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哭?

戚鸣野冷然勾起唇角,“要上场了影帝,这次先饶了你。”

褚玉抿着唇,抬手把衣服递过去。戚鸣野没有接的意思,懒懒靠在大理石边沿,“你们家没教过你怎么伺候自己男人吗,帮我脱。”

褚玉眼观鼻鼻观心,快速解了他衬衫扣子,不该看的什么都没看,就像在给商店橱窗的假人换衣服。

碰到戚鸣野皮带扣冷硬的质感,褚玉动作一顿犹豫了片刻,短短几秒的停滞立即又被戚鸣野嘲了几句,“装什么,结婚那晚脱的不是很顺手。还是说要你在我面前蹲下来,你觉得折辱?”

褚玉捏了捏眉心,摇摇头蹲下,“不会,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残障人士应该的。”

戚鸣野差点一脚把他踹翻,面色不善从他手里抢过衣服冲他骂了声滚。

褚玉出了房间没等戚鸣野,刚拱了他的火,他不会乐意跟自己一块下去。

褚玉跟着长辈认了不少人,一一打完招呼再寒暄几句。戚鸣野多半找了个角落位置坐着躲清闲,毕竟他人来了,面子上过得去就足够,不指望他会跟褚家的亲戚走动密集。

正听人夸着他跟戚鸣野佳缘天定门当户对,管家行色匆匆凑到耳边报告,戚鸣野在花园里跟人打起来了。

后园没有宾客光顾,花墙缀满繁花,鱼池里的水被搅得浑浊不堪,观赏用的金鱼被惊扰拢到旁边挤作一堆,戚鸣野刚换的一套新衣服在水里滚了几趟再次宣布报废。

隔得还很远,褚玉就听到戚鸣野的声音,他指着另一个身形相仿的高大男人放肆谩骂,“褚庄你这傻叉还敢回来,要不是你逃婚不娶戚琳琳,我用得着跟褚玉那种货色演戏?”

褚玉停下脚步顺便抬手拦住管家,他那堂弟本来已经冷静下来了,闻言猛的又朝戚鸣野脸上挥了一拳,“你什么意思,你骂我哥?”

戚鸣野侧身躲过,不甘示弱的还击,“我骂他怎么了,不过是个倒胃口的联姻工具,哪句说错了!”

两人你来我往刹时又打得难解难分,褚玉定在原地,耳边嗡嗡的虫鸣吵得人心烦气躁。

管家心急催促了几次,褚玉缓步走近,拍了两下手引起那两头愤怒的野兽注意,“你们继续打,千万别停,我给你们找媒体现场直播,让大家都看看褚戚两家的少爷大闹长辈生日宴会的英勇模样。”

褚庄先收手,戚鸣野一点没客气趁机挥拳,拳头从他脸颊擦过,打完那一拳从水里哗啦跨出来,“褚庄,咱们的事没完,我不痛快你也别想跟你的小娘炮狼狈为奸。”

几个长辈久久没等到他们回去,跟过来正好听到戚鸣野那句薄凉的话,“你要么跟我回去,要么等离婚通知。”

褚玉抬腿要走,被堂弟拽住手臂,褚庄愤愤不平瞪着戚鸣野大步离去的背影,“他那样轻视你,你还要跟他过下去?”

“褚庄,你太久没回来不懂家里的情况,现在闹翻先倒下的绝对是我们。”褚玉耐心开解弟弟,“况且你跟戚鸣野从小玩到大,应该比我了解他,他只是嘴巴毒,我也不是让自己吃亏的性格,别担心。”

临走母亲担忧拍了拍他手背,嘱咐他顺着点戚鸣野,过了磨合期就好了。

褚玉劝好弟弟又安抚长辈们,“放心吧,这婚没那么容易离的。他一生气就拿离婚要挟人,跟小孩子吵着不吃饭饿死自己是一样的。”

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戚鸣野对他的厌恶只是小两口在闹别扭。

追着戚鸣野前后隔了几分钟到家,褚玉刚开门迎面飞来一只陶瓷工艺品,他吓得愣住,拳头大的摆件撞到合起的门板在耳边碎开,溅出的一小块碎片划过侧脸,慢了一瞬才感觉到疼。

他一出现戚鸣野的怒火就有了方向,“你是死的啊!不会躲?”

客厅犹如狂风过境,能砸的都砸了,不进来十个贼都造不出这种效果。

戚鸣野嫌身上湿衣服不舒服,外套被他脱下来扔到电视上挂着,衬衫也甩到墙边,随着呼吸起伏的肌肉充斥着暴戾气息,野性十足。

褚玉踢开脚边的残渣碎片,手背蹭了下脸上的血,无意识的往照片那里望了一眼,戚鸣野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眉心郁结面沉如墨。

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情,褚玉连声制止都没能说出口,戚鸣野抓起沙发边的立式台灯砸了过去,相框应声掉落,玻璃碎了一地。

戚鸣野那口气彻底出完,冷笑瞥了眼脸色比纸还白的褚玉,狠声补刀,“挂那种东西跟挂遗照有他妈什么区别!”

做完这些戚鸣野仍觉得不够,走近欣赏褚玉在灯光下更显惨白的脸,状似怜惜抚了抚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吐出的字句一如既往的恶毒,“想哭?这就剩我们两个人还有必要装么?你不也是为了褚家,为了你叔在那个位置坐得稳,这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喜欢我呢。”

褚玉拍开他的手,仰头直视,原本澄澈的眼底蓄了层水汽,极力压抑心底翻涌的杂乱念头,“说完了就让开,我把屋子收拾一下。”

戚鸣野嗤笑出声,摸过他脸颊的手指搓了搓,就像碰了脏东西,“服软了?刚在褚家不是很能抬杠,说我什么来着……”

认真回想了下,戚鸣野冷冷说出那四个字,“物尽其用。”

头顶的光线被尽数遮挡,褚玉嗅到危险的气息,扭身去够门把手,还没摸到就被戚鸣野拦腰拖回来扣在怀里。挣扎间被摁倒在沙发,上面还有戚鸣野乱扔的硬皮书,硌得褚玉后腰钻心的疼。

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褚玉拼了命的推拒撼动不了戚鸣野半分,原来平时他以为的不落下风都是因为戚鸣野没动真格。

褚玉被呛得咳嗽不止,艰难别过头,剩下的酒全浇在了脖子上,冰凉的液体从皮肤上滑落,后背升腾起一股寒意。

戚鸣野从没对他做过这种事,两年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看他一下都嫌脏了眼,更别提这样的大面积接触。

这样的戚鸣野太不正常了,令他感到陌生,甚至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