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前尘旧事,内情

秦溯仔细闻了闻, 确实是沈奕身上飘过来的不错,刚想再问,秦溯突然想起什么, 脸色微红, 及时住了嘴。

在丞相府一直待到用过晚膳, 秦溯才准备回宫, 但是奇怪的是, 沈丞相和沈夫人竟然都还没回来。

“要不然我派人去杨国公府问问?”

秦溯看沈奕有些担心,开口提议道。

沈奕摇摇头, “娘亲应当一时忘了时辰, 在杨国公府用膳了也说不定,爹爹这几日忙着去避暑山庄一事,晚回也是常事,子寻先回吧,不必担心,我等会遣人去问问便是。”

“不我在此陪你等沈夫人回来?”

秦溯总是有些不放心。

“不必了,清儿也在府中,又有仆役众人, 子寻不必担心, 先回宫便是。”

沈奕在此推脱, 秦溯也不好硬留, 想了想,还是把橙颜留下,之前橙颜也跟在沈奕身边挺长一段时间, 也让秦溯放心。

留了人, 秦溯才总算是安心回宫。

刚到宫门口,秦溯的马车就被人拦了下来, 秦溯打开帘子一瞧,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何事?”

秦溯看着不由分说进了马车的秦郁,捏了捏眉心。

“我想去给母后上柱香,但是他们说没有你的允许谁也不能靠近未央宫。”

秦郁整理了一下袖子,坐在秦溯的马车上理直气壮地指挥秦溯,“走吧?”

看了一眼秦郁,秦溯念在德仁皇后的份上,到底还是没把人撵下去,先去了未央宫。

推开未央宫的大门,秦溯带着秦郁去给德仁皇后上了柱香,秦郁看着香炉中燃尽的香,“你经常来给母后上香?”

“父皇也常来。”

秦溯上完香,在椅子上坐下,秦郁坐在她对面,两人看着德仁皇后的画像,一时无言。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母后的样子。”

在未央宫中,秦郁也显得没平时那般惹人生厌,两人难得和平相处。

秦溯看着德仁皇后的画像,“待你回南湘之时,我命人临摹一幅母后的画像给你带回去。”

“母后只这一副画像?”

秦郁看向秦溯,“凭什么母后的画像我也只能有临摹的?”

“母后只有这一幅画像,其余的皆葬在皇陵,你若不想要可以不要。”

秦溯没有惯着旁人脾气的习惯,冷声回绝。

“秦溯,我想不明白,你我二人一母同胞,同父同母,为什么却天差地别?

你是父皇捧在手心,整个大雍的明珠,举国之力养出的尊贵长公主,而我自出生便同流放一般,远离京城,敕封南湘,十七年了,我回来给母后上柱香,还要经过你的允许,这是什么道理?”

秦溯对上秦郁的视线,两张相同的脸掩藏在未央宫的阴影里相对,夕阳的余晖从窗户中照进,却也只能止步于阴影之外。

“没有道理,天时地利人和,我占全了,就这么简单,”秦溯后靠在椅子上,“你安安分分做你的南湘王,我不会动你,若是想和我作对,你可以试试。”

秦郁照着秦溯的动作同样后靠,“若当年因体弱之名被送出京城的是你呢?”

“没有这个假设。”

秦溯没有丝毫迟疑动摇。

“秦溯,你知道母后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为什么被送出京城的是我吗?你知道为什么父皇心中只有你这个女儿,对你百依百顺吗?

你凭什么心安理得地踩着我们这么多人的苦难坐在这个位置上?”

秦郁从袖中拿出一封厚厚的信,扔给秦溯,“这是真相,你敢看吗?”

秦溯看了一眼,鼻尖微动,“下药啊,你没听说过长公主五感超于常人吗?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随手将信封放在桌子上,秦溯根本不接招。

“你属狗的吗?”

秦郁这辈子没这么头疼过,站起身来走到秦溯身边,在秦溯警惕的眼神中一把拿过信封拆开,“我下药……我下什么药?干脆下毒药我毒死你!”

秦郁从信封中把信纸拆出来,在他自己的鼻尖扇了扇,“你看!下什么……”

话还没说完,秦溯就看着秦郁在自己眼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四仰八叉。

蠢得没眼看,秦溯摇摇头,站起身踢了踢地上的秦郁,单手拎着将人拎出了未央宫,扔给赤水,“带回正阳宫吧,本宫去趟玄音宫,醒了再去禀报本宫。”

赤水将秦郁带回正阳宫,秦溯直接从未央宫去了秦邈的玄音宫,看着正在自己跟自己对弈的秦邈,坐在了秦邈的对面。

“找我什么事?”

秦邈明显还放不下他的棋局,眼睛盯着棋局问秦溯。

“今天秦郁来找我,说是想给母后上柱香,然后在未央宫里,他跟我提起母后的旧事,母后的死因,还有为什么当初父皇要送走他的原因,说所有的原因都在一个信封中。”

秦溯从布包中拿出被她收拾好的信封,“我当时就闻到了迷药的味道,我跟他说,他不信,然后自己拆开闻了,现在还晕着,在我正阳宫里。”

秦邈看了一眼秦溯手中的信封,迟疑了一会,“……你看了?”

“没有,这上面有迷药,也就秦郁那个傻子才会闻吧。”

秦溯把布包包上放在秦邈旁边,“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不知道是老几给的。”

秦邈颔首,“应当是的。”

“二皇兄,你这回找的人可是蠢了点,这还没开始呢,就被人挑拨了,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被抖搂出去多少,也太马虎了些,你说是不是?”

秦溯的视线始终放在秦邈身上,秦邈一向不屑于与蠢人为伍,怎么现在却这么信任秦郁?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对秦溯眼中的试探看得一清二楚,秦邈苦笑着摇摇头,“我这倒也算是自食恶果,当初手把手教会你怎么堤防怀疑,现在倒是报应到我自己身上来了?”

“二皇兄教得好不假,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我怎么可能有怀疑二皇兄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当初二皇兄是怎么帮的秦郁,说不定这其中有些……差错。”

秦溯并不承认自己的怀疑,只是笑着跟秦邈解释,毕竟这秦邈和秦郁之间的关系也委实奇怪了些。

“那还不是怀疑?”

秦邈心中还能不知道秦溯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收起棋子,“这也没什么不能跟你说的,其实想害秦郁的人,就是大皇子秦严,当初天煞阁一事之后,我的人便密切关注着秦严的动态,秦严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却一直以各种身份极为活跃。”

秦溯静静听着秦邈说着,将放在旁边的布包再次打开,拆开信封在旁边看起来。

“南湘整整三十万大军,自然是所有人眼中的肥肉,算是……”秦邈边说着,边看见了秦溯的动作,“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说上面有迷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