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大年初一那天天气异常的晴朗。
空中阳光灿烂，大地日光普照。
洛家的人们当然早就发现了不在房间的程青，当然也早就发现了两人在一个房间守了年夜。
然而房间里洛西一夜喜悦之情在这一刻都僵在了脸上。
但她没敢不笑，只保持着那僵硬到虚假的笑容对着站在窗边的程青说：“青青不要开玩笑。”
那站在窗边的程青已经换了一套简单的衣服，洛西低头看了眼才发现自己也穿上了昨夜的睡衣。
谁给穿的？
她猛地抬头去看程青，她依旧站在那里不言语虽如此，但程青和程青的气质差别太大。即使只有一眼，洛西还是看出了两人的不同。
眼前的程青似乎有些慌乱，她抬了抬手，又缓缓放回原来的位置。
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一句：“……对不起。”
洛西的双目圆睁，两滴泪水突然滑落，一滴落在手背烫的心疼。一滴落在被面，晕染出无尽深渊。
她呵了声抬头将剩余的泪水逼回去看向程青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那个程青就抬头看向洛西又垂下眼眸避开轻声说：“她回去了。”
这声音幽幽传来已经分不清来自何处又将去何处。
***
大年初一的这一天洛家人以没有将程青从洛西的房间赶出来，作为接受她的起点。
清晨10点，楼梯口依旧没有脚步声传来。洛家三兄弟心里不免嘀嘀咕咕，坐在在客厅喝茶也开始没滋没味起来。
洛家夫妻两人因为还要拜年，就先出门了。但，洛家的三个儿子却坐在客厅不愿意走。
因此，当洛西的惨叫声从卧室传来的时候，三个兄弟听的尤其清晰。
那种喊声，是一种肝胆俱裂地凄惨叫声。
仿佛失去了全世界最喜爱的人一般，从最深最深的地狱深处传来，让听的人都仿佛身浸在冰冷的寒水中。
洛陌萧手里的杯子直接被惊地掉在了地上，洛陌锦手里的手机也没拿稳，洛陌豫则直接跳了起来，大喊一声：“宝儿！！！”
***
“你冷静一点。”
“走啊！！！”
洛西将化妆桌上的一切物品都扫到了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那些护肤品很多都是她一直喜爱用的。
掉在地上时，因为撞击力而反弹起来一些，然后一路安静地滚动到远处。这一刻，仿佛连毫无生命的护肤品都显得落寞。
整个世界也突然褪色。
洛西几乎是崩溃一般，在用了最大的力气将眼前一切物品甩走以后，她整个人一软，如失去灵魂一般跪坐到了地上。
而原身程青却依旧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一直无言地看着这一切。
洛西呆呆地看着满地的狼藉，用最后的力气保持住了理智，轻声说：“你走吧！”
“洛小姐……”
“走啊！！！”洛西用一种痛恨地眼神看向她，嘶声力竭地喊：“走！！！”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回来！！！不要在站在我面前，让我知道此时我的内心想法有多邪恶。
程青被这声音一震，后退一步。
洛西却发很快又呆滞下来，几乎魂不附体般喃喃：“不要用她的脸和我说话……”不要叫我洛小姐，不要让我这么清楚的意识到你们……不是一个人。
崩溃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但落再多的泪，也无法发泄此时心里的伤。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她的程老师了。
“宝儿！”
三个哥哥冲开了门，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程青以及坐在不远处地上的洛西。
两人之间的画面，一眼就看出了争吵。
洛陌豫顿时气愤地冲过去抓住程青的衣领，大声吼道：“你对宝儿做了什么？”
洛陌锦和洛陌萧也在此时赶到，看到洛陌豫的冲动纷纷过去拉住他。
程青一直被三个大男人抓着，从头到尾没有去反抗。
洛西失魂落魄地跪坐在那里，仿佛身边吵吵闹闹的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一般。
事实上，身边吵闹的声音，在洛西听来确实隔了堵墙般的模糊。
她整个人都犹如死灰一般，不动不言，只呆呆的是万念俱灰的样子。
洛陌萧从来没见过洛西这样，见她从头到尾不曾往自己这边看过一眼。他也终于失去了理智，这一刻他再顾不上什么礼仪。上前一步，抢过洛陌豫手里的程青，大声问道：“宝儿怎么了？”
“让她走。”洛西的声音轻轻的，在吵吵闹闹的环境里，却犹如震耳欲聋一般。
洛陌萧松了力道，看向洛西，小心地说：“宝儿，怎么了？和哥哥说，哥哥会帮你。”
洛西转头看向洛陌萧，那双眼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光。
但洛西突然却勾起唇角笑了下，帮我？怎么帮？你让程老师回来吗？
那种眼神是一种绝望到可以将活人拉到地狱的眼神，洛陌萧只是被这么看一眼，就浑身冰冷。
洛西无力的缓缓转开了头，毫无目的地盯着某一组，一张脸上毫无生气，只是再开口说：“让她走。”声音里声线已经不稳。
洛陌锦：“宝儿不怕，哥哥帮你打她。”
洛西终于崩溃了，她用力的双手拍地，大声哭喊到：“谁都不准打她，不准打她，不准打她啊啊啊啊！！”
洛陌锦顿时就慌了：“宝儿、宝儿，宝儿不哭，哥不打，不打。”
洛西起身，摇摇晃晃地过来，将四个人往外推，嘴里一直大声地喊：“让她走啊！我不要看见她，让她走啊！”
洛陌锦不明白为什么让她，走却又不能打。但这一刻，他只能不断应承着。
他从来没看见这样崩溃的洛西，除了答应她什么做不了什么：“宝儿，哥这就让她走，你不哭。”
洛西：“你们也走啊！！！”
三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拉着程青被洛西推出了门，然后木门被用力的关上。
几人站在门口，一脸恍惚。洛陌萧转身正要质问程青，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洛西的脾气本就不是一个压抑的人，只有伤心到深处的时候，才会这样毫无顾忌的哭泣。
这种哭声是从内心深处出来的撕心裂肺，是从内心深处出来的万念俱灰。
洛陌萧的手一抖，最终什么都没问，只是一把抓过程青一路拉出了洛家大门，他们用力将程青推了出去。
程青不如程青练过击剑，手脚有力，被推出去摔倒在地，手肘擦过粗糙的地面，很快就出了一片的血珠。
“滚。”
也不知道是哪个哥哥开口说的话，冰冷无情，仿佛这两个字都裹上了一层冰。
程青抬头看向面前的三个男人，眨了眨眼，然后起身看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