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欺负我……
陆爻仰着头,嘴巴微撅着,模样傲娇得很。
由着郁饮给他擦脸,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真的在跟随着风摇摆。
郁饮忍不住逗他:“师尊?”
“听到我说话吗?师尊?”
陆爻还在左右慢慢摇晃。
郁饮附到他耳边,用气音轻喊:“陆哥哥?”
“叫我做什么。”
他叹息:“你到底醉是没醉。”
陆爻小声哼哼:“够了,不能再浇水了,我会被淹死的。”
郁饮在他面前盘腿而坐,轻声哄着:“马上就擦好了。”
见他也不乱跑,就端着小盆出去倒水,花韶云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陆爻四肢缩起来,伏在床上把脸深深埋进了被子里。然后偷偷抬起头,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又把脸埋进去。
郁饮躺在他身旁,轻轻把他的黑发卷在手里:“师尊现在又是什么。”
陆爻声音从被子透出来闷闷的:“海边的石头。”
过一会儿他趴得腿麻了,才翻身仰躺着,一把将郁饮抱在怀里当抱枕,床上暖烘烘的,他眼皮一合一合的,看样子困得不行了。
“师尊,你想要龙骨吗?”
“唔?”陆爻扯了扯嘴角笑着问:“是什么?好吃的吗?”
郁饮叹一口气,伸手回抱着他:“那师尊,真的不喜欢冷师叔了吗?”
“嗯…”
“喝…都来喝酒。”
一句话还没有回答完,陆爻就咕哝咕哝着睡着了,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水润的双唇微张,还可以看见他殷红的舌尖。
郁饮失笑。把头枕在他臂弯,找个舒服的位置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到了半夜,他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在晃来晃去的,晕着头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陆爻光洁的下巴,自己被他横抱着,不知道在哼什么歌。
“宝宝睡…乖乖睡…”
看见他把眼睛睁开,还皱着眉低头说他:“真是不听话,还不睡觉。”
“……”
我是被谁摇醒的啊。
“咦,你的眼睛怎么是金色的?”说着就要伸手来戳郁饮的眼睛。
手到半路被一把抓住:“师尊,你怎么不继续休息了?”
陆爻惊奇的指着自己:“师尊?我?”
郁饮点头。
他难以置信的哇了一声。
“我竟然也能当师尊?不对不对,我明明还要加班呢。”
说着就从床上爬起来,要去找电脑。
跨下床的时候腿一软,身子歪歪扭扭就要往地上扑过去,郁饮一惊撑起来要去拉他。
两人手刚握在一起,陆爻就保持不住平衡,直接把小崽子扯过来,一头撞在他胸口,咚一声两个都滚到了地上。
陆爻哼哼唧唧:“哎呦,好疼啊…”
郁饮跨坐在他腰上,头发全部扑在陆爻脸上,他痒得不行,伸手去拨,越撩越多,在脸上跟蜘蛛网似的,让人透不过气。
郁饮看他难受,也去捋自己头发,可陆爻抓着他发丝不肯放,两个人姿势就这样僵持着。
陆爻头甩来甩去,嘴唇擦过郁饮的小脸蛋子,小徒弟耳根肉眼可见的快速红了。
龙崽子有些恼羞成怒,按住他肩膀:“师尊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陆爻果真乖乖躺着了,郁饮麻利的把头发挽在脑后,低下头看见他眼眶红红的,心一下就软了。
“是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陆爻瘪嘴带着哭腔,水润的眼睛望着他:“你欺负我…”
郁饮:“……”
心想醉鬼就是难缠,嘴上却柔声细语的:“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别生气了。”
说完这话,他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这话倒像是陆爻会说的。
他扯着郁饮的手放在胸膛:“我胸口疼,背也疼。”
“那你先起来,我帮你揉一揉好吗?”
“叫我陆哥哥。”
“行,陆哥哥快起来吧。”
陆爻委委屈屈的点头,爬起来端正的坐好。
郁饮认真帮他揉着,还歪着头问:“是这里吗?”
“嗯。”
揉着揉着,郁饮张嘴打了个哈欠。
这身体小,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熬夜呢,他脑袋昏昏沉沉的,揉啊揉的就靠着陆爻的后背开始迷迷糊糊。
感觉到背后的手停下来了,陆爻用余光去瞧他,动作放轻缓慢的转过身,一下把人接住。
郁饮又醒了。
他揉着眼睛:“我们上床去睡觉吧,很晚了。”
陆爻看他这么困,就同意了。
小徒弟闭着眼要睡觉,他扑在旁边,小声的唱歌:“快乐的一只小青蛙,…快乐的池塘里面有只小青蛙,呱呱呱…它跳起舞来…”
郁饮被这调子逗笑了,睁开眼抚着他的脸:“师尊总是让人意外,到底还有多少才艺,是我们不知道的。”
陆爻被他夸了,自豪得不行:“那你别睡觉了,我再给你唱歌,我还会跳舞呢。”
他的双眸亮晶晶的,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直直望进郁饮心里。
郁饮叹息一声,扬起个欢快的笑脸:“好啊,唱吧,我听着呢。”
这个夜晚,陆爻唱了所有他会的儿歌。
-
“嗯…”
陆爻翻个身把枕头压在身下夹着,整个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他手指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
“师尊醒了吗?”
郁饮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劲装,剑挽在身后,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看样子刚练完剑。
他瞬间清醒了:“我起来给你做早饭。”
忽然坐起来,眼前开始发黑,头又晕又痛。恶心感直往上冲,伏在床沿干呕了两声。
郁饮忙倒杯水给他:“我已经吃了点心,师尊还是好好休息才是。”
陆爻漱了漱口,额头上搭了一块冷毛巾,脸色苍白安详的挺尸。
这酒后劲也太大了。
一闭上眼睛,昨晚那些画面就接踵而至。
尴尬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哭着说什么“你欺负我”?
哦!老天鹅,这是他这个为人师尊该说的话吗?是他一个成熟男人该说出口的语气吗?
还要揉胸口,唱歌唱得嗓子也干疼干疼的。
不行,不行了。
一静下来,眼前全是自己这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唱着儿歌,跳着广场舞十六步。
脑海中陆哥哥和舞步不断交叠,折磨着他的神经。
啊,啊!
他猛地翻身面对着墙,不停拍自己的手背。
“忍不住!叫你忍不住,叫你不长记性!不喝酒是会死吗!”
郁饮端着煮的白粥进来,就听见他在念叨。
心里暖洋洋的。
这样的师尊,才算是有血有肉。
让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