成仿佛没听,耐着性子:“曼曼?”
徐瑾曼察觉徐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稍稍抬眸,对上徐韬那双阴沉的眼睛,她已经确信,徐寅成确实有这个本事。
能让徐韬这么难受,她当然非常乐意。
一个家暴犯,还能光明正大站在她面前,也挺令人恶心。
但也不能把徐韬逼急,还有徐离,那也是个难缠的。
徐寅成就算是真疼原身这个妹妹,也不是一直在北城,等人一走,他们如果做点什么,尤其徐韬,以她的实力还不能抗衡。
至少现在不能。
她需要考虑以后的事,也得考虑沈姝。
况且徐家的水太深,她还没摸清徐寅成对她这么好的动机。
“我觉得我想。”徐瑾曼悠悠道:“不过那块地皮确实很大,我做不了整块。”
徐寅成:“那就一半吧。”
徐瑾曼默了默。
“行啊。”
听起来勉为其难似得。
徐韬:“……寅成!”
“爸,就这么定了吧。”
-
二楼,沈姝打量着房间。
墙面上有一副巨型的裸背照片,一眼便能认出那是徐瑾曼。
屋里的风格和整栋别墅装潢差不多,就是窗帘的颜色太暗,显得整个屋子的氛围都沉了些。
房间很大,左边有移门,里面是徐瑾曼的衣帽间。
沈姝退出去,忽然看到梳妆台边上还有一块小空地,一张黑檀色的简约桌子,上面整齐摆着几层书。
各个种类的都有,高深如七国语言、财经投资,简单如漫画、手绘,甚至还有两本薄薄的菜谱。
这就是徐瑾曼会做饭的原因?自学成才么?
正想着,房门从外打开。
徐瑾曼拿着一盘洗干净的葡萄进来,放到落地窗边的茶几上:“来吃葡萄。”
“聊的不好?”沈姝在她对面坐下。
徐瑾曼有点走神:“没有,挺好。”
还分了一个亿的地皮。
当初徐家买的时候也就花了两亿,等建成后如果经营好,翻几十倍都是少的。
“婚内财产,开心吗?”徐瑾曼想着想着,忽地一笑。
沈姝看她一眼:“你开心吗?”
徐瑾曼怔了怔,她今天其实有点累,精神的累。
从进到徐家大门开始,精神就紧绷着,哪怕现在坐下也没有真的放松下来。
徐瑾曼还没接话,门口响起敲门声,陆芸的声音传来:“曼曼,我给你拿了点芒果上来,可以进来吗?”
沈姝很清晰的感觉到,徐瑾曼听到陆芸声音后的疲惫。
“我去拿。”
徐瑾曼抓着沈姝的手腕,说:“你坐着。”
陆芸对沈姝有敌意,她不想把沈姝扯进来。
打开门,陆芸目光温和,语气更如慈母:“曼曼,今天的芒果是我特意去挑的,特别甜……妈妈想跟你说说,可以吗?”
徐瑾曼:“明天再说吧。”
“就聊一会儿,现在时间还早呢。”陆芸:“你是不是不想跟妈妈说话?你这样知道我有多难过,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曼曼,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想起屋子里还有人,陆芸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他很久之前就不那样了,那天真的是意外。”
徐瑾曼缓缓沉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怒意,接过陆芸手里的东西。
“如果真的是意外,那你劝的人不该是我,而是该让他来我面前道歉。显然,你并不觉得他有问题。”
陆芸在她面前的做派,对她的极致关心呵护,让她有时候甚至想直接问,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当然陆芸不可能回答她。
如果陆芸会回答,原身就不可能找王正去查,陆芸更不会把企图告诉真相的王正拦下。
徐瑾曼也知道跟陆芸说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
徐瑾曼不像她怕人听见,陆芸听完却回头望了眼走廊,又往屋子里看了看,整个反应非常自然且短暂:“好了,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