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因为傍晚时分,梁临、我还有赵闻礼坐在一起小聊了一会儿,梁临跟赵闻礼的关系好像变得要亲近了一些。
晚餐时间,赵闻礼询问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梁临竟然答应了下来。
佩佩阿姨大概是没有想到梁临竟然会在我们家吃饭,她急急忙忙地又添了好几个菜。
我站在厨房门口劝她说:“没事的吧,就是加一双筷子,还要特意添菜的吗?好麻烦啊。”
佩佩阿姨说不麻烦,她说梁临是客人,在饭桌上不可以随意对待。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忙碌起来的佩佩阿姨,告诉她说:“可我觉得梁临不是客人呀。”
佩佩阿姨回头好笑地看了我一眼,她举起自己的锅铲,对我笑道:“虽然你们现在在谈恋爱,但是在厨房可是我说了才算。”
连佩佩阿姨也开始笑起我来了,我才嘟囔了两声,她就把我赶出了她的厨房。
吃晚饭的过程中,大家都很安静。
赵闻礼抬起手给我夹菜的时候,我看见他挽起的袖子下,手肘内弯处一大片青色的痕迹。
他收手很快,我刚开始还没有看清楚,直到他又给我身边的梁临也夹了一筷子菜后,我才清楚地看见他手肘内弯处的伤痕。
青紫一片扩散地非常大,我甚至觉得那处看起来有些肿。
我咬了咬自己的筷子,有些心疼地说:“赵闻礼,你手肘内弯都青一大片了。”
赵闻礼愣了下,他把自己挽起来的袖子又重新放了下来,他嗯了一声:“你还得多练练,下次打手腕或者手背。”
我有些不情愿:“可是都会青成这样。”
赵闻礼说我:“所以才得多练练,不然等到真的需要你打针的时候还这样,你的打针对象才真的应该苦恼呢。”
我咬着筷子转头看了一眼我未来的打针对象,我想到我把梁临扎得浑身都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有些难受地皱起眉头来。
吃完饭后,我准备抱着我的人体构造书,再拿着我的小药箱上楼,继续去认真学习。
我都懒得送梁临离开了,反正他就住在我家隔壁,出门转弯就到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去送,还不如用那点时间来好好学习一下。
我抱着赵闻礼给我准备的小药箱默默地上了楼。
进房间了之后,我在书桌前把我的人体构造书本给摊开,我撑着脑袋盯着我放在盒子里的针管,有些惆怅地思索了起来。
身后的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我知道来人除了梁临不会是别人了。
梁临竟然现在还没有回自己家,我头也没回地对跟在我身后进来的梁临说:“你怎么还没走啊?”
梁临走到了我身后,他把身子轻轻地压在我背上,在我头顶上看我的书跟针管:“你怎么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我啊?”
梁临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来了下来,我仍旧撑着自己的下巴,有些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因为……”
才说出两个字,梁临就笑眯眯地自己补充道:“因为你听得出我的脚步声。”
我觉得有些好笑,仰起头看了梁临一眼,反驳道:“我又不是小狗。”
我仰着头看梁临,半靠在我背上的梁临还好心地伸手替我托了下脑袋,他低下头笑眯眯地看我。我张嘴嘟囔地补完我说的话:“因为我们家只有你没有礼貌,不敲门就进房间啊。”
我最后一个字的音节才吐出来,梁临一手托着我的脑袋,一边低下头,他在我眉心处亲了一下。
亲完后安慰我道:“好妹妹,别不开心呀。”
梁临突然的安慰让我又觉得有些感动,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忍住噘了一下嘴巴,对着他伸出了我的一只手。
梁临伸出另外一只没有托着我脑袋的手,他握住了我朝他伸过去的手。
我握住了梁临的手,嘟囔道:“唉,好烦啊。”
梁临把我的脑袋扶正,他牵着我的手走到我身边,然后又换了个手牵着,撑着坐上了我的书桌,他侧了下头,问我道:“是打针没打好吗?”
我把下巴放到了梁临的腿上,盯着梁临的衣服,有气无力地说:“你都没看见赵闻礼的手被我打青了吗?”
梁临说:“可是我们打针的时候,偶尔也会青啊,过几天就会消掉了。”
梁临松开我的手,非要把我的脑袋从他腿上搬起来。
我看向梁临:“我当然知道啊。”我想了想,跟梁临举例子,“你想想如果是你打针把你父母的手给打青了,你不会感觉到很苦恼吗?”
梁临微微眯起眼睛做认真思考状。
我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表达——可能他并不会觉得烦恼。
我直起自己的身子,后靠到了椅背上,双手环胸生气地质问他:“那如果换成你给我打针,弄得我很疼,你就不会觉得很苦恼吗?!”
梁临的表情像是被我的举例给打动了,他低头抓了下我的手腕。
他缓慢地卷起我的袖子,又盯着我手腕内侧的血管看了好一会儿:“妹妹的血管好细啊。”梁临说着把自己的手腕跟我摆放在了一起。
我凑过去盯着梁临跟我的手腕看了一会儿:“你的血管也很细啊。”我又苦恼了起来,“不好扎针。”
梁临用两根手指摩挲了片刻我手腕血管处,侧过眼睛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我如果给你打针,把你弄疼了,你会哭吗?”
我瞪了梁临一眼,故意拉着嗓子说:“我不会哭,我会哇哇大叫。”
梁临被我逗笑了般地弯起双眼笑了起来,他笑眯眯地对我说:“我不会哭啊,也不会哇哇大叫。”梁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不怕疼。”
“才怪!”我不服气,“才没有人会不怕疼。”我觉得梁临是个傻瓜。
梁临说着大喇喇地挽起自己的袖子,他把我放在桌上的针管盒拿起来放到我手心里,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不然你来试试,我肯定不会哇哇大叫,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我拒绝:“我才不要在你身上学习打针呢。赵闻礼知道的话,肯定会骂我的。”
梁临躬下身子,凑到我眼前跟我讲理:“你在赵闻礼身上打,跟在我身上打不是一样的吗?”
我被梁临这种一本正经地说话方式给逗笑了:“你干嘛,你也是我爸爸吗?”
梁临说:“可我是你男朋友啊!”
梁临非要显示他作为我男朋友的身份,胳膊都快要摆在我脸上了。
我只能抱着学习的心态,非常严肃地试着给梁临打针,有了跟赵闻礼打针的经验,这次我的手特别的稳,在都消好毒之后,我板起脸盯着梁临手腕处的血管。
针头缓慢推进去的时候,我抬起眼睛看了梁临一眼,我看见他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在发现我看见他之后,他又变脸似地对我笑了一下。