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诞辰宫宴,秦溯

秦溯前脚一走, 永乐帝也敛起笑意,看向旁边的晋皇贵妃,“今日寻儿似乎心中不快?始终未曾开颜, 可是有不合心的地方?”

“陛下说得是, 待宫宴结束, 臣妾便去正阳宫一趟, 若有令公主不快的地方, 臣妾再行弥补。”

晋皇贵妃这么多年在宫中,能稳坐皇贵妃之位掌大权, 也不是个蠢人, 永乐帝说是有错,那便认下来,不会多辩解半句,那除了是在浪费时间,并无半点益处。

永乐帝看着这个在自己身边几十年,始终尽职尽责,堪称完美的皇贵妃,摇了摇头, “待宫宴后, 朕同寻儿聊聊, 此次宫宴你亦多受累, 且早些歇息吧。”

“是。”

对于永乐帝难得一见的关心,晋皇贵妃并无受宠若惊之意,只是如平常一般, 应下后看向戏台, 平静无波。

永乐帝多看了晋皇贵妃一眼,亦看向戏台, 他们彼此心中都明了,郎无情,妾无意,只是一同走过几十年,老了老了,永乐帝心中也有了几分不一样,但看晋皇贵妃,怕是并非如此,不过倒也应当。

秦溯到后殿的时候,请帖上的人已经到齐,皆是秦溯自己请的人,看着心里也舒服不少。

“殿下生辰快乐!”

晋少云最为跳脱,先跑出来迎上秦溯,嘴里还喋喋不休,“殿下呀,你这生辰过得也太幸福了,我过生辰的时候,还让我爹给我揍了一顿……”

有一段时间没见晋少云了,这个年纪的少年本就身量抽条得快,本来同秦溯差不多高的晋少云竟比秦溯高去了不少。

秦溯睨了一眼活蹦乱跳的晋少云,刚才在宫宴上的情绪也轻松了些,趁着临到门槛之时,一脚将人踹了进去,“今日我的生辰,也揍你一顿如何?”

“哎呦!”晋少云一时不查,被踹个正着,“殿下就会拿我取乐子!整个就是见我好欺负些!”

“谁让你偏生皮实些。”

秦溯得逞,心情更好,跟着一步跨入殿中,身后的赤水等人识趣地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打扰。

沈奕同花溪坐在一处,虽是同花溪说着话,但是眼神却始终往门口飘去,惹得花溪打趣。

“我都想去将那长公主快些绑来了,不然沈家小姐怕是要成了望夫石了。”

花溪这般一打趣,沈奕登时不敢再看,红着脸垂首,“哪有?”

“殿下来了!”

二人正说着,晋少云的声音从院中传来,沈奕抬眼向门外看去。

秦溯一步跨入殿内,众人纷纷恭贺。

秦溯笑着回应,极其自然地在沈奕身边坐下,“我来迟了。”

“知道来迟了那不得自罚一杯啊?”

花溪不光顺着秦溯的话往下说,还十分麻利地给秦溯倒了满杯。

秦溯微微睁大眼,哭笑不得,“你们就是这么对寿星的?”

“等你过七十大寿,真成了老寿星的时候,迟到就允许你喝半杯,喝吧。”

秦邈在旁边接话。

这看着是免不了了,秦溯拿起酒杯,轻嗅了嗅,“倒是好酒。”

秦溯闻得出来,这应当是果酒,味道甘甜,并不醉人,放下心来,遂一饮而尽。

“殿下好酒量!”

众人起哄,秦溯胳膊担在桌子上,“怎么,寿星都喝了,各位不陪一个?”

“来!我倒酒!各位今天不醉不归如何?”

花溪从来都是自来熟的性子,从旁边拿来酒坛,“这可是我特意为殿下生辰准备的好酒,攒着没舍得喝的,可莫要辜负了美酒。”

“花神医所言极是,定然不能辜负美酒。”

晋少云现在看见花溪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避如蛇蝎,还能应和两句。

众人嘻嘻闹闹,花溪倒完秦溯和沈奕的,将酒坛递给旁边的晋少云,轮着倒酒。

晋少云给秦邈倒完,将酒坛递给秦邈,他旁边坐着的就是易弦。

秦邈接过酒坛,“这位兄台戴着面具,不便饮酒,不如……”

秦邈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易弦将从来不曾摘下的面具拿了下来,完全没有领秦邈情的意思。

秦溯这也是第一次看见易弦的真面目,并非毁容貌丑之人,易弦面色虽是因常在面具之下,甚是苍白,但是却五官端正温润,微垂的眼眸如同庙中观音的眼型一般,天然带着悲天悯人之感,若不是那沉重的轮椅,定然称得上是一翩翩佳公子。

“易先生竟有如此样貌,何必以面具遮掩?当真是暴殄天物。”

花溪说话最为直白,第一个出声赞叹。

易弦颔首一笑,秦邈在旁边微微的失态无人注意,仿若无事一般,将酒倒进了易弦的杯中。

先前众人多多少少都曾听过见过,再加上又有秦溯将所有人连在一起,众人很快热络起来,聊的天也五花八门。

花溪举起杯,“来,各位一同举杯,共贺咱们长公主殿下十七岁诞辰,祝殿下万事如意,红颜永固,长生不老!”

清脆的碰杯声,秦溯笑着喝下自己杯中酒,拦住了沈奕刚碰到嘴边的酒杯。

“安平这杯我代喝了,她身子弱,喝不了多少。”

等众人放下酒杯,秦溯自然地解释一句,从沈奕手中将沈奕抿了一口的酒杯拿过来,一饮而尽。

在座各位除了晋少云那个没眼力劲的,都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二人之间的关系,皆是笑笑不点破。

都是少年人,正是潇洒肆意,该当闹腾的年纪,一开始沈奕易弦和秦邈还收着些,但是经不住秦溯花溪和晋少云闹腾,多少也更活泼些。

殿中欢声笑语,换着花样玩游戏,遇到输了喝酒的,秦溯不光要喝自己的,还得喝沈奕的,一时被灌了不少,不过当属晋少云最惨,游戏也玩不过,次次都输,输得没眼看。

等最后一坛酒也见底的时候,在场已经没了完好的人,连沈奕也喝了点酒,面上被画成了花猫,脑袋上扎了个冲天揪揪。

不过沈奕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剩余的秦溯秦邈,花溪易弦,都顶着满头的冲天揪揪,脸上五颜六色涂得不成样子,晋少云作为最惨的那个,都看不出来原先长什么样子了。

“就我们这个样子出门,怕是要被御林军当成鬼抓天牢里去了。”

秦溯看着众人大笑,还手欠地揪了揪几个人脑袋顶上的冲天揪揪。

酒虽然实在不醉人,但是都喝了太多,现在众人的神智还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被秦溯这般一笑,顿时互相嘲笑起来,场面极其欢快。

笑过了,闹过了,眼看着月上中梢,秦溯一手拎住快趴桌子上的晋少云,看了一眼一个个都准备闭目养神的众人,大手一挥,“赤水,安排下去,各位今日都住宫中。”

花溪易弦住的太远,现在太晚,回去不安全,晋少云和沈奕家中家教甚严,顶着这副模样回去,怕是能把家中二老气出个好歹,干脆等明日一早,休整休整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