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睡醒你不在,昨夜你也不在
“我心中记挂又有何用,只怕他心中记挂的人,不是我啊。”楚赆端起酒杯又想喝,到了唇边才反应过来已经没有酒了。
他往桌上的几个东倒西歪的空酒壶上看了看,都没有酒,就有些烦躁的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自己用胳膊撑着脑袋。
“难得,你竟然也有这种时候,那小狐狸精当真有些本事。”封焱把自己酒杯里最后一口酒喝完,难得勾起唇角,倒是有些看热闹的嫌疑。
按年龄算,他比楚赆大了近千岁,但作为妖,修成人形就不易,所以想要修的好更是难上加难。
不似楚赆这种,生来是人,又自带灵根,不过区区十数年已经登峰造极了,所以两人要打起来还真不相上下。
两个人也打过,在他的妖府,只不过打着打着打累了,谁也赢不了,两个人便去喝酒了,喝完醉了三天之后两人竟然也能算个半个朋友了,虽然几年未见,但这次见面关系也还不错,起码不打了。
“管不住自己,又管不住别人,真难啊。”楚赆又想到小狐狸脖颈上的那一个吻痕,轻轻的低笑了几声,垂下眸子,不在开口。
过了一会门又被从外面推开,沈渔年冷着脸,端了满满一托盘的酒壶进来,往桌上重重的一放。
“喝,喝死了我给你们救回来。”
楚赆也没含糊,拿起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着,一杯一杯的喝。
封焱也拿起一壶酒,自己到了一杯,又好心的给沈渔年倒了一杯,然后自己端起来轻呡着。
“听楚赆说,那天的兔妖是你杀的?”
沈渔年去端杯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只是声音冷了些许,没有刚刚的怒气,跟嬉闹。
“做错了事,该死罢了。”
封焱微微摇头:“一个没点正形的给人家当师尊,一个没点医德的成了神医。”
“怎么,你一个妖王整天装狼崽子很威武吗?”沈渔年的嘴从来都不吃亏,他反应极快的一句话怼回去。
封焱一时无言,他的身影又开始虚晃,本来没多少的灵力已经快要枯竭,他站起身来,往外走。
“看好他,一会把他送过去。”
沈渔年随意的点点头,封焱快步离开了。
先回温阮住的房间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床铺还是整齐的,房间里也没有燃灯。
猜到那小鼎炉应当是没有回来睡,封焱直接转身,向着楼下秦末的房间走去。
闪身进屋,屋里虽然没有烛火,但封焱能够在夜里视物,他便一眼看到了床上抱在一起的一人一狐。
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身子弱,不能维持人形的秦末,已经变成了原型,这会被温阮抱在怀里,一人一狐睡的正香。
封焱站在床边,看着本来是自己的位置,这会变成了一只红毛狐狸,他的眉头微微皱了几下。
走到床边,把小狐狸扒拉开,封焱直接抱起温阮往外走。
睡梦中被打扰,温阮微微动了动,手臂无意识的环住封焱的脖颈,脑袋靠在他的胸口。
大概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温阮有些嫌弃的转了个脸,把脸颊埋在封焱胸口,嘴里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句,“臭……走开。”就又睡了过去。
封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发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闪身出屋后又回到三楼的房间。
他变回狼崽子之前,把小鼎炉放回了被子里,又把身上的衣服藏了起来,自己变成一条小狼崽子,也钻进被子里。
楚赆本就已经是醉意朦胧了,沈渔年又不似封焱那般的冷静节制。
两个人碰到一起,倒是难得有几分臭味相投,一杯一杯的喝着,两个人都喝的起劲。
沈渔年端上来的满满一托盘酒,被两个人全都喝光了,然后倒头便睡到了桌子上。
*
一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楚赆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些懵懵的望了一眼房间里的装饰,他才猛地记起昨晚的事。
他竟然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夜,封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桌子对面的沈渔年还在趴着睡。
楚赆锤了锤宿醉后有些疼的脑袋,踉跄着站起来,推开门快步的往楼下走。
他一晚上没有回去,也不知道小狐狸怎么样了,昨晚他没在,哭了没有。
回到房间,推开门,屋里一片安静,楚赆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并没有自己想见的那个身影,有些惊讶,当掀开被子看到里面乖顺躺着的小狐狸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用指尖引出一丝灵力点在小狐狸的额头上,床上红色毛发的小狐狸慢慢的变化成人形,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身上还泛着一抹淡粉色。
楚赆探手在小狐狸身上摸了一下,烫的厉害,他心中一慌,又立刻跑出去,去三楼找沈渔年。
昨天他煮好粥让阮阮看着之后就带着封焱去了沈渔年房间喝酒,结果醉倒一夜未归,没想到小狐狸自己在房间里发了一晚上的热。
又一次回到沈渔年的房间,沈渔年刚刚睡醒,抬起头来,就被冲进来的楚赆一把拉起来,拖着往外走。
“大早上的,你能不能斯文点。”沈渔年一路抱怨着,被拖到秦末的床边。
“他还在烧着,你快给他看看这是怎么了?”楚赆心中慌乱,也顾不得什么斯文礼数了,他这会只是着急烧了一夜的小狐狸。
“还在烧?”沈渔年也有些意外,把床上的小狐狸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眉头皱的紧紧的,“你这小狐狸精,身体底子就没养好,最近又累,连着两次被你给折腾病了,这才高烧不退。”
沈渔年皱眉想了一会,这小狐狸本就年岁不大,身子娇嫩,已经烧了一天两夜了,还是要快速退烧才好啊。
他拿出自己的银针,坐在床边在烛心上灼烤了一会,然后把针慢慢的刺进秦末发顶的穴位。
银针刺入的时候,秦末闭着眼睛,还是感受到了疼痛,眉头皱紧,动了动脑袋,楚赆凑上去握住他的手,扶住他的脑袋不准他乱动。
又在身上下了几针,把几个穴位都刺进去之后,沈渔年又拿了一个白瓷的小碗放在凳子上,握着秦末的手腕拿过去,又从怀里摸出了刀。
“你要干嘛?”楚赆看着那刀刃马上就要落在,小狐狸洁白的胳膊上,立刻一把拦住。
“放血散热啊。”沈渔年拍来楚赆的手,“ 再不给他退烧,就要烧成傻子了,倒时候跟小阮阮一样。”
楚赆一时无语,只能放手,但还是心疼的看着沈渔年在小狐狸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嫣红的鲜着瞬时间从伤口里流出来,顺着洁白玉臂往下,滴落在白瓷的碗里。
“阮阮来了。”刚刚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温阮从门口探出脑袋,却一眼看到房间里,秦末胳膊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