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枫原万叶 38
“中原君还是个孩子, 孩子急躁、自负一些是正常的。”织田作之助看中原中也还没明白，耐心解释道。
“虽然异能力是天赋，但是也需要去学习如何使用。”万叶包容又无奈地温声说道, “中也, 你性格上的急躁, 让你无法静心去感悟自己异能力的本质, 战斗中只能做到粗糙的使用, 甚至会被异能力限制实力。”
“而自负则让你忽略了其中的问题, 哪怕意识到不对也不会在意。”行秋在一边补充道。“千里之堤, 溃于蚁穴。一时的疏忽慢慢积累下来，也会酿成大祸。”
中原中也待在舒适区太久了。
他的自负不是毫无理由，重力让他生来强大，周围的羊都依赖他, 当中原中也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 环境就为他慢慢染上了颜色。
自己是强大的，是被依赖的, 自负, 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也因此让中原中也从未感受过弱者的无力。
大象会在意自己踩死的蚂蚁吗？
大象会考虑被蚂蚁咬到了该怎么办吗？
当然不会啊。
即便自己的身躯笨重，即便自己的象鼻无力，即便自己的牙齿不够锋利，但踩死蚂蚁, 绰绰有余。
所以为什么要去为不必要的事情担心呢？
可如果有一天, 这只大象遇见了比它更强的大象呢？
如果没有仰望的目标, 就没有了前进的动力。
如果没有遇见更加强大的大象, 这只大象, 仍然会满足于踩死蚂蚁的成功。
“中也, 如果你无法支配重力, 你就会被它支配。”万叶轻声道。
重力是中原中也最锋利的武器，可武器需要用心打磨，更需要去用心了解，倘若只是一味的使用，不关注武器的状态，自以为锋利的武器变得钝化，却是在战斗中才发现这一点，那就太晚了。
如果不能将这把武器完全掌控，或许有一天，利刃会对向他自己。
因为对重力的自负，让中原中也误判了自己的实力，所以才输给了万叶。
那场战斗，他是有机会成为站到最后的胜利者的。
中原中也动了动嘴唇，他下意识地想反驳，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说。
没错，你急躁，你自负，他们说的都没错。
你手里的这张好牌，无法完全为你所用，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控重力的资格。”
中原中也一下子回到了那天。
冰冷锋利的剑刃一寸寸没入自己的肩膀，温热的鲜血和力量一同散失，被肆意地风卷碎。
冷冽又带着温柔的叹息在中原中也耳边落下。
“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控重力的资格。”
“所以，是我赢了。”
中原中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暗红色的光芒覆盖，他茫然地握拳，熟悉的重力让中原中也感到了陌生。
“我明白了。”
他抬了抬下巴，挑衅地看着万叶，“万叶，下一次，我会打败你的。”
这可是中原中也啊，怎么会被这么一点困难打败。
橘发少年眼中的迷茫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飞扬的自信。
是啊，这就是中原中也啊。
万叶笑了，“那我们约好了，下一次，再打一场吧。”
-
并不宽敞的诊所里，四处堆放着杂物，走廊里没有开灯，只能凭借透过窗帘的月光勉强照亮脚下。
哒、哒。
少年稚嫩青涩的嗓音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轻快的脚步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开着的门。
门内昏暗的灯光透过缝隙照在少年脚下，和影子一起将这篇狭窄的天地分割成两部分。
少年手搭在古铜色的欧式门把手上，哼着小调推开了门。
“我回来了哦~”
扑面而来的消毒水的味道不管闻多少次还是无法习惯，太宰治皱了皱鼻子，嫌弃的用手在面前扇了几下。
“是太宰啊。”
森鸥外站在盛满医学试剂的橱柜前，背对着太宰治。
“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晚，是发生什么了吗？”
“啊咧，森先生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太宰治一下子扑倒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转过脸看着森鸥外。“森先生已经知道了吧，他们已经离开医院了。”
森鸥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太宰君讨厌行秋君吗？”
“比讨厌森先生还要讨厌。”太宰翻了个身，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说道，“但森先生还是选择安排我监视他。”
“所以太宰君故意放跑行秋君来报复我。”森鸥外转过身来，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中的试管，叹了口气，“真恶劣啊，太宰君。”
“咦，森先生是生气了吗？”太宰治歪了歪头，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做出无辜的表情，“我以为只要不影响到森先生的计划就可以了呢。”
“太宰君还是这么聪明。”森鸥外勾了勾唇，“可惜，行秋君现在一定很生气。”
森鸥外将调制好的试管放进橱柜，药水在冷白的灯光下呈现出幽蓝的色彩。
“无痛死掉的药水已经调配好了，只要太宰君再帮我做一件事，放跑行秋君的事情一笔勾销，药水也可以给你。”
“真的吗？”听到无痛死掉的药水终于调配好了，太宰治激动地坐起来，跃跃欲试地盯着森鸥外刚刚放进去的试管。
“只要太宰君替我向行秋君道歉，得到行秋君的原谅就可以了。”森鸥外锁上橱柜，在太宰治的注视下将钥匙放进口袋。“我可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显眼的地方，如果想拿到真的药水，就先替我办好这件事。”
“我相信，太宰君知道怎么做。”
-
从异能特务科医院搬出来的万叶和织田作之助又回到了曾经住过的安全屋，还附带了一个行秋。
这个安全屋也接受过某个黑手党枪火的洗礼，满目疮痍，窗户碎了好几扇，墙上的弹孔一片又一片，家具也被用来泄愤。
没有办法，在他们到来之前，万叶和织田作之助就跑了，找不到人，就只能走形式破坏一下他们的居所。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下变形的门，虽然勉强能够保持关紧的状态，但显然不够安全。
行秋盯着摇摇欲坠的窗户，发出灵魂质问，“这里真的能住人吗？”
“大概……”织田作之助试探地开口，话还没说完，厨房的水阀突然炸开，水流呲的一下射了出来。
“……不能。”织田作之助默默补上。
“这下子可难办了。”万叶捂脸。
织田作之助的安全屋差不多都是这个情况。
“万叶，你们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被人痛恨至此。”行秋问号脸。
放眼望去，只有门口才能落脚，哦，现在也不能了，水快要漫过来了。
“做了什么，唔……行侠仗义吧。”万叶无辜摊手，“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在这里住下，明天再做其他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