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过陆行料得不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总有那好事者盯着宁园,发卖丹橘一家的事儿让长孙愉愉添了个善妒的名声。这种名声虽然不好听,但却很实惠, 至少府中无人再勾搭陆行,外头人也没有敢给陆行送美人的。

京城那些贵夫人嘴巴上虽然极力贬低长孙愉愉,可私心里谁不想跟她一样, 瞅着个有点儿心思的丫头就直接发卖一家子, 多解气。

皇家画馆赶在了年前重新开馆, 康元帝后派人道贺,长孙愉愉再次借出了王右军的《兰亭集序》在皇家画馆的书法馆展出, 引得全城空巷。

而名画馆的魁首则是那幅石悉知的《苍山结茅图》,如今已经被陆行用陆家的玉板给修复好了,被揭开的两层画也终于合二为一了, 让人能一览这幅画真正的风采。

至于这幅画背后的故事, 画馆还配了专门的人员解说,谁听了都觉得惊奇,感叹这幅画的传奇,对陆行修复古画的手艺也是赞叹不已。

在新苗馆展出的初露头角者的画,则是用了一种匿名赞的法子, 给每一个前来观赏的人发了一枚特制的印文,让他们帖子那字画旁边, 展出一月之后, 得印文最多的画作, 其画者可得皇后亲赐如意一柄, 并画馆另奖一千两银子。

这绝对是名利双收。皇家画馆的名头一下就崛起了, 果然如长孙愉愉所料, 似寿春公主等人反过来还要求着长孙愉愉, 请她能把她们后辈的画作在新苗馆展出。

这后门儿长孙愉愉却是不会给的,品评资格的权力掌握在皇后、长孙愉愉以及钟雪凝、孔重阳还有后来归京的陈一琴五人手里,得她们五人都点头,那新人新作才能进新苗馆。

这是画馆的事儿,而长孙愉愉那新组的“雅乐乐社”,在正月十五花灯节那日于皇家画馆的水晶馆第一次在京城露面,也是一鸣惊人,“山阳曲”再次镇服了整个京城。

却看姜云,哪里还有往日的苍白和郁郁,如今整张脸都散发着玉色光芒,她本就是大美人,不知引得多少人瞩目,想娶这“一女百家求”的姜家女,至于孀妇什么的,完全不在乎。

奈何姜云早就下定决心不再嫁了。

不仅她不想嫁人,长孙愉愉身边四个大丫头也一个都没有想嫁人的。

为这事儿长孙愉愉还是挺发愁的,她是生不出,但还是想身边人能生下孩子,她也能逗逗乐。

偏莲果和冬柚都不愿意,冬柚长孙愉愉不好勉强她,但莲果长孙愉愉还是可以管一管的。

莲果坚决摇了摇头,“我不是不想生孩子,但我才不愿嫁人呢,我只想留在县主身边伺候。”

长孙愉愉是怎么劝她都不听,气得直跺脚。

莲果道:“县主,要你实在逼我嫁人生子,那我还不如找个野男人借个种就是了。”

这等匪夷所思的事儿,莲果说出来还以为要被长孙愉愉斥责的,结果她这位县主却摸了摸下巴道:“也不是不行,你若是生个孩子,我跟相公一定当亲子养的。”

原是随口说说的话,因为长孙愉愉这么一支持,莲果还真就动了心思。

“那你有没有看上的想借种的人?”长孙愉愉压低声儿问。

莲果摇摇头。

长孙愉愉提了个人选, “上回来府中拜见相公的那个新科探花郎,我觉得挺不错的,人生得俊不说,文采也好。”

莲果对那人有点儿印象,的确挺俊,于是点了点头。

“在说谁挺俊呢?”陆行站在长孙愉愉的身后问。

这种出格儿的事儿,长孙愉愉和莲果都不敢让陆行知道,她直起身迎向陆行,“是说新科探花郎俊。”这件事上长孙愉愉没撒谎,就怕陆行刚才听了半截,若是她掩饰反而让他起疑。

陆行道:“你们就是肤浅,看人光看肤色了。”

莲果抿嘴开笑,长孙愉愉道:“对嘛,我们女子就是肤浅,所以才有人唤相公做玉面相公啊。”

说不得陆行如今真的白皙了许多,却并非因为他做了大学士之后养尊处优,乃是因为他不管去哪儿都随身携带着油伞。这习惯是给长孙愉愉打伞养成的。

如今长孙愉愉出门已经不要那种两个健妇撑打伞的排场了,但小油纸伞却是需要的,只有陆行在她身边,他就会给她撑伞。

而他自己,反正伞拿在手里和撑在头上都差不多,加之长孙愉愉平日走路宁愿绕一下也要走游廊,陆行陪着走,长此以往,自然而然的皮肤就比以前白了。

听了长孙愉愉的调侃,难得的陆行耳朵有些烧,也就没再追问长孙愉愉说新科探花郎俊的事儿了。

长孙愉愉和莲果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借种这件事儿,光靠长孙愉愉和莲果两人肯定是不行的,于是乎她们又拉上了文竹、乐桃,以及傅婆。

为何有傅婆呢?只因这些年相处下来,长孙愉愉发现傅婆最是唯恐天下不乱,也最能包容各种出格儿的事儿,且她武功很是高明。

有她在,轻易就打晕了探花郎,接着就准备下药。

傅婆却道:“不行,既然是借种,下了药怕对孩子不好。”

于是莲果只能在傅婆和长孙愉愉的经验指导下,蒙住了脸,对着被捆得粽子一样的探花郎,自力更生。

长孙愉愉怕中途出意外,没人兜底儿,因此死活要跟着,替莲果守着。如此一来,难免就混到了晚上,自打约法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失约,当然那种小小的迟归是不算的。

原本她是算着时辰的,奈何莲果是个初姐,一开始有些不得法,很是费了些周折,最后探花郎不得不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地配合了一下,如此才让莲果如了愿。

但这样一折腾,就弄到了很晚的时候。

京城没有宵禁,所以长孙愉愉晚上回去,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马车“咕噜咕噜”地撵过青石路,莲果累得一点儿力气没有,有些担心地道,“县主,要万一这次没怀上呢?”

“那就再把那探花郎绑一回。”长孙愉愉道,“这事咱们既然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刚说完这句话,马车忽地就停了,长孙愉愉听见外面有人问,“敢问车上可是华宁县主?”

冬柚卷起马车的窗帘子,长孙愉愉往外看了看,截住她马车的乃是靖云台的人。

当先一人长孙愉愉瞧着眼生,也不知他们为何拦住自己的马车,“阁下是……”

邵元朝长孙愉愉作了个揖,“下官靖云台邵元。”

“原来是静安伯。”长孙愉愉没见过邵元,但对他的名字却极其熟悉,当初开城门放康元帝进京的就是他。说不得他也算是帮了她大忙的人。

长孙愉愉当即下了马车,朝邵元也回了一礼。“静安伯是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